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奇经八脉(1 / 1)

张道陵却偏生玄幻至极,他就算明知自己坚持下去凶多吉少,为了少女不至抖颤,令他瞧得心儿抽搐,他也会拼死支撑下去,直到他自己亦陷入少女一般的“阴寒”境地。

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张道陵虽仍感真气源源不绝,但少女却开始恢复抖颤,虽然很轻微,但已足令张道陵心惊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功力,竟难压制少女的阴寒气了。

就在此时,洞口山崖的对面,忽地飘落一位白发老者和一位娃娃脸的矮子。矮子年已过了六十,但却如老顽童似的嘻嘻哈哈,欢笑不止,相形之下,那白发老者便严肃多了。

俩老者飘落洞口对面的山崖,那山崖犹如一道千丈绝壁,俩老却可从上面飘然而降,单是这等轻功,便绝非世人所能企及了。

张道陵此时正全力向少女催送无为真气,根本不知道对面山崖已落下两位老者。

两位老者向对面洞口的张道陵和少女瞥了一眼,虽然相距达十数丈,但却一眼便发觉了异象。

只听白发老者忽地叹了口气,道:“怪道于绝谷顶瞧见谷中有灵气上冲,原来那千年宝贝,却落入那女娃儿腹中了!”

又听那矮老者笑道:“殷老头!你这等世外高人,尚希冀这等千年活宝贝么?”

白发老者苦笑道:“怎不可惜?这东西落入我的手中,便可以救活千百人的性命,但落入那女娃儿腹中,却是可成就一人而已!假若如这憨小子一般,乱施为一气,那便不但得物无所有,且反而白送了女娃的性命!这个你东方老儿又知道么?”

矮老头--东方老儿怪笑道:“既然如此,你殷老头济世为怀,仁心仁术,难道便见死不救了?”

白发老者--殷老头一听,先是略一沉吟,忽地发出一声尖音道:“那憨小子为救那小女性命,胡乱把那株千年宝贝,以真气逼压,化作液汁,输送到少女体内丹田处,他不知道如此下来,那千年宝贝的威力,便在女娃儿的丹田中凝结胶固,此时任他以强大真气,欲化解少女的阴寒之气,亦无济于事了!”

这尖音竟径直钻入张道陵的耳中,他心中不由一动,深知遇上精于医道之人了,不由大喜,忙道:“老前辈如此说,那如何才可有济于事?”

张道陵的声音,亦以真气逼出,直接钻进那白发老者殷老头的耳中。殷老头不由微一怔,暗道这憨小子此刻可以全力替女娃儿抗寒,却能分出真气,逼音成线,看他年仅十八岁,不料内力竟达如此惊人境地!

白发老者殷老头目力超卓,他已知张道陵绝非等闲之辈,因此便不再存轻慢之意,沉声道:“你这憨小子,当真胆大包天,可知你这般胡乱施为,先把女娃儿的毒性连同那千年宝贝的灵气,逼入丹田,一正一邪,两者相冲相克,再对困于丹田,其所产生的破坏力,又岂是等闲之辈所能抗拒?幸亏女娃儿先天灵气深厚,再与千年宝贝的灵气相汇,令体内的抗衡力,超乎世人数倍,否则她必已身躯爆裂而亡矣!”

张道陵一听,不由吓得冷汗直冒,忙道:“是,老前辈教训的是,小子果然并不精于救人医道!却不知如何方能补救小子鲁莽之失?”

白发老者殷老头道:“你憨小子却也不必太过内疚,因为你虽然乱施为一气,几乎送了女娃儿性命,但幸而女娃的体质超乎常人,因此便可因祸得福了!你只需依由奇入正,导正克邪,引导女娃儿的丹田毒性及灵气,运行奇经八脉,把毒性逼出体外,再保有女娃儿的灵气,则女娃儿的功力从此便可徒增数倍了!但务必小心,你懂得奇经八脉的运行路径么?”

张道陵道:“小子倒并不陌生,是否先从阴维脉起,到阳维脉、阴蹻脉,阳蹻脉,再一转而到带脉、冲脉,最后冲破任、督二脉?”

白发老者殷老头一听,不由大为惊讶道:“你这憨小子,对经脉之学,倒也精通非常,为甚于医道却一窍不通?”

张道陵听白发老者这么说,便知他已认同自己所说的奇经八脉运行路径,当下更不犹豫,依路径向少女体内引导真气运行。一面回白发老者道:“是,老前辈,因为小子练的内功心法,首重经脉演行,所以并不陌生,但老前辈隔十数丈便可一目了然,惊人得很,老前辈的医道为甚如此精湛?”

此时那矮老头--东方老儿忽然嘻哈一笑,道:“小子,你知道他是谁么?”

张道陵坦白道:“我不知道,亦不想知道,除非他精于医道。”

矮老头东方老儿大笑道:“你这小子,你居然敢问他是否精于医道?若他不精此道呵,那普天之下人,只怕皆有眼无珠啦!他呵--便是普天下人均结识的药仙殷七七殷老头啊!”

张道陵一听,却不怎的惊讶,道:“原来是殷老前辈,怪不有如此精湛医道。但矮老前辈又是谁啊?”

白发老者--药仙殷七七忽然接口道:“嘿嘿!他啊,他便是普天下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趣仙东方朔东方老儿!精于颠三倒四、乱七八糟、胡说八道,你小子碰上他呵,最好退避三舍,再三绕道!”

张道陵一听,却淡然一笑道:“我也不必再三绕道,更不怕胡说八道。”

殷七七奇道:“为什么?”

张道陵道:“因为目下这世道,本就乱七八糟,人伦颠倒,既然如此,便添一位胡说八道,也仅是九牛一毛罢了!”

殷七七、东方朔一听,俩人不由面面相觑。殷七七叹了口气道:“不得了!这世上又多了一位玄之幻极的趣仙之徒了!”东方朔却哈哈大笑起来,殷七七怒道:“东方老儿你大笑什么?”东方朔笑道:“这很好玩啊!不然,我趣仙东方朔岂非太寂寞了么?”

张道陵此时却不再理会俩老在胡说八道什么,他依药仙殷七七的指引,循奇经八脉路径,全力输送真气,逼出少女丹田中封固的毒性和灵气,导入阴维脉,再走阳维脉、阴蹻脉、阳蹻脉、带脉、冲脉,最后运轻督脉到任脉,走遍奇经八脉,畅通无阻。

如此一来,少女因此而因祸得福,不但打通任督二脉,且冲破玄关,灵气大增,假以时日,便是金刚不坏之身了。这一点,不但少女自己不知道,就连张道陵也未觉察。

正当张道陵全力替少女驱毒疗伤之际,山洞口外,忽然呼地降下一位手摇蒲葵扇,腆着大肚子的老人。老人头上却扎了一个娃娃髻。

这老人向四周一瞧,目力所及,只见那株巨型伞状植物已不见了,四周遍布蛇身蛇血蛇头,遍地狼藉。再一看眼前,一位满脸血污的少年,正扶着浑身血污的少女身子,似乎有甚不轨企图。

老人不禁大怒,厉声道:“小子!你把老夫的孙女如何了?”

张道陵此时正全力催运真气,把少女丹田中的毒性逼出来,已从阴维脉,逼到督脉,只要再逼入任脉,一冲而出奇经八脉,少女体内残余的毒性便可全数逼出来。毒性既除,灵气旺发,少女从此便脱胎换骨了!但此时若稍一松懈,那便会令毒性永潜于体内,再也冲不出来,少女的灵气也因而大受损害了。

张道陵全神贯注之际,便没理会老人的喝问,心道这少女既然是你的孙女,你必定会明白一切的,那又何必急于解释于一时?

不料那娃娃髻老人,脾气极暴,心中生疑,便猛地出手,右手所执的蒲葵扇一挥,便向张道陵的背后拍去。

张道陵背后劲力刺激护体真气,已知危机骤至,且对方的功力犹胜于己,若加反击,虽然可避过此一击,但如此一来,少女体内的毒性便因真气大减,不但冲不出任脉而至体外,反而立刻回流督脉,再回冲脉,带脉,最后必于丹田中永远固存下来。这便绝非张道陵所愿见到的结果了。

张道陵心性本就玄幻至极,他既然不愿功亏一篑,那便绝不会半途而废了。他猛地咬一咬牙,拼着挨一柄蒲扇,也要把少女残余的毒性逼出来再说!

说时迟那时快,娃娃髻老人的一记蒲扇,便果然重重地击在张道陵身上了。也幸亏他有意留活口,出手没有尽全力,仅运六成功力而已。

这六成功力的一记蒲扇,击在张道陵的背上,也够厉害的了。张道陵的护体真气立被冲破,向他的背部灵台大穴猛击!张道陵但感一股无比威猛的力度,穿体而入,不由浑身一抖,他的“灵台”穴竟被冲开,深潜于他体内的“五斗星龙脉”灵气,登时汹涌而出,沿张道陵向少女输送真气的路径疾行,冲入少女的体内。

“五斗星龙脉”灵气岂同凡响?直接随其荫庇之人,乞丐可成巨富,无赖可成帝皇,甚至起死回生,更可成仙得道。这股灵气骤入少女体内,与她体内原潜的灵气相遇,犹如天地间的两座火山突然爆发,两股庞大的热流相撞,少女一时间如何受得了?只见她血污斑斑的脸上,突然潮红,随即闪幻异彩,青、橙、黄、蓝、紫,闪烁不定,眼睛却紧紧地闭着,连呼吸的气息也骤然停顿了,犹如突然进了佛家坐化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