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杨丘显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更加大声地喊道。
“爹!为何你还向着他们说话?我要找姑姑为我做主!姑姑定会宠着我,将这些人全部关入······”
“啪——”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响亮的巴掌打断。
杨逊气急,这一巴掌也是使了劲的。
可对上儿子不可置信的脸,还有脸上迅速浮肿的巴掌印时,他又有些后悔。
苏娘立马扑上来抱住杨丘,推搡着杨逊。
“你打他做什么!”
杨逊深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祁祯。
“祁公子,今日只是误会一场,小儿出言不逊我已教训,至于其他······”
祁祯没有说话,看向一旁的沈宜楠,意思此事是全由她做主。
“本只是小孩间的玩闹,上升到如此地步也并非我的意愿。”
“对!这陈夫子私自处理,全非我本意,若不如此,两家也不至误会如此之深。”
杨逊怨愤地目光看向陈夫子,陈夫子被吓得抖了一抖。
他总要找个人来作为今日之事的泄愤对象,看来这陈夫子的下场不会好过了。
事情总要有个解决的方案,最终以书院开除陈夫子,杨丘向祁尧道歉,杨家赔偿百两银子为结尾。
走时,苏娘恨得咬紧了牙关,嘴唇都在轻轻发颤。
回去的路上,几个小家伙脚步欢快,如卸重负。
沈宜楠心情也好了许多,这才想起来问祁祯。
“为何杨逊会如此忌惮你?”
祁祯背着手,看着孩子们的背影,应道。
“文庙夫子向上面提拔之事,定下来了。”
“京都的御史很是看重,会亲自来嘉安府。”
“御史监察吏治、纠正官员过失和贪污。”
“杨逊和知府是做了亏心事,所以这般来讨好我了。”
御史大夫?
未来司舟将坐上这个位置,沈宜楠倒是没想到,之前的御史还同祁祯相关。
她想起这几日似乎听到一些传言,说嘉安府会来大人物,是不是就是祁祯口中的御史。
“原来如此。”
“那你收了杨逊的银钱,不怕别人说你还未当上官便开始收贿了吧!”
祁祯睨她一眼,“我妻子收的看病拿药之钱,同我受贿何干?”
听到他的称呼,沈宜楠扬了扬唇。
杨逊的速度很快,像是想通了一般,很快就将钱送了过来。
不仅如此,他还多加了点料。
沈宜楠抱着手依靠再门框上,看着箱子里多出来的银钱,咂咂嘴。
“估计杨逊是真的以为你是打着赔偿的名义,实际是在受贿呢。”
“也或许,”祁祯挑着眉补充,“他是想直接用这些钱坐实我行贿,收起证据,以后我只能与他同流合污。”
沈宜楠摇着头,“那怎么能行呢,足足五百两。”
“不过······”
两人相视一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没过多久,杨逊身边的最得力的手下连滚带爬地跑回去回禀。
“不好了不好了!”
他肿着脸跑到杨逊面前,杨逊正在安抚杨丘,见是他进来,立马放下手中的事,着急询问。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路遇一伙土匪,将银两,悉数劫走了!”
“什么!”
两声惊呼猛然传来,一道是杨逊的,一道是苏娘的。
“悉数,劫走了?”
杨逊急得音调都提高了,尖声质问。
苏娘直接昏了过去,那五百两中,可大部分都是她的嫁妆啊!
若不是杨逊向她再三保证,只要那姓祁的收了这钱,他们便有了把柄在手中,便可以再无后顾之忧,她也是万不可能拿出这些钱的!
现在这些钱全部喂到了土匪的嘴里,那还有什么要回的可能性?
杨逊也恍惚地坐在凳子上。
这次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原本要赔给祁祯的一百两没了,甚至还搭进了更多的四百两!
他欲哭无泪地瘫坐着,难道这就是上天给他杨家的惩罚吗?真的是他作恶太多的缘故?
杨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连一旁晕倒的苏娘都无暇顾及,还是下人看见,才叫了人抬回房中。
而原本正在受爹娘安慰的杨丘愣在原地。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爹娘一日之间颓然了许多。
而这一切,都是从他欺负祁尧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