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丁辰志毫不掩饰的赞赏,冷冰寒这次却没有再谦虚,只是轻轻笑道:“丁处长平日里想必什么好茶都喝过了,不过这种铁观音却是刚采摘的上品新茶,常饮对身体有益”说话间露出一口整洁如贝的牙齿,笑容很是灿烂从容。
望着冷冰寒嘴角自然洋溢而出的自信而喜悦的笑容,丁辰志心中不由暗自叹了一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以前在首都的时候,总有时会听别说说起这个冷冰寒,称赞其如何如何,自己多少有些不以为然,认为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儿科罢了,毕竟岁数年龄差距在那里,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可今天见到了,才知道,这个冷冰寒,果真是一个非凡的人物,不骄不躁,应对得体,即便是自己这个“敌人”,也不得不为他的风采所叹服。难怪王老爷子要力排众议,将他这个外姓人力捧为第三代的领军人物了。和王玉均、王玉成和王玉辉他们相比,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可这样天底下少有的才俊,怎么就会是王家的人呢?似乎天生就注定和丁家无法共存,而自己和他,也注定只能是不同戴天的敌人,永远也成为不了朋友。
一想到以后会和这样的一个人物争锋,丁辰志心头就升起一丝些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似乎有些忐忑,又似乎有几分期冀和激动。
怀着这中莫名复杂的情绪,丁辰志又端起瓷杯,慢慢品了一口里面滚烫的热茶,真是唇齿留香,沁人心脾,让人是回味无穷。
“王省长的身体还好吧?”放下茶杯,丁辰志轻声问道,声音中略略带点磁性。
“干爹身体很好。”冷冰寒挺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笑道。不论如何,提及了长辈,该有了礼节那是必须要有的,不是为了丁辰志,而是尊敬自己的长辈。
“这些年来很少有机会见到王省长了,这次来成都,一定抽空去看望王省长,倾听他的教诲。”说到这里,丁辰志脸上突然有了些怪异和黯然的表情,仿佛真是为此而感到可惜似的。
冷冰寒微微一笑,说道:“丁处长要是去了,我想干爹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场面话总是要说几句的。
“呵呵……”
丁辰志就笑了,眼里赞赏的神色却是越来越明显。
自己的来意,丁辰志不相信冷冰寒会不知道,不过他却能始终表现得如此沉稳,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七八岁年轻人,更像是在体制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老狐狸一般,有着和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
不过欣赏归欣赏,但丁辰志却是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人打交道,盖因他感觉到冷冰寒说话做事太老道事故了,事故到让你几乎很难找出他的缺点,就像一个修行千年得道的老妖,心机太深,时刻都把内心藏起来,让人看不透。
这种人看似很柔和,但却将最为犀利的一面隐藏起来,让你很难把控,更难和他拉近距离。丁辰志甚至无时不刻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隐隐透出的霸气,让人和他相处的过程中,心里揪地紧紧的,一时一刻也不敢有半点懈怠和大意。
两人闲聊了一阵之后,丁辰志也不再拐弯抹角,终于在慢慢饮了一口茶之后,开门见山道:“小寒呀,我二弟辰铭不懂事,多有得罪,还希望小寒你别太介意哈。”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提及正事,冷冰寒绝对能比自己更耐得住性子。
冷冰寒微微眯缝了一下眼睛,随即展颜一笑:“丁处长太客气了,小孩子家家的东西,没想到居然会惊动了丁处,实在有些让小寒我惶恐不安。”
丁辰志见状微微一笑,看冷冰寒的这态度,并非是想要死死咬住丁家不放的意思。何况虽说冷冰寒现在占有优势,却绝非稳操胜券,再加上自己亲自出马,冷冰寒是面子里子都有了,除非是万不得已,换着是谁也不想把丁家招惹成死敌吧?
何况冷冰寒给丁辰志的印象,傲是傲了些,不过还是蛮通情达理的。
如果不是事关丁家的大事,丁辰志还很不想管那个没出息的丁辰铭的事。但他既然出马了,事情就不允许有半点纰漏。他的词典里,就没有失败这个词语。
丁辰志从刚开始就相信,只要自己出马,妥善解决这件事情,没有丝毫问题。但他还是朝冷冰寒微微欠身,神色甚是诚挚地说道:“我这个二弟是什么样的货色,我最清楚不过,总之不论如何,还请小寒别和他一般见识。今后我们一定会对他多加管教的。”
到了此时,冷冰寒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丁辰志,不愧是作为丁家甚至是整个派系的第三代领军人物来培养的豪门俊彦,关键的时候拿得起,放得下,根本就不拖泥带水,和眼高手低,目中无人的丁辰铭相比,完全是两个概念。
其实这个圈子里的子弟,从小目染耳濡,大多都还很是成熟稳健。当然,其中也不乏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不过大多也都是早就绝了在体制内发展的心思,只想随心所欲过好自己的日子。
殊不料,冷冰寒笑意陡然消逝,和声道:“我和丁二少只是有个私人的约定罢了,貌似完全用不着丁处长专程来跑一趟。”
丁辰志满以为冷冰寒会借着这个机会下台阶,可此时仿佛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措手不及之下,乱了心神,脸色不由一变,没想到冷冰寒居然会如此难对付,皱了皱眉头,面沉如水,问道:“那小寒你的意思?”
冷冰寒赫然一笑,随即神色一敛,肃然道:“丁二少出的招,我接下了。那我现在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想一切按照约定和协议来,仅此而已。”声音很是平淡,但语调中却颇有几分盛气凌人的味道。
丁辰志的瞳孔,蓦地收缩。
“当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话语中微带一丝惶惑的意味。
丁辰志完全想不出,冷冰寒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信心,笃定十足,仿佛吃定了丁家一般,难道他就不怕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丁家又岂是那么好让的?
“言出必行,是我做人的准则。”冷冰寒毫不畏惧地直视丁辰志的眼光,清澈如水的双眼,却隐隐潜藏着一丝锋利如刀地寒意。
冷冰寒的语调委婉而决绝,充满了旁人无法逆转的决心,即便是对面的丁辰志,也能感受得到他的心意。
话不投机之下,丁辰志也觉得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毕竟自己是来让步,但却不是乞和的,难不成要自己软语相求?即便自己不要颜面,丁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也就只有到时候已见分晓。”丁辰志因为心头怒火燃烧而气度全无,起身便往外走去,头也不回地冷冷摞下这么一句话。
“不送!”冷冰寒也站起身来,对着丁辰志的背影微微笑道。
丁辰志冷哼一声,嘴脸狰狞,煞气密布,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他这一生,或许还从来也没有碰到过冷冰寒这样油盐不进的人。
冷冰寒脸色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知道,自己关闭了丁家主动递出的这扇门,等待自己的,也就只有暴风骤雨般的凌厉的攻击了。
不过,这不正是自己所设想的预期的吗?
“小寒,你真打算这次和丁家抗到底吗?”背后突然贴上了一个温软柔腻的身体,冷冰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王莹莹,唇角不禁露出会心的笑意。
这两天,冷冰寒可谓是沉浸在温柔乡中,真有些乐不思蜀。王莹莹和方雪儿也是初尝滋味,总有些羞涩欲迎还休的味道,整天缠绵不休,让冷冰寒是怜爱不已。
今天王莹莹很是有些不放心冷冰寒和丁辰志之间的谈判对决,一直藏在一旁听着。看到冷冰寒回绝了丁辰志,不由有些担心,秀眉微颦道。
“莹莹姐,这次可是丁家自己撞上门来的。再说了,这个船运公司对丁家很是重要,能够趁此机会将它拿下,对王家大有好处。”冷冰寒一转身,搂住王莹莹的纤腰,让她的娇躯紧紧贴在自己的怀中,嗅着她那令人沉醉的体香,缓缓说道,眼神里闪现出锐利的光芒。
逐鹿中原,其实和下棋一样,靠得就是布局精妙,一个微不足道的布子,或许到了关键时候,才能显现出它的巨大威力来。冷冰寒就是在下这么一盘棋,一步步算计丁家,将他们的棋子一颗一颗拔掉,让他们吃了亏还没处说理去。
王莹莹就是一怔,诧异地望着冷冰寒,慢慢的,眼神变得十分柔和,浓浓爱意中充满了痴迷和敬服。王莹莹不懂政治,更是难以理解这些斗来斗去的东西。但她相信冷冰寒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冷冰寒想要和丁家斗,那就一定是丁家的不是。
她此刻什么也不去想,只是静静地赖在冷冰寒温暖和坚实的胸膛上。两个人就这样彼此相拥,听着对方的呼吸,对方的心跳。
“在想什么?”过了半晌,王莹莹轻声问道。
“想你!”
王莹莹俏脸红扑扑的,显得格外娇羞迷人,说道:“我让他们准备好了饭,我们吃饭去!”
冷冰寒轻声应了一声,却依然紧紧揽着王莹莹不放。
王莹莹明显感觉到了冷冰寒的心思和身体上的变化,咬了咬樱唇。她的嘴唇明显在微微发颤,声音软弱无力道:“先吃饭好不好?雪儿可是亲自下厨给你做了好吃的。”
“我要先吃你!”冷冰寒坏坏地笑着,还没等王莹莹回过神来,樱唇就已经被他堵住了。
王莹莹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便激烈地回应着。
王莹莹原本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极其自立的女人,尤其是在自己的属下面前,那可是高高在上,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可在冷冰寒面前,却仿佛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罢了,被他吃得死死的。
对于这个“淘气”而又“**”的弟弟,王莹莹似乎永远也生不起半点回绝的心思来,只想要顺着他的意,即便是他要求的那些令人羞涩难堪的姿势,王莹莹虽然心理上有些不大习惯,但也总是满脸含羞地答应,任他摆布。
何况这个小弟就好像是头永不知疲倦的老牛一般,总能将自己撩拨起来,让人不由得渐渐“沉沦”在那美妙中,一次又一次被推上云端,尽情释放自己的**,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他,享受着这灵与欲的完美结合……
虽然事后想起了,总是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可每当冷冰寒要求的时候,她却又总是欲迎还羞,心里全都被那巨大的幸福感填充满了。
一阵令人心慌意乱,而又将心底的**撩起的“舌战”之后,王莹莹洁白丰腴的双臂,像是两条玉带,绕住了身上这个男人粗壮结实的脖子,漆黑如水的双眸,神情地凝视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如同要将他整个吞进去一般。
冷冰寒不由小腹热气一涌,浑身血脉贲张,被这种极度深情的目光刺激地癫狂起来。而在一阵剧烈的娇喘之后,却是听王莹莹如梦似幻地呢喃道:“我……不行……了,你去找……雪儿……妹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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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天蓉商务会所,一辆看起来很普通的黑色轿车悄然停在了丁辰志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个面色冷峻,全身黑衣的男子,为他打开了车门。
丁辰志神情冷峻地回望着身后这栋灯火辉煌的大厦,半晌后,那铁青的脸上露出一丝寒彻入骨的可怖笑意,转身上了车。
车子很快发动,犹如一根泥鳅一般,融入到了滚滚车流之中。
“孙成庆,通知暗影行动。”丁辰志背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紧阖的双眼半晌之后睁开,光亮四射,冷冷地对坐在副驾驶上的黑衣人吩咐道。
“是!”黑衣人面无表情,却很是决然地应道。
一处普通的居民房内,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男子或立或坐,但不论何种姿势,手中都是紧紧握着自己的枪。有高有是有胖有瘦,只是无一例外的是,锐利的眼中杀机腾腾,满蕴着嗜血的光芒。
此时,一个高大魁梧如半截铁塔、却只有一只眼睛的壮汉挂断了电话,大笑着道:“兄弟们,老板已经下达了命令,明天该行动了。”轰雷般的嗓音中,有着莫大地自信和笑意。
所有人闻言,无不兴奋起来。其中一个身材矮小却异常壮硕的男子笑呵呵地嚷道:“操***,来成都都好几天了,人都快发霉的,这总算是等到了行动。”颇有些亟不可待的意思。
“呵呵,就韩东你这个**人,就算行动也是望风的,激动过毛?”一个高个子白了他一眼,颇有些嘲讽之意。
“苗友飞,你***说什么!?”韩东闻言是不由大怒,跳起来狠狠将这个叫苗友飞的高个子推了个趔趄,大吼道,“你***瞎说什么?操!哪次行动我落到你后面拉?你不服就来单挑,***,再敢乱说话,信不信老子揍扁了你!”韩东咆哮着,朝队友龇开了獠牙,晃动着碗口大的拳头,恶狠狠的威胁着道。
苗友飞也不甘示弱,将帽子往地上一甩,骂道:“单挑就单挑,哪个嘘你这个**韩东就是狗娘养的……”
两个人就像是好斗的公鸡一般,竖起羽毛,就准备要斗过你死我活。而其他人却是笑嘻嘻地围在一旁看热闹,甚至还有甚者,唯恐天下不乱,大声推波助澜地叫喊着、吹着口哨,场面异常火爆。
“都***给我闭嘴!”此时,那个一只眼睛的壮汉沉着脸,冷哼一声骂了一句。
他的声音不大,听起来软绵绵地没有多大的威力,但这些个好斗的壮汉们听了却是噤若寒蝉,面上满是恐惧之意,再不敢吱声半句。就连罪魁祸首的韩东和苗友飞两人,也是偃旗息鼓,垂头丧气。
一只眼睛的壮汉满意地点点头,又冷笑着道:“你们平日里打闹我不管,谁如果在行动的时候再乱吵吵,我就绝对不再跟他客气,保管割了他的让他当不成男人!”
众人闻言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只有韩东和苗友飞两人脸色很是难看和尴尬。
“唐逸波、狄斌担任警戒,其他人全部休息。按照计划,明天准时行动。”一只眼睛的壮汉冷冷的话语掷地有声,说罢还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每个被他看到的人都不由挺起胸膛来。
“解散!”一只眼睛的大汉大声宣布道。
此时众人那不动如山的身形这才松懈下来,除了被点了名的唐逸波、狄斌之外,其他人说说笑笑地回屋去了。甚至许多人还打起了赌,看明天的行动多长时间能够顺利结束。
一只眼睛的大汉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一抹欣赏的笑意。
对他们来说,十几个身经百战的精英,去对付一个据说会些功夫的普通人,真是杀鸡用牛刀!他并不反对队员们殴斗赌博,这或许也是一种发泄的方式。
同时,他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够永远保持这种狠辣的作风,却也没忘了嘱咐道:“我再说一遍,老板可是要求捉活的,行动间千万别粗手粗脚的把他弄死了,谁办砸了,我就把他的头割下来塞进他自己的**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