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
凤姝言军营一偏僻处,一人身着斗篷,恨不得将自己全身都遮挡起来鬼鬼祟祟的从怀里掏出一物,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眼神里尽是快意。
“凤姝言,看你这次还能不能继续缠着珩樾了。”声音里无比的愤懑,那人在小心翼翼埋东西的时候,斗篷滑落,姣好的面容露出,定睛一看原来是白苏。
她知道凤姝言马上就要同这群妖兽开战,特意送上一份大礼——第二株丹木!
她想着既然都是下手了,干脆狠一点,不留后患!一株引来的妖兽怕是凤姝言拼尽全力还能挡住,两株怕是能引起四海八荒的兽潮了,到时候凤姝言定然尸骨无存。
想到这,白苏得意的笑了笑。
但是白苏埋好第二株丹木,还没走出几里地,就被突如其来的妖兽撕成了碎片。从此成为天族史书上的一个名字。
军营中凤姝言正与其他族人商量着如何御敌,只觉得脚下不稳,差点跌倒。觉得有些丢脸,想笑笑缓解尴尬,却发现所与人都跌倒在地,而大地正在猛烈的晃着。
“不好了!”
“妖兽冲进来了!”
还没待所有人反应过来,大批的妖兽便冲了进来,将营帐扯碎,顿时井然有序的大营便成了战场。
“怎么回事?!”
探查回来的青鸟连忙道:“帝座,有人在军营里放了丹木!”
“帝座!妖兽的数量还再增加!”凤姝言面前血肉飞溅,好似修罗场,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妖兽,凤姝言深感自己的天火马上就要到了极限。
“怎么回事?只是一株丹木,怎么会引来这么多妖兽?!”
眼看雪陌就要被妖兽吞噬,凤姝言手一扬,天火自雪陌为中心烧尽他四周的妖兽。
心脏猛烈的颤动着,昭示着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带来的所有人都死在了妖兽的獠牙下,放眼全场只剩她们三个人了和那群妖兽了。
雪陌和青鸟都是她的亲人......不能出事!就算搭上这条命也得让他们活着离开。
突破重围,一手拎起雪陌扔在青鸟怀里,大喊一声:
“走!”
“姐姐!”雪陌强制被青鸟拉走,胳膊直直的伸着,想要拼尽全力抓住凤姝颜。
“走啊!”凤姝颜歇斯底里的大喊。
“姐姐!青鸟你放开我!”
青鸟眼里含着泪,打晕了雪陌,杀出了一条血路。
凤姝颜看着他们离开后放下心里,脸色变得冷峻。
等不到支援了,只能如此了……总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手起手落,红色晕染了一切,无数金色的流光从凤姝颜的心脏飞了出来,古老的符文变成了灰。
巨大的火幕以凤姝颜为中心迅速扩张开来,汪洋火海里,无数的妖兽翻腾着,逐渐变为焦骸。
在静室里打坐的珩樾猛然睁开眼睛。
她的气息!
急忙起身,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住。
“你们做什么?”
“尊神勿怪,情形所迫。”
珩樾察觉出不对劲,连忙打昏了他们,用摄心术读了他们的记忆。
珩樾的神情变得惊慌,他们居然对姐姐下手!
匆匆离开,漓渊从角落里走出来。
知道此事的守卫是他故意安插的,他只能帮到这了,剩下的是他们的造化了。
走到天宫大门,只看绝执东冉为首的仙家站成了一片,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
“珩樾!”绝执声色俱厉道“你今天那也不能去!”
“珩樾,”东冉不敢看他“为天族考虑考虑吧。她不死我们……”
“够了!”一向在众仙家面前淡漠出尘的珩樾发狠道。
“你们让不让。”
“不可能的,除非你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绝执强势道。
白苏没有告诉她关于珩樾和凤姝颜的一切,在她心里一直觉得就算凤姝颜待他有恩。珩樾也断不可能为了她屠戮同族。
“你们自己选得。”敛雪出鞘,寒气将整个天宫都冻住了。
刀光剑影,无数次的挥剑,血流成河,珩樾逐渐变得麻木,像一个机器,东冉等人不断被打倒再低,每进一步,就会有人倒下,白衣被染成了血衣。
看着剑上淡淡的银色光辉,珩樾嗤笑一声。
他的极致剑意竟是在这种境地炼成的。
手触到天宫大门,珩樾身后除了半死不活的绝执和苟延残喘的东冉竟然无一人幸存。
“珩樾!”东冉用剑撑起身子,用着最后一点力气劝道“别去!”
“去了也是送死……”东冉彻底晕了过去。
珩樾身上有数千道伤痕,他的血一遍又一遍的濡湿了衣裳,珩樾力竭的跪在地上,双手无力的触击着大门。
尽管是这样,他还是努力的爬着,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到她的身边,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巨大的神力波动出现在天宫。
天道看着这一幕惨剧没有任何动容,叹了口气走到珩樾身边。
“珩樾。”
珩樾没有理会他,只是一个劲的向前爬。
血迹蜿蜒了一地,天道快走了两步,站到他身前。
“连你也要对她下手吗?还是说他们做的一切是你默许的!”
珩樾满眼愤恨。
被自己的亲子用这种目光看着,天道莫名的背后发凉还有些悲哀。
他知道,若是珩樾还有一分气力可以站起来,绝对会挥剑相向。
“珩樾,这一切是命数,是她的命数。”
“才不是!”
“你现在就算去了,也无法挽回了。她的封印已经破开了,只有等死了!”
珩樾的瞳孔骤缩,颤声道:“你说什么!你骗我的是不是!不会的……她怎么会出事,她不能死!”珩樾拼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天道的衣服,恳求道:“求你!让我去救她,只要可以救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了父亲!”
“珩樾,我能让你去再见她最后一面,可救她我做不到了。”
六万年前他救不了舒尔,六万年后的今天看着自己的儿子要和自己一样的痛苦,多么讽刺!
金色的神力涌入珩樾体内,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合着,天道轻轻一点,珩樾身上的血迹瞬间了去,好像刚刚惨烈的事情并不是发生在珩樾身上。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不让她担心你,便是最大的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