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笑像是如临大敌,带着半分疑惑不确定,又带着懊恼恐惧,朝着绪风喊了一声。
“绪,绪风大人?”
绪风大人?
连沈宜楠和祁祯也好奇地看过去。
绪风蹙着眉,忽然想起这人是谁。
看着主上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道。
“是曾经小安手下的人,因任务失败而除名,见过一面,印象不深。”
祁祯神色依旧疑惑,绪风又道。
“小安,是我手下的,因实力不够,后被调去别处。”
祁祯这才点点头。
绪风也看向了陈笑。
陈笑这才确定下来,眼前的人,确实是绪风大人。
“对对,我确实是安大人的手下。”
他搓着手,缩了缩脖子,赶紧咬着牙叫那些人回来,朝着绪风谄媚笑道。
“不知绪风大人在此,属下,属下实在该死!”
他再无刚才发疯的癫狂笑意,欲哭无泪地低着头。
他本一直盼望着回去那个地方,在那儿的随意一个手下,都比在此处当个宗主风光。
可自己还未找到回去的机会,竟就如此得罪了上头的人!
都怨天平门那两个贱人!竟挑拨离间,他还未发现绪风大人的身影便恼怒地下了命令!
他又突然反应过来,绪风刚才像是朝着身侧黝黑的男人喊的主上。
他瑟缩着颤了颤。
应该,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主上吧······
应该只是谐音,不然此处怕早就被动怒的那位血洗了,怎可还任由他猖狂?
他一边想着一边安慰自己,忍不住偷偷抬头看祁祯。
绪风却凌厉地挥了挥手,一股劲风朝他眼睛刺来,他无处可躲。
眼睛的刺痛让他闭上了眼,在睁眼时,已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该看的别看!”
他赶忙害怕地跪下,心里一沉,已经有了答案。
他身后的属下看着宗主竟如此恭敬地朝着敌对的人跪下,纷纷不可置信地对视议论着。
陈笑咬牙切齿地命令:“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跪下!”
身后哗啦啦又跪了一片人,陈笑磕着头。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主···”他咽下那个字,又改口道:“还望大人饶命!”
胡旸和胡天宝傻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绪风。
能让陈笑这类势力的头领都磕头认错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胡旸狠狠打了胡天宝一巴掌,压低声音怒吼:“你到底招惹的是什么人!”
而胡天宝也捂着脸懵圈,他不是只听从爹的命令去了一趟营山寨吗,何时招惹了这等人物?
祁祯朝绪风使了眼色,和沈宜楠抱着孩子转了身。
待回头时,陈笑一行人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绪风朝着祁祯点点头。
陈笑察觉了祁祯的身份,所以他们都不能留。
接下来,便是胡旸和胡天宝了。
沈宜楠交给了胡胜男解决。
“我们打个赌,你的命,现在就交给你最爱的儿子手上。”
“我与他比试一场,若是我赢了,你们便把命留下,若是我输了,我放你们离开,可好?”
胡天宝摇着头慌张拒绝,却被胡旸一脚踹了出去。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可结果毫无悬念,胡天宝从小只是仗着自己是门主之子胡作非为,根本不怎么习武。
而胡胜男不仅继承胡旸的天赋,也一刻不曾懈怠,这才走到今天的成就。
胡旸最后还想虚伪地打感情牌,看胡胜男不为所动,又开始破口大骂。
胡胜男毫不留情,刺穿了胡旸和胡天宝的脖子。
她终于证明了,女人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只要她们努力,便可以强过任何男人!
而看不起女人的,才是思想废物!
这种人,终究会像胡旸与胡天宝一般,死在他们最鄙夷的女人手中!
此处的事情解决完毕,天已经亮了。
沈宜楠抱着已经累得睡着的祁姣进了马车,祁祯牵着两个打哈欠的紧随其后。
大部队顺利回归,不知道谁起的头,在马车的后方唱起胜利的歌。
沈宜楠被一群大男人雄浑的歌声感染,也跟着哼着调调。
回到山寨时,沈宜楠已经靠在马车内睡着了。
几个孩子已睡了一路,此刻倒是精力充沛。
“阿爹,要叫醒阿娘吗?”
祁辰问道。
祁祯摇摇头,压低声音:“你们先下去玩。”
孩子们下了马车,祁祯偏头看向沈宜楠。
沈宜楠一脸疲态,眼底带着乌青,微微蹙着眉,看上去睡得并不好。
祁祯细细打量着她。
他想起这女人让他藏起,独自面对的敌人的模样,想起她担忧地朝自己冲过来的模样。
她又瘦了许多,脓疮褪得只剩下浅浅的红斑,姣好的五官逐渐突出,已颇具美人的模样。
只是蹙起的眉头给这副面孔添了些忧愁。
他不满地伸出手,拇指触上沈宜楠眉间细腻的皮肤。
他轻柔地抚平了她眉间的隆起,似要替她抹去忧愁。
可却突然对上沈宜楠睁开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