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
李雨真慌张地扶起震惊摔在地上的胡氏。
胡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着李强。
她总以为他会改,因为他总会在酒醉醒后哭着跪着道歉,说自己不该骂人耍酒疯。
所以她一直相信自己的丈夫。
可她的信任,却成了丈夫一次次伤害的资本!
李强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虚,可这么多村民在场,他也不想丢了面子。
“臭老娘们,回去再收拾你!”
“沈宜楠,先算我们的账,老子喂的鸡,你倒是机灵,吃现成的吃了几年!”
“李强!”胡氏对他失望至极,再也不想顾忌丈夫在外的颜面。
“那五只鸡是我的嫁妆!你除了每日下地干干活,喝点马尿,你养过它们什么!”
“你以为你做那点手工生意挣的那点钱真能养活我们吗?”
“是我,一直在补贴你!是我,不想伤了你这个当男人的自尊,一直做绣品,托人拿到嘉安府去卖!”
“一直都是我在养活一家人!”
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又道。
“你以为你每次那点手工生意真的值一两银子吗?后面做的连垃圾都不如的东西,还好意思让我拿出去卖?”
“是我为了让你高兴,东拼西凑,凑了一两!”
“没想到我反而助涨了你的自大!”
“都是我的错,我的好心把你搞成这幅模样!”
话落,胡氏像耗尽了所有力气,哭着瘫倒在地。
而李强,呆怔在了原地。
胡氏的每一句话都击溃他一直以来的自信。
他以为他那些手工玩意受人欢迎,被人喜爱,随便一件都能卖上一两银子。
这更助涨了他的傲气,认为自己不能被束缚在荣山沟这点地方。
他应该在更大更豪华的地方,一展宏图。
到时候没有人会瞧不起他。
他做的随便一个玩意,说不定都能卖百十两。
可苦于没有去的机会和本钱。
所以他才整日酗酒为生,做的那些手工也越来越敷衍。
不曾想,那些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他看向坐在地上大喘气的妻子,周围村民的鄙夷,妹妹的慌张。
愧疚感油然而生。
可是,他也是为了让他们过好日子啊,所以才想要回那些鸡蛋,给昭才和雨真补补身子,剩下的再拿去卖。
为什么胡氏和雨真只想着便宜外人呢?
他不解的目光看向沈宜楠。
沈宜楠冷眼看着他,侧身,让出进屋的位置。
李强迈着步想进去找出鸡蛋,可眼前却天旋地转,越来越模糊。
“哥!”
李雨真跑过来,慌张地摇晃着晕倒在地的李强。
“哥你怎么了!”
沈宜楠拧着眉,摸向李强的脉搏。
“他怎么样?”
“无碍,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引起大脑供血不足,休息一会就会好。”
虽听不懂沈宜楠说的,可她身上稳重的气质却莫名让人信服。
听见李强没事,胡氏也松了一口气,紧着跟沈宜楠道歉。
“宜楠,抱歉,让你看了笑话,我和雨真是由衷感谢你,但是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不知道真相。”
沈宜楠抿唇笑了笑。
“无事,但是那个鸡蛋,我拿着确实不妥,昭才还在长身体······”
“就别推辞了,我已经听雨真说了,情况危机,要不是有你在,她们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只是小小心意。”
胡氏都这样说了,沈宜楠也不再推辞,点头收下。
胡氏叫了一旁的村民帮忙把李强抬回去,走前,沈宜楠叫住了李雨真。
“让你哥以后尽量别喝酒了。”
李强的血压已经有点高了,若是再不注意,怕是有风险。
李雨真点点头,和胡氏一同离开。
沈宜楠进了屋,几个小崽子正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心里一暖,刚叫了几个小家伙别出去,也是怕情况太乱会伤到他们。
“好啦,阿娘没事。”
她宽慰笑着,一人摸了一爪子。
饭时,祁祯看着桌上的鸡蛋,默了半晌。
院里争吵时,他特意在屋内各处看过,根本没有李强所说的一筐鸡蛋。
可为何现在会出现在桌上?
沈宜楠见他迟迟不动筷,已经大概猜到他在思考什么。
但她没做解释,谁身上还没个秘密了。
她剥好一颗水煮蛋放进祁祯碗里。
“你也该好好补补。”
祁祯沉默着看她。
女人身上的秘密不少,越渐勾起他的好奇心。
他甚至开始想,留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总比别的女人有趣。
另一边,李家。
李强醒来便感觉头疼欲裂,坐在床上好好回想了一番,他才想起自己酒后发生了什么。
清醒过来,他恼怒地锤了锤头。
刚出屋子,却发现胡氏正收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旁的小儿子李昭才劝着闹着,可胡氏执意把东西背在身上。
李雨真帮她收拾着东西。
胡氏见他出来,只说了一句。
“我回娘家几天,几日后,我们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