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会给你留机会的。”越冥尘一边答应着,一边又继续警告着,“但是你也要记住,我能放你,也能要你的命。”
“我知道……”
越冥尘以为小梦很在乎性命,而小梦却更在乎最后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酒杯里的酒再一次被斟满,相碰的酒杯,是最后的告别,亦是提前的庆祝。
小梦成了唯一一个从这间屋子走出去的活人,阳光下,她感受着最后的温暖。
“只怕这么好的天气,明天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别这么沮丧,你若是真的帮了我,我兴许会救你的。”
小梦没有说话。
本事再大的人能够从别人手里救出他要救的人,却没有人的本事能够大到从阎王的手里抢人。
多活了那么久,该结束了……
越兴尘在听了小梦的话之后,就变得心事重重。
他在想如何能够救出越无尘,他又在想越冥尘是不是安了什么心思。
他要一边提防,又要一边借力。
该如何去做,如何做得稳妥,真的不容易。
“在想什么?”云武从背后抱住了越兴尘,“自打那帮人走了以后,你就没有说过话。”
都走了。
越冥尘带来的人一个都不剩。
小梦已经回到了越冥尘的视线里,他也就不需要再将自己的人留在越兴尘的地方碍他的眼。
反正很快就江湖不见,他也不想在最后给他这个二弟徒增烦恼。
四下无人,他们之间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越兴尘略显忧愁:“我有点不太明白楚思晴的意思。”
云武揉了揉他蹙起的眉头:“她的意思很简单,是你想的复杂了。”
越兴尘顺着他的指尖松开了皱起的眉:“我怕我想的简单,而事情却比想象中要复杂。”
云武道:“只要你听她的话,一切就复杂不起来。”
越兴尘道:“听她的话?”
云武道:“带无尘走,不救她,就可以了。”
越兴尘从他的环抱中转过身,他们的距离很近,面对面,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额头只有一指的间隙,要是在平时,二人必然已经突破了极限的亲密,而此刻,距离犹在。
越兴尘道:“我答应了无尘,就一定会做到。”
云武无法理解:“这是她的选择,你又何苦替她选择?”
越兴尘也说不清楚:“或许我只想要个契机吧。”
“罢了,随你去吧。”云武托着他脸,抚上他的疤,“至少这个仇,我一定替你讨回来。”
相视无言,眼神里却在给予对方最深沉的信任。
越兴尘心意已决,那么云武就随他去拼。
既是两情相悦,何惧生死相随。
“我们去看看吧,感觉你要等的人应该已经快到了。”云武松开了手,回到了他们主仆之间的位置。
“好。”
望岳城外,风景秀丽,丝毫没有被城内的乌烟瘴气而蒙蔽了原本的美丽。层峦迭起,山与林交相辉映,流淌的瀑布点缀在其中,飞流直下,汇成的河流交织着,构成了一副有山有水的画。
要来的人,就在这山水林间,相遇了。
要等的人,都到齐了。
“二少主,许久不见。”易攸宁迎上越兴尘。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在场的人,也只有他是认得他的。
“易少侠太客气了,你我也算是旧识了,叫我兴尘就好了。”越兴尘厌恶少主这个称谓,在城中时,因为身份限制不得不听,出了城,面对朋友,他可不想再听到类似的称呼。
哪怕只见过三次,哪怕没有深交,但是他已视易攸宁为朋友了。
易攸宁也没有跟他客套:“好,兴尘。我来为你引荐。”
“这位是我的义父,丘山雅苑的主人洛魂飞。”
越兴尘道:“兴尘仰慕洛大侠已久,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洛魂飞道:“越少侠客气了,小女的事情,多亏了你啊。”
在情感上,洛魂飞始终视楚思晴为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改,一听到她出事了,便二话不说要来相救。
越兴尘道:“我与楚姑娘本就是朋友,作为朋友,又怎能见死不救?”
易攸宁接着介绍道:“这位是思晴的师父,无忧城的二城主,若问前辈。”
越兴尘道:“一人剑挑星辰三舵,擎苍第一刺客,若问前辈,久仰久仰。”
若问的样子有些憔悴,心系楚思晴,无心与他去追忆往昔的光辉:“少侠过誉了。”
易攸宁又指向另一边:“这位是梦魂宫主轻珊前辈。”
越兴尘有些诧异:“梦魂宫主?她不是已经被逐出梦魂宫了吗?”
他有想过梦魂宫会有人来,却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她。
轻珊解释道:“是她自己要走的,并非我刻意赶她走。说到底,晴儿既是故旧之徒,又算是我半个徒儿,她出了事,我又有何理由不来救她。”
越兴尘道:“原来如此,烦劳前辈了。”
轻珊又对他介绍道:“这是我的徒儿凌素衣,也是晴儿信得过的人。”
凌素衣与越兴尘微微颔首,相互致意。
易攸宁最后又道:“这位就是雅苑的少主洛其琛。”
洛其琛却道:“少主不敢当,我跟兴尘一样,还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