当在面馆中打探到足够的消息时,段穹便起身离开了。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逆着人流,来到一处无人的破败胡同。
将手中的烤鸡与烧酒放置到地表上,他望了一眼来路,对着黑魔说道。
“出来吧,这里没人了。”
腰间的小黄袋子传来阵阵异动,黑色粒子如同小型沙暴一般,在半空中浮现。
黑魔那魁梧雄壮的躯体映现出来,方一出现的他便嗅了嗅鼻子,随后不曾理会段穹的言语,扑到烤鸡与烧酒这些东西上。
那粗壮而有力的手臂将一根肥美多汁的鸡腿扯拉下来,白亮而锋利的牙齿狠狠的咬下,黑魔狼吞虎咽的享用起美食。
旁边的段穹一脸鄙夷,锲而不舍的说道:“机缘的所在地在哪?”
“我打算去师弟所在的地方,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段穹回想起自己坠崖时师妹曾经说过的言语,那要将自己师弟置于死地的不加掩饰的目的与想法,曾浮现在她那秀丽的脸庞之上。
黑魔提起烧酒瓶子,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随后又抓起一只鸡翅咬了起来。
听得段穹那喋喋不休的言语,他侧头说道:“先去找你师弟就行,就算我告诉了你机缘的所在地方,相信你还是会先去找他的。”
一段时间后……
浑身被宽大袖袍包裹着的段穹从破败的胡同中走了出来,再次汇往人群,并足渐往县外而去。
白而饱满的新出炉的包子散发着香气,艳红晶莹的糖葫芦在空中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身边的景色不断变化,段穹的步伐快速而稳定,不久便离开了灵元县。
斑驳的城墙中有着坑坑洼洼的痕迹,岁月的历史在低矮的石体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段穹回头望了一眼灵元县,回想起当初自己正是在此处的比武大会上中了陷阱,也是在那个时候,自己与那从小相依为命的师弟走散了。
短暂的驻足后,他往别处走去,脑海里回想起吩咐马夫前去的地方。
平和县,安康酒楼!
太阳在时间的流逝中足渐往地处走去,那耀眼而炙热的光焰也变得黯淡起来。
橘红色的光芒映照在翠绿的风蓬草上,阵阵清风从南方拂来,令小路上的柳条不断晃动。
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在荒野中浮现,沿着小路前进的他力尽避开行人的凝视与观察,以免遇见对自己身份有所怀疑的宗门弟子。
橙红色的光芒温和的铺在广袤的大地上,即将日沉西山前,段穹终于赶到了平和县。
与灵元县不同,平和县街上行走的行人要少得多,其热闹程度亦不如前者,但却给段穹带来些许的安定与宁静。
一棵古老而繁荣的老树下,一名和蔼可亲的老妪正挎着篮子,篮子里是刚采摘不久的橘子。
她用那充满褶皱的手掌扫了扫树下的石块,随后缓慢的迈动步伐,令自己盘坐在石块上,那售卖的橘子便放在面前。
段穹望了一眼那人流稀疏的街道,随后往老树下而去。
老妪眼睛浑浊,那干巴巴的脸庞上常挂着一抹笑容,她望着那被宽大袖袍包裹着的段穹,感到异常奇怪,但还没等她继续观望着,便听对方说道。
“奶奶,这个橘子怎么卖呀?”
老妪听得那年轻的言语,脸上的笑容愈发强烈,她眯着眼睛说道。
“一个铜钱一个橘子。”
段穹拿出两枚银币,对着说道:“我全买了,另外的费用当做我向您打听消息的价钱。”
他将那篮橘子抬起,随后将两枚银币放置在老人的手掌中,随后焦急的问道。
“请问,安康酒楼在镇上的哪个方向?”
老妪那浑浊的眼睛中透出一丝精光,她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两枚银币,匆忙的挥着手掌。
“不……不行啊,我那篮子只有十几颗橘子,哪里值两枚银币呢?”
“至于安康酒楼?往东边去即可,只是……”
段穹那掩盖在宽大袖袍下的澈净眼瞳中浮起疑惑,他问道:“只是什么?”
“那安康酒楼已经变成了废墟……”
眼睛瞪大,嘴巴张开的段穹呆愣在当场,来不及跟老妪问些什么,他便往东边而去。
体内武田的雷源滚滚而动,段穹瞬间消失在原地。
老妪紧紧抓着手掌中的两枚银币,对段穹的突然消失感到异常震惊,随后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是一名强大的修武者。
残破的石块堆积在一起,裸露出断裂口粗糙的平面,破碎的木板混杂在废墟中,无力的呜咽着。
粉尘与杂草混合在一起,在一处热闹的街道上却有着这样一副格格不入的画面,令人感到疑惑的同时又无比的错愕。
段穹眼神冰冷,在这堆废墟面前伫立着,断成两半的砖块散乱的掉落在废墟中,黑色的瓦片破破烂烂,映照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在废墟的正中央,有一块巨大的木匾,上面被灰白色的尘埃覆盖着。
但仍然能够模糊的识别出那几个正楷大字——安康酒楼。
手掌紧紧的攥成拳头,段穹咬紧牙关,内心深处升腾出一股股怒火。
从未有一瞬间,他心中有如此浓盛的气焰,也从有有一片刻,他眼瞳中浮现出强烈的杀戮欲望。
脑海中浮现出一道青色的倩影,胸腔不断起伏着,热气从鼻腔中不断呼出。
腰间的小黄袋子传来阵阵异动,黑魔那冷峻的话语传来。
“该走了,免得引起注意被他人所发现。”
最后望了一眼那破败的废墟,段穹转身离开此处。
喧嚣的疾风吹袭着,点点风沙在半空中翻滚。
远处的行人依旧我行我素的赶着路程,在这条较为繁荣的街道上,在几处热闹的建筑中,却有着一地荒废的瓦砾,不由得让人唏嘘。
尽管这堆废墟存在的时间已经很久,但平和县的居民百姓们在路过的时候亦会观望片刻。
一个满头大汗的男人用衣袖擦去额头处的密汗,惋惜痛叹道:“唉,安康酒楼就这么没了,真是可惜啊,他们家的菜肴与酒酿可是上等的呀。”
一名步伐缓慢的老者眼睛虚咪,其手掌缓缓抚摸着发白的胡须,在大汗旁边的他弓着腰,脸色也透露出沉溺之色。
“我还在那掌柜那里赊了许多钱呢,现在确实没地方可归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