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周姨娘忽然小声的轻呼一声,继而对叶芸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
“方才是孩子踢我了。”
胎动…
叶芸一颗好奇心渐起。
前世今生加起来,她也是首次近距离的接触孕妇,瞧着周姨娘隆起的小腹,凑近些问道:
“我可以听一下吗?”
周姨娘点头,转而对腹中的胎儿温声说道:
“小宝儿要乖乖的啊,这是姐姐,等你出来了,姐姐会很疼你的。”
叶芸脑海中便出现一副画面,粉糯的小人儿一扭一扭走路,嘴里甜甜的叫她姐姐,这样似乎还不错。
“你说的话,他现在能听到吗?”
“能的,我有感觉,只要多说一些,他就能理解我的意思。”
周姨娘面上满是慈爱的笑,周身仿若笼罩有一层母性光辉。
叶芸便觉很神奇,学着周姨娘的样子向腹中小人儿说话,她开始对这个还未出生的人儿有所期待。
只是没想到,隔了半天时间便生变故来,叶芸从仆从的话中得知周姨娘出了红。
上午去看过周姨娘,下午就出了事,这时间实在太凑巧。
门外的仆从奉叶家主的令,要带叶芸过去问话。
叶芸随他们走。
不算大的房内聚集了所有姨娘,周姨娘虚弱的躺在床榻之上,闭着眼似乎正处于昏迷。
面对各房猜疑的目光,叶芸面色尚且镇定自若,淡声问叶家主:
“家主找我来是何事?”
“别给我装不知道,是不是你!你要害我的儿子!”叶家主腥红的双眼如同看一个杀子仇人。
“不是,人哪有这么傻,如此明目张胆的害人,岂不是自找麻烦?我很疑惑,家主为何会笃定了是我加害周姨娘呢?”叶芸不甘示弱的反驳道,余光看了一眼赵姨娘。
叶府里没出事的时候还好,出了点什么事,便不可避免的都要扯上她,实在是令人烦闷不已。
而且叶芸认为,这事,大抵是赵姨娘在里面推波助澜。
“许是二姑娘反其道而行呢,无论怎么说,二姑娘的嫌疑是最大的了,事到如今,二姑娘还要狡辩什么?”赵姨娘说话间向叶芸投来一道挑衅眼神。
又从叶家主那里得到默许,赵姨娘便添油加醋的继续贬低叶芸:
“往周姨娘安胎药里掺入了藏红花,二姑娘怎么能如此狠心,可怜周姨娘母子两条命,要不是发现得及时,就要断送在你手中。
小公子即便健康的出生,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二姑娘何必做得这般绝呢。”
一位姨娘这时添话道:
“周姨娘素日里和二姑娘最亲近,谁会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现在是一个个都把矛头指向叶芸,叶芸黛眉轻蹙。
这是想急着给她定罪了?
不和她们逞无谓的口舌之争,叶芸只问:
“你说我给周姨娘下了藏红花,依据是什么?”
“家主还想给你留点脸面,让你知错后自己承认,你却执意推卸责任,那就把人带上来吧。”赵姨娘冲一人示意。
随后,一个浑身绑着麻绳的仆从被带了上来。
赵姨娘指着半跪在地的那人道:
“这是你院内的人,你指使他在周姨娘的药里添了藏红花。”
叶芸瞅着一身粗布衣的仆从看了好一会儿,看起来是个干粗活儿的人,但仍然是觉得很眼生。
她对这个人的身份表示怀疑。
“他真是我院里的人?”
赵姨娘话中便带了刺儿,暗讽道:
“二姑娘这是要装傻充愣了?不过这各院的人都有记录,没得假,他确是二姑娘的人。
当着大家的面儿,你且说,那藏红花可是你私放入安胎药里!”
仆从听赵姨娘把话锋转向自己,他答道:
“奴一直在二姑娘院里做着粗活,算起来二姑娘也只找了奴这么一回,二姑娘让奴把藏红花加在周姨娘的药里,奴便照做了,奴无心害人啊,求主子们饶奴一命。”
叶芸仔细的打量着仆从,听他这一番话并没有死咬自己,便想仆从兴许不是赵姨娘的人,而是被人给蒙骗了。
她问:
“问你两个问题,要如实的回答我,你可是能够确定找你办事的是我本人?若是,又在什么时间找的你?”
听叶芸问得这般刁钻仔细,周围的人面色各异。
仆从思索片刻才道:
“当时二姑娘自明身份,奴便没怀疑。”
“也就是说,你没看清那人的脸,只是听她的自称就相信了?”
仆从迟疑的点点头。
叶芸把视线移向叶家主,目光略微扫过了躲避她视线的众人,对叶家主道:
“家主也听到了,此事尚且疑点重重,现下还是以周姨娘身子为重,房里挤这么多人对周姨娘的恢复不好。”
叶芸身上嫌疑暂时洗掉,叶家主脸色阴沉的坐在床沿,视线在众姨娘身上徘徊,一时没有应叶芸的话。
周姨娘闭着的一双美目动了动,弯而翘的睫毛微颤间,她缓缓醒来,半睁开的眼眸看了房中的众人,而后轻声对叶家主道:
“家主,妾身相信二姑娘不会害妾身,容妾身和二姑娘说些话可好?”
叶家主沉着脸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叶芸,终是站起身,带了屋子里的人出去。
走近了些,叶芸用手帕为周姨娘擦拭额头虚汗,关切的道:
“感觉怎么样?如果身体不适的话,我便唤医师来。”
周姨娘抓住叶芸为她擦汗的手腕,她显然在被另外的事所困扰,忧虑的说道:
“我听医师说…孩子生下来可能会有缺陷,这心中便慌得很。”
叶芸神色微凝,宽慰她:
“先别多想,且把心神定下来,你若慌了才会真的影响到腹中的孩子,我认识一位神医,隔天让神医为你把脉。”
爱云游的神医拜倒在小泽白毛之下,寻常情况神医并不出诊,在叶芸答应把小泽给神医摸个够的条件下,神医提着药箱便来到叶府。
为周姨娘把过脉,神医道:
“这位夫人的身子损失了元气,可是碰了活血的药?有孕的身子要离那些东西远点。”
“那…可是已伤到了我的孩子?”周姨娘眼中划过焦灼之色,她对这个很关心。
神医略微摇头。
“胎儿很健康,就是你的身子有些亏损,我给你开个方子,调养一些时日保你无恙。”
有神医的这些话,周姨娘心中才算是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