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就是要逆天夺命,脱离六道轮回的枷锁,那就得不断通过吸纳天地间的元气来强化自我,使自我本体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要产生巨大的质上的改变和飞跃。这好比就是一种发酵的过程,要在特定的条件和环境下,逐渐产生一种化学反应,最终才能达到目的。
试想一下,身体如果只能容纳一条潺潺小溪的水,获取再多的天地灵气也会漏掉,达不到能产生质变的量,自然不会有什么显著的成效。而如果是浩瀚无际的大海呢?每个细胞组织就像一个小世界般不断吞噬能量,全身多少个细胞啊,最后身体可以形成了一个天地,像盘古大神般身躯能化日月星辰宇宙万物般。
长玄元经经过了冷冰寒十年的修行,日夜不间断一点一点的在强化和改变着他的体质。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平日里也不易觉察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积沙成塔,经过十年的变化,他的体质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这也就表现在他在身体强度、体能、力量、协调性等各个方面都强于一般人,具备了一些常人不具备的能力。
但今天为什么会在五禽戏的感应下加速这种变量,没有人说得清楚,或许修真原本就是要讲求福缘的东西,感悟天道不是刻意能达到的,一般都是在机缘巧合下的顿悟,这是一种智慧,有时它是外在刺激下激越而至;有时,是一种由宁静自我的思考换来的刹那悟性,经过这一刹精神洗礼的人,焕发出一种崭新光彩、一种极其愉悦的感觉。
当然,这一切早已沉浸在五禽戏中的冷冰寒是全然不知,他只知道凭着感觉,凭着心而动,节奏快慢相间,每一招、每一式都吻合着心跳,暗韵天道,似乎在随心起舞,姿态极为优雅,舞动都越来越顺畅,心里也很顺畅。碰到有滞缓的地方,他会稍微停下来蹙着眉头思衬,然后再作尝试,直到顺畅了为止。但这些全都是在他全无意识,神智一片空灵的情况下进行的。
五禽戏舞完了许久,冷冰寒还沉浸在这种空灵之中,但他清明的意识,似乎蔓延近数十米远,穿过了围墙,越过长长的道路,似乎竟然能够听到人工湖那里虫叫蛙呜的声音,见到不时有小鱼跃出水面,激起阵阵涟漪,浮在水面上的几茎荷叶也不断晃动。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灵识空明,涵盖万物、御之凌空渡虚、扶摇直上九霄……
冷冰寒从没有这种特异的经验,这突然起来的变化使得他突然感到害怕起来,担心会有什么意外的发生,这才从空灵中觉醒过来,回想了一下子刚才自己的动作刚才的感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还试着比划了一下,但再也找不到刚才那种忘我和浑身舒畅、神游虚空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正要回房间去洗澡,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刚才比划出来的五禽戏,不是六十四式,而是七十二式。怎么会突然多了八式出来呢?
他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惊讶和疑惑,仔细回想了刚才的情形,依稀的记起了不久前发生的情况,那些画面出现在脑海里是片断而又零散的,并没有连贯,似有似无的从身上某处浮起,然后又漾化在水里,那片断的残梦似乎迅速的组合一起。让他终于有了有些不明确的记忆,好像是自己刚才舞到第六十四式后顺势而为,随着感觉一点一点试着把后面的招式给接上的。可别看这简单的八个姿势动作,他前前后后不止试过了上千过动作,直到感觉舒畅愉悦、气息顺畅了才定下型来。
但这是正确的吗?他不知道。不过即使是狗尾续貂,冷冰寒也很是高兴,至少这是自己想出来的。就好比一句千古绝对,自己竟然误打误撞之下给对出来了,不论是否是最佳的答案,但也足够他骄傲和自豪的了。
“小寒,大周末的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呀,一大早你就瞎折腾。”王莹莹打着哈欠没好气地从二楼房间窗户上探出头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嘀咕道。正好看见了冷冰寒抬起头来对她微微一笑,露出白齿,刹那间,似乎笼罩在他身上的阳光,更加灿烂了。她凭着女性的直觉,发现隔了一夜没见的冷冰寒,竟然有着许多的改变,可是仔细望去,却又看不出来改变在哪里。
有了这天的经历,第二天早晨再见到林爷爷练习的时候,冷冰寒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就好似林爷爷练习了几十年的五禽戏,徒有其表,处处都是破绽,就如同一名书法家看稚童写毛笔字一般别扭。
原本冷冰寒今天是想要在林爷爷面前炫耀一下自己补出来的八式五禽戏,可就在这一刻他犹豫了。不论林爷爷练得如何,可要一下子推翻他几十年来的信念,告诉他这些年来都白练了,对于一个老人来说,确实有些残忍了。可继续让他错下去,达不到真正健身强体的目的,不又耽误了老人家吗?
他默然沉思,左右为难,思绪也有些紊乱。
“哈哈,小寒,干嘛愁眉苦脸的?是不是考试没考好呀?没关系的,一次两次失败不算什么,当初我们红军不也有打败仗的时候嘛!可千万别灰心呀!”说罢又唠叨起了以前的各种轶事,期间还夹杂着一阵咳嗽。
冷冰寒看着林爷爷满头的银发,心头不由一震,莫名想起了早逝的爷爷,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宛若眼前。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至亲至爱的人就逝在自己的眼前,那种锥心的痛排山倒海袭来时,是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
他急忙说道:“林爷爷,你别说太急了,你看你咳嗽得,要注意身体呀!”说罢还帮着他捶捶背,顺顺气。
“没关系,没关系,哈哈。人生七十古来稀,比起当年倒在枪林弹雨中的战友,可是幸运多了。我老头子能活到这古稀之年,估计也是阎王爷打了个盹,一时把他给忘了,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想起来的。”林爷爷大笑着道:“之所以还恋世,除了想要苟延残喘多享受天伦之乐外,只有两个心愿,一个就是想要活到97看到香港回归;另外一个就是想方设法补齐这五禽戏,让它能够推广和流传下去,裨益更多的人。”
“林爷爷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听了老人家真诚的告白,冷冰寒心头一震,不由发自肺腑说道。
“哈哈,哪有长命百岁的人。”林爷爷笑道,不过听了冷冰寒的话,心头还很是喜悦欢畅,笑过不由又是一阵咳嗽。
见到此情此景,冷冰寒终于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的感悟告诉这位慈祥的老者,帮助他强身健体,完成心愿。他帮着老人家顺顺气后说道:“林爷爷,五禽戏我也学会了,我练给你看,你帮我指正一下啊。”
“好好,小寒可真了不起,我也看看你练的五禽戏!”林爷爷捋着胡子笑道,不过却并没有太上心,他还以为冷冰寒不过是看自己练习的过程中学了几招,想要表现给自己看看,让自己开心而已,所以也表现得颇感兴趣。
冷冰寒走到亭边的空地上,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感悟着自然的气息,突然觉得无数清凉的气息,似从十万八千个毛孔中涌入,充分感受到一股活跃的气流在体内流动。
他轻吐一口浊气,舞动起来。
准备看热闹的林爷爷刹那之神情一滞,脑海中有着片刻的空白。他望着冷冰寒那张轮廓分明,看来有点稚嫩的面孔,心中涌现无数的念头,其中包含有疑惑、震惊、难以置信等等,使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冷冰寒年纪虽然小,但每一招一式时而厚重如山,时而轻灵如风,时而激荡如潮,时而如空山灵雨,时而像行云流水,有时却又一换为怒涛奔涌,叠浪千仞,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自己苦心钻研了几十年,此时才发现五禽戏舞起来居然有这样的韵味,心里也不知是喜是怨,眼里竟然不自觉流出了眼泪。
直至冷冰寒练完良久,他才颇为激动地拉着他的手,急切问道:“小寒,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呀?”
“不就是看林爷爷你练习的时候学来的?”冷冰寒说道:“不过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就该了一下。”
林爷爷震惊了许久,才叹道:“小寒呀,你真是奇才,老头子我练了那么多年,还不及你几天的感悟。真是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大呀。我一定要拜你为师,要你好生指点。”说罢拉着冷冰寒的衣袖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