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场广播响起悠扬的音乐，随后是悦耳标准的女播音腔：“欢迎各位来到全国高中生文学联赛，初赛将在十分钟开始，请各位考生及时入场，否则取消考试资格！下面宣读考生注意事项。”

袁华听到广播后朝汪景明讽刺一笑，“汪老师，比赛即将开始，我先进去了。”

“你，你给我站住！”汪景明伸手去拽袁华的胳膊，袁华的反应速度比他快，衣角擦过汪景明的手。

“汪老师，大庭广众之下，我劝你自重。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

袁华拂去衣角上看不见的灰尘，一举一动都在嫌弃汪景明，他举起拿着黑色圆珠笔的手，“拜~”

“袁！华！”汪景明站在原地恨恨地咬牙，艰难的两个字从他的牙缝中挤出。

袁华挑衅似地摆摆手，就喜欢你这种讨厌我却干不掉我的样子。他一转头就看到神色高深的卢婉君，秋水似地眸子一眨一闭，额角的碎发被微风吹起。

看见班主任被辱骂，卢挽君没做任何表示，没站在汪景明那边谴责袁华，也没对袁华流露出厌恶的情绪。她更像个吃瓜群众一样站在一边。

在袁华擦肩而过之际，卢挽君一同转过身走进考场。

袁华听见后面亦步亦趋的脚步声，诧异地回头看一眼，正好撞入卢婉君琥珀色的瞳孔中。

“你？”

卢挽君抿起嘴唇，轻声说句：“加油。”

？？？

袁华不知道她在搞哪一出，没等他继续询问，卢挽君走向她所在的考试桌，无奈，袁华只能把疑惑咽下去。

考试场地是一座体育馆改造的，一百名考生聚集在一处，前后左右的课桌间隔一米，走道间有监考老师来回巡场，作弊概率几乎为零。

“叮铃铃”的铃声响起，监考官在考生面前拆封棕色试卷袋并分发试卷，纸张与空气摩擦发出呼啸声。

袁华感应到面前多了一张试卷，闭目养神的阶段结束，袁华睁开眼睛扫视面前的视线。

凭借125的IQ，选择题与阅读理解题在袁华眼中如同送分题。

但是有些刁钻的题目不免让袁华张口结舌，他深切怀疑出题人的精神状态。

宋朝一共有多少位皇帝？

李清照一共写过多少首词？

李世民一共有多少位妃嫔？

这是文学题吗？袁华看着题目下方ABCD四个选项都是数字陷入沉思，数学老师混入出题组？

其他人靠懵，袁华靠IQ选出正确答案。

选择题有标准答案，袁华确信自己可以拿到满分。阅读理解的评分过于主观，如果改卷老师不发癫，以袁华答阅读题的细腻度与广泛度，他完全可以取得高分。有这两项占大头的分数，袁华能保证自己不可能被淘汰。

袁华一路闯关似地翻开作文纸，作文题目是描述最难忘的一件事，题材不限，字数八百字以上。他大笔一挥在第一行写下寓意丰富的标题——彼阳的晚意，初升的东西······

“考试时间到！请所有考生放下笔停止答题，坐在座位不要动。请监考老师收卷，清点试卷数量。”

监考老师挨个收取考生桌上的试卷，他们把所有试卷摞到讲台上，清点完试卷后打开考场的前后门。

袁华放松地伸个懒腰，考试时间很充裕，题目都写完后还有30分钟，他索性趴在桌上补觉，袖口勒出的红痕在他脸上格外明显。

在出口处，卢挽君紧盯着他的脸看，看得袁华有些不自在，他试探性地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汪景明在人群中看到卢挽君与袁华站在一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快步走到卢挽君面前，“挽君，考得怎么样？题难吗？”

卢挽秋本想提醒袁华脸上睡觉睡出来的印子，但被汪景明一打岔，她静静地摇头。

题不难，汪景明心里有数了，“好，回去后我给你开小灶，回顾复赛可能考到的知识点，争取冲一保二，争取一等奖，保底二等奖。”

袁华以为汪景明冲过来是找自己的麻烦，没想到是来接他的宝贝疙瘩。得！是自己矫情了。袁华巴不得他把自己当空气，他吊儿郎当地绕开汪景明向外走去。

“袁华！”身后一道愠怒雄厚的声音传来，“你看看你自己脸上的红印，在这么重要的考场睡觉！可真有你的。人家是提刀上阵，你呢，临阵退缩，连考都不考！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吧。”

汪景明的话越说越难听，“你也就这种出息了，知道自己进不了复赛就干脆别来，考前装个腹痛、胃疼都比现在好。我现在就能看出你以后会是什么人，一事无成的废物，幸亏你不在我的班级中，不然我每天看见你都焦心。哼，之前哪来的底气敢跟我叫嚣！”

汪景明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不少过路人朝他们看过来。

一位春风高级中学的老师停下脚步，“汪老师？你是在训学生呢？”

“呦，徐老师，让你看笑话了。实在是这个学生烂泥扶不上墙，为了参加这个联赛挤破脑袋，不光彩的手段都使上了，结果一点都不认真，肚里没货，还在考场上睡觉！换你遇到这么糟心的学生，你能忍吗？”

徐老师看着袁华直咂嘴，“这我铁定不能啊，他一看就是个刺头。汪老师，还是你脾气好，要是我，早就把他打一顿了。文学联赛可不是小事，他一差生来凑什么热闹。你以后啊，别跟这种学生讲道理，直接打一顿就好了，把他打服了。”

“我哪敢打他哟，我说他一句，他能反嘴十句，要是动教棒那还得了！”

“你是老师，他一个学生敢还手吗？若是他不服气的话，你不让他上课，叫家长把他带走，退学，这样他就不敢反抗了。这些小兔崽子还不好治嘛！”

“不愧是徐老师，经验丰富，我受教了。”汪景明嘴都要笑裂开，遇到志同道合的徐老师，他的心情颇为愉快。袁华算什么，他一发怒，袁华不得乖乖地求原谅。

袁华冷眼旁观两人的一唱一和，卢挽君不赞成地拧眉，她不放心地看眼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