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忘了你二叔了？若不是她，你二叔怎会痛苦至今？！你早就找到她，却一直隐瞒，你到底……”
“三族长这是想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江南歌从奇云身后出来，刚要往前迈步，奇云担忧的拉住她，她抿唇笑了笑，给了奇云一个安慰的眼神。
这是江南歌见到的第一个金氏内族之人，还是奇云的长辈，虽然他语气不善，但她也做到了尊老，但若他倚老卖老，那她也没必要遵守什么传统美德。
金长英长着一张戾气十足的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只一眼便让人心声畏惧，满头的白发比毫掩不住他的呼之欲出的杀气。
“旧账？你可知我金氏族找了你多久？如今你敢站在我面前说这话，若不是你有胆量，那便是不知天高地厚。”
江南歌扬唇一笑，对他的厉声冷嘲没有丝毫怯懦，反而是直面与他对视。
而正是这对视，让金长英的目光闪了闪。
江南歌自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他应该是见过以前的江南歌，所以觉得不一样了。
“金氏族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连我一个弱女子都找了这么久，素闻金氏族何等骁勇睿智，今日听三长老之言，也不过如此。”
“你！”
“三叔。”
奇云上前一步，“此地并非详谈之地，四弟伤势严重，因情势紧急，我给他吃了清心散，算算时辰也快醒了，现下重要的是将四弟带回族内医治才是。”
“哼！”
金长英瞪了江南歌一眼，随后看向奇云，“康儿，此女定要押回金族，若你再因她顶撞长辈，休要怪我不留情面！”
“不用留情面。”
江南歌是绝对不会做让奇云为难的事。
“我此行正是与云哥一同前往金氏族，用不着你们押，有这功夫，不如想办法快些把你那两位好侄儿带回去，否则，金氏族迎接的可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说着，她朝前又迈了两步，双手环于胸前，“不用怕我跑了，我还有账要与金氏族算呢，怎会空手而归？”
金长英眯了眯眼，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却异常老成的女子，这与他当年看到的那个丫头有着天壤之别，难道这几年她改变了这么多？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而后，他转身看着侍卫道，“还等什么，去备马车，立即起程回金氏族，一刻也不得耽误！”
“是。”
侍卫们接到指令跑了出去，金长英又折回身看向一身轻松的江南歌，“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胆量算账。”
“那就请三族长拭目以待。”
金长英又撇了眼一旁的奇云，“康儿，希望这次，你不要再让我们这些长辈失望。”
而后，甩袖而去。
但门口的侍卫却只增不减，看来金长英是真怕她跑了。
“南歌，你不该来的。”
奇云脸上的担忧之色越来越浓重，此刻他极其后悔让她随行，可无奈又无法改变江南歌的决定。
“云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向前一步，清澈的眸子盯着奇云，一眨不眨。
“云哥，你可否告诉我，当年我被强行押送到金氏族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南歌话音落下许久，奇云都是沉默的，目光中那种复杂的情绪，她看不太真切，唯一确定的是，他不想让她提起那让人不愿记忆的过往。
“云哥。”她直直地盯着他，“我已不是当年的江南歌，没有什么我不能承受的。”
最多也就是她被强，但以之前的了解来看，这个不可能。
“金冠说因我他被贬去巡守外围小道五年，你那两个弟弟，见我第一眼就想对我动手，还口出恶言，方才你三叔也提及，你们金氏族的人似乎个个对我恨之入骨，我很想知道，我到底对你二叔做了什么。”
奇云微微蹙起眉，暗自深吸口气，“当年你被你父亲亲自送往金氏族与我二叔成亲，起初你并未反抗，相反，你很顺从，所有人都以为你是自愿的，都认为你……”
“想攀上金氏族这根高枝？”江南歌接过他没说下去的话，“你呢？也是这么想？”
奇云很诚实，点点头，“起初是，但那晚……”
这次江南歌没有打断，而是静静的听着他说。
“那日我原本想当晚离开，路过二叔内殿时，听到惨叫声。”
他俯着面上一脸平静的江南歌，继续，“因你父亲说你不会武功，所以那晚二叔的殿里除了金冠和几名侍从，再无他人，我冲进房间之时，看到二叔……被你用匕首阉割……浑身是血已昏迷。”
闻言，江南歌倒吸口凉气，难怪金氏族的人都骂她，却没人说出她到底对金长允做过什么，原本以为，最多是废了他手脚，没想到是……
“当时你被金冠压制，衣不附体，若不是金冠的眼睛被你刺伤，恐怕我到时，你凶多吉少。”
长长的舒了口气，江南歌突然一阵酸楚，喉头像是梗着什么让她喘不过气来，原来江南歌经历了这样的事。
若不是江颡好心给了她把匕首，如果不是她伪装成不会武功，那晚，她应该会被金氏族大卸八块，她拼了命守住自己的清白，当时的她得有多绝望？
自小被族人嫌弃，生母惨死，被生父当作礼物献给金氏族，与金氏结姻亲，从而得到金氏族的庇佑，稳固他族长之位，就算如此，她还是想绝处逢生，为之拼命，她的坚强，江南歌佩服又心疼。
“南歌……”
奇云回头，看到浑身颤抖的江南歌，伸手将她扶稳，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担忧的给她把脉。
“云哥。”江南歌自上而下俯着他，“那晚，是你放我走的吧？”
此言一出，奇云手上的动作微顿，也是他这一顿，让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当时就算隐藏了实力，但也绝对不是金冠的对手，即便金冠当时被我刺伤了眼，凭他的实力，杀我，易如反掌。”
奇云将她的手轻放回去，起身，对上江南歌肯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