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雪陌你是来感化我的？”

雪陌立在殿下，水蓝色灵气凝成的缎子在两侧飘舞。

“不，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凤染挑了挑眉，仿若半分不在意的说道：“你早就知道了？嗯，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雪陌眉目中透出几分哀伤。

“凤染，你别恨我。”

“恨？！”凤染看着殿下站立着的雪陌觉得十分可笑，“如若说这辈子昏了头脑的时刻，便只有和珩樾的那些时光。对你们，我一向冷静自持，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谁好，你还有漪青，自我出生那日，便日日守着我。却不说明缘由。教我法术，依着我惯着我。世间哪有这般好的事情？你是当真把我当成了傻子了吗？”

“凤....”

“别说了，雪陌。我强行破开禁制，如今早已天火焚心万劫不复了。只可惜了......”凤染缓缓的抚了抚小腹，冰冷的神色下埋藏了深深的不舍。

“凤染，你这一生，是不是只爱过珩樾？”雪陌突然问道。

“嗯，也许吧。但如果重来的，我会选择兰泽。”

雪陌笑了笑，十分凄美。

“因为，这样的话。不会再有人死了吧。夜挽曦不会疯，栀落不会重残，珩樾也只会是高高在上的尊神，兰泽也不会死，我也不会此时此刻明明成为了权倾六界的至尊，全看见你们一个一个离开我，疏远我。让曾经爱着我的人，忍受着情与义的双重折磨，去杀死我。”

“而我，更不会感到如此的孤独和无助。”

雪陌看着高台上，女子笑颜如花仿若毫不在意的说着，脑海中零星的片段闪过。

“凤染，不要再违背本心了。”

凤染脸色一变，收起笑容，从高台走下。

“啪！”

看着雪陌白皙的脸颊红印慢慢浮起，凤染眼中一片死寂。

“这是你欠我，欠我凤染的！”

“啪！”又是一巴掌。

“这是你欠兰泽的，本与他无干，你却为了神族连他也设计。”

“啪！”

“这是你欠你自己的，算计了这么多人，布了这么大的局！雪陌，”凤染看向雪陌的眼中充满了悲悯和不可置信“牵扯无辜，你没有这个权力决定他们的性命！他们本不该的！”

连挨三巴掌，雪陌只重复道：“凤染，别恨我。”

朝夕相处，无话不说二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雪陌啊，作为师傅。再帮我最后一次吧。”凤小柒颓废道。

“好。”

凤染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异香在瓶口久久不散。雪陌将小瓷瓶收好，转而看向凤染。

“给栀落？”

“给栀落。”

“你还是心软。”

“总归，要留下一个人陪他啊。我不能做也做不到，所以这种事情交给栀落吧。”

“你该走了！”

“凤....”

“再不走，你可能会被不轨之人认为是魔族奸细来与我里应外合的哦。”凤染把手指竖在唇边，看似俏皮道。

“无所谓。”

“有所谓，走吧。”

凤染望着雪陌离去的背影，神情带了几分复杂，雪陌走到殿门口时开口道：

“变成她还会记得这一世吗？”

雪陌未停下步伐，只是留下如流烟般二字。

“也许。”

他也不知道她会成为谁，他不知道这一世的她对珩樾到底用情多深，他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他打心底就没有自信。

果然，她还是那个她，不管多少世，她依旧会爱上珩樾。

出了魔族领地，远远地便看见了漪青。

“雪陌......”漪青试探到。

“她知道了一切了。”

“我料到会有这一天了，”漪青苦笑“从你令狐帝送她进珩樾的七苦劫，我就知道了。你是故意的，你明明就知道青鸟会猜到她是谁，会把一切不管不顾的告诉她。说到底，你还是心软，你舍不得这一世的她，想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一切是我设计好了的，但你我本想用珩樾唤回她的记忆顺便报复，可为了神族，我没有阻止她和兰泽的相恋，甚至故意将凤苒音放在兰泽身边让兰泽知道一切。再利用兰泽对她的情谊，让他魂飞魄散，包括狐帝，我也算计在内了。”

“捻红尘？到是我忘了，这物件可唤起情缘，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姝言她估计看见了珩樾杀她那一幕，所以还是再赌。”

“没有，我没有在赌，在她对珩樾丧失希望的时候让她看到这一幕，明白一切。这样她，一定会走向我们预期的目标。”

“雪陌啊，如果她回来了，会不会恨我们啊，会不会不要我们了.....我们做的这么过分。”

“一切，由我来承担。”雪陌的眼中充满决绝。

“只要她回来就好，恨我也好，杀我也罢。我都不在乎，没有她的岁月让我味同嚼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