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女见魔笛老祖高兴的样子,不由奇道:“老祖啊!你的秘密被我洞悉了,你还高兴什么?”
魔笛老祖大笑道:“因为这更显得你那乾坤大奥秘珍贵极了!我老祖就算那不传之秘交换,也决计不是亏本生意,这买卖看来合算极了!既然如此,老子还不值得高兴?值得!值得!简直是一本万利!”
九天玄女笑道:“很好!好就这样一言为定啦!”
魔笛老祖亦笑道:“好极!这就那个驷马难追吧!”他忽然一顿,脸转肃然道:“既然要传你潮生曲,那就非要选一处神圣的地方不可!否则也显不出老祖我这秘技的珍之贵极!”
九天玄女微一沉吟,便微笑道:“我有事正要去恒山北岳,那儿未知是否算得上神圣传艺之地?”
魔笛老祖一听,喜道:“天下名山数五岳,这北岳乃舜帝当年所封圣号,自然神对之极,而且恒山、恒山,亦即恒心、恒心,这传秘技非要上佳恒心,练它三五年不可!恒山果然是传此绝艺的好地方!去!去!这便上恒山去吧!”
魔笛老祖话音未落,身形一晃,已如笛音似的啸啸不绝而去。九天玄女心中却一怔:这潮生曲竟要练三五年之久?老天,在恒山呆它三五年,岂非把我活活闷死了?她心中的一片欣喜,不由变得黯淡了,但那潮生曲又的确妙极,九天玄女又舍不得抛弃,无奈叹了口气道:“罢!罢!罢!先学一学再说!我就不信,小小一首笛曲,竟要练上三五年!”
九天玄女主意已定,便亦随魔笛老祖纵身而起,展开师门绝学玉娇龙神功,身如矫捷玉龙,追逐那玉笛之音而去。
魔笛老祖、九天玄女,一老一少,直向恒山飞掠而去,这一老一少,功力通玄,不消半日,便已抵恒山地域了。
恒山西街雁门关,东跨燕国境,连绵数面里,横亘塞上。
玉峰却在晋国境内,高达千丈,分东西两峰,东称天峰岭,西叫翠屏山,双峰并峙,浑河中流而过,势极雄峻。
此时魔笛老祖与九天玄女,已掠到天峰岭下,向上望去,只见天峰岭高如天梯,耸插入云。
魔笛老祖笑道:“喂!女娃儿,要学潮生曲,便须上此峰,你是否有此胆量能耐?若然没有倒不打紧,只需教一两手你那乾坤奥秘术,老祖我便放你走路便了!”
九天玄女一听,不由又好笑又好气,心道:我九天玄女已领悟了天机、地脉、人间三道,而地脉一道,便是与山峰打交道,风水中以山为气也,我若连此峰也望而却步,我还算得上是九天玄女么?她不由大笑道:“是极!是极!我女娃儿眼望此山的确畏之极了!但也并非望而止步,只须老祖你略助一臂之力,我女娃儿便有胆量上去了!”
魔笛老祖一怔道:“如此说你自忖无此能耐了?但偏有上去的胆量?这叫我老祖如何助你一臂之力?”
九天玄女笑道:“这样吧,你跟在我后面,万一我体力不支,倒摔下来,你便伸出援手,托我一把,我回过力气,自然又可再上去,这点举手之劳,相信老祖你绝不会拒绝!”
魔笛老祖瞧在那即将到手的神算术上!无奈只好点点头道:“好吧!我老祖就紧随于后,你只管勇往直上,不必犹豫,千万莫要劳动老祖我多做这举手之劳!”
九天玄女微微一笑,随即展开身形,攀峰而上。天峰岭陡峭如壁,等闲之辈见了头昏目眩,更遑论攀此千丈峭壁了,魔笛老祖唯恐九天玄女真的中途气力不继,倒摔下来,粉身碎骨,连她身藏的神算术也摔掉,连忙亦纵身而上,紧随九天玄女后面,不敢丝毫大意。
起初魔笛老人尚有点担心,因此运足功力,紧随于后,一老一少,眨眼便已登上近百丈峭壁了。
渐而山风陡劲,连魔笛老人亦微感吃力,不敢大意,小心攀掠而去。他抬眼一望前面的九天玄女,但见她身如雪白玉龙,一纵一跃间,已飞上三数十丈,这等身法,便连自傲之极的魔笛老祖亦自叹弗如!
魔笛老祖心高气傲,眼见自己竟被小小女娃儿拉后了,不由老大不服气,他猛吸一口真气,竟展开他的独门绝学玉笛神功,身化笛音,啸啸绵绵,扶摇直上,眨眼便把距离拉近了。他到底担心九天玄女的安危,怕她年少气盛,一时力气消耗过巨,不支摔下,他好伸手援救,因此他不得不拼力施为,不敢被九天玄女拉后了。
一老一小,眨眼又掠上三数百丈,眼看距峰顶只有一二百丈距离了。但此时魔笛老祖因心牵九天玄女的安危,分心之下,内力消耗特别厉害,他若要与九天玄女保持近距离已感吃力,甚至很有点不从心的感觉了。
反而九天玄女的身形,依然如此美妙,身如雪山玉龙,纵跃之际,脚下似坐仙云,托足而上,姿势优美之极。
至此魔笛老祖才恍然大悟,九天玄女在峰脚的示弱之言,不过是玩笑而已!魔笛老祖不由暗叹口气,心道:我老祖今日终于碰上一位对手了!幸而没有贸然向她下杀手,否则谁灭谁的口倒未可断言啊!
魔笛老祖沉吟之际,一声清脆的话音已传了下来:“老祖请勿分心牵挂!我女娃儿自忖这区区千丈之峰,并不在眼内也!”
这分明是九天玄女反过来担心魔笛老祖的安危了。魔笛老祖一听,心下更增骇然,暗道:攀此千丈峭壁,连我老祖都不敢分心,但这女娃儿竟可随意发声,这等功力,显然连我老祖亦自叹弗如!乖乖,这女娃儿自称九天玄女,她到底是何方神圣?江湖中何时冒出如此一位绝世奇女子?
魔笛老祖到底功力通玄,他此时不再替九天玄女担心,全力施为之下,玉笛神功便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只见他身如笛音,啸啸而上,飞身一跃,已稳稳挺立千丈天峰岭之巅了。
九天玄女已是一步掠上,此时向魔笛老祖含笑道:“老祖身如笛音,啸啸绵绵不绝,这玉笛神功,果然妙之极了!”
魔笛老祖默默调息一会儿,这才回复元气,他不禁喃喃地苦笑道:“老祖出道以来,自负玉笛神功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看来今后得改掉一半矣!”
九天玄女笑道:“改掉什么?”
魔笛老祖道:“这后无来者一句,应改作后来居上也!”他一顿,目注九天玄女,正容道:“姑娘身负绝世神功,形如雪山玉龙,又如天上云气,若有若无,飘遥轻盈之极,这等功夫简直天下无双!未知姑娘师承何处?肯告知老夫一二么?”魔笛老祖亦瞧不出九天玄女的武功家数,这的确是他平生仅见的奇事。
九天玄女闻言却微微一笑道:“师门崇尚无为,奉坚则毁、锐则挫为旨,因此出处渊源仅此而已,不说也罢!”
魔笛老祖一听,心中似有所悟,因为他忽然忆起数百年前一位绝世奇老人老子李耳来了;但又决计不敢置信,此女年纪轻轻,怎会是出自老子李耳的门下?而且她身负惊人神算之术,当今世上,谁可**出如此一位玄奇女子?他到底难下判断。
九天玄女见魔笛老祖沉吟不语,便咯咯一笑道:“老祖不必再费神猜想我的渊源出处,往者已矣,逝者如斯!倒是着眼于目下交换买卖岂非更妙?”
魔笛老祖喃喃道:“你……你以为老夫定肯交易么?”
九天玄女微笑道:“肯!你一定肯!”
魔笛老祖道:“为甚如此决断?”
九天玄女微笑道:“神算术之在人相,贵于深,破于浅,神深则智深,神浅测智浅,用则开于眼,合则收于心;老祖你老人家形神皆备,乃大智大才之士,心相如海,气量必宏,因此可以判断,但老祖允诺之事,必无反悔之理也!”
魔笛老祖一听,不由又叹了口气,喃喃道:“你这女娃儿,玄之奇极!在你面前,老夫似已无所遁形矣!罢!罢!如此奇士,当是我老祖的玉笛传人无疑!我就破例传你潮生曲谱便了!”
九天玄女一听,欣然道:“多谢师傅老前辈!”
魔笛老祖一怔道:“姑娘称我什么?”
九天玄女道:“师傅老前辈啊!你肯传我不传之秘,便是我的师傅了!”
魔笛老祖怪笑道:“那待会你传我那乾坤大奥秘,岂非也成了我老祖的师傅了?我等江湖中人,不必拘泥于此小节,你称我老前辈,我称你小朋友,岂非更妙?”
九天玄女一听,越发欢喜,她格格大笑道:“好!那便请老前辈传我这小朋友,那不传之秘吧!”
魔笛老祖果然是言出必行的奇人,他当下更不犹豫,默运一下神气,便忽然肃然道:“小朋友!你可听清了,但凡欲学这潮生曲谱,必先面向太阳而立,心无杂念,意志如旭日临空,无处不达,弗远不届!”
九天玄女闻言,果然转身迎阳而立,目注旭日,凝神屏气,身心似已与万道金光融会,浑身散发一道肉眼可睹的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