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宁和冷阅简、章司骏从池潭回来,听着自己帐中并无喧闹声,可以确定子尊公主不在,于是放心地进帐去。
守在帐外的顾金梁却使劲的甩了个眼色,给睿宁。
冷阅简和章司骏不禁都看向了睿宁,睿宁顿时惊呼,脱口而出说:“难道章司姳又来了?”
顾金梁听了,直皱眉头,也不想再提醒什么了。
睿宁三个人于是奇怪地进去帐中,却看见章戈英正端坐帐中。
“进来吧,”章戈英正在喝茶等他们,说:“自己帐中就别这么拘着了,都卡在那里,帘子都等不及要垂下来了。”
冷阅简于是说:“臣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还没去办。”
章司骏也附和说:“这么重要的事,当然少不了本将的掺和。”
睿宁两手各抓了冷阅简和章司骏的袖子,同时鄙视着他们的不仗义。
章戈英叫住急于离开的他们,说:“二位还是坐下来一起喝茶吧,我这趟来,是找你们三个,想问件事。”
睿宁于是左右各揽上冷阅简和章司骏的脖子,往帐内走去,然后都在桌前坐了下来,冷阅简为他们斟茶,大家一起喝茶。
章戈英忽然想到什么,说:“不是章司姳陪你们喝茶,所以想要转头就走吗?”
冷阅简和章司骏同时喷了茶,原来章戈英还是听见了帐外睿宁的那句惊呼。
睿宁的茶倒是没喷出来,只是险些把自己噎住。
章戈英开始问正事,说:“晚宴那日,夜里,我来这里时,你们让我出掌打腊肉的事,可还记得?”
睿宁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放下茶碗,又不约而同地沉默以对。
章戈英继续说道:“然后又带着我去了睿馨那里,为他疗伤?你们怎么知道他受了内伤,他在宫里明明是被杖责的外伤?”
冷阅简说:“有的时候外伤太重,也会转为内伤,三殿下见七殿下迟迟不好,担心会影响七殿下一起去狩猎,所以才想到为七殿下运功疗伤,而又觉得英将军内功深厚,所以才烦请了英将军相助。”
章戈英看着冷阅简,听他说完这通,点评道:“我内功深厚我知道,但是你坦诚不足,你知道吗?”
冷阅简于是闭嘴不言了。
章司骏刚张开嘴,章戈英即提醒道:“你是我手下败将,我不打参将,但是可以拿副将泄泄气,所以你要想仔细了,再说话。既然前面冷阅简啰嗦了这么一通,那么就由你来解释,杖责外伤转内伤,和让我出掌打腊肉,是什么关联?”
章司骏还是打算不发言了。
睿宁于是说:“你们先退下吧。”
冷阅简和章司骏立刻起身,去了帐外。
睿宁才对章戈英坦诚道:“睿馨的伤,是掌伤,应该就是你在太后御帐外,遭遇的那个白衣蒙面人,但是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宣扬。我能问你,为何今日忽然来问那晚的事吗?”
“不能。”章戈英已经得到了答案,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睿宁也起身,问道:“你来不是应该追问章司姳的事吗?”
“章司姳什么事?”章戈英反问道。
睿宁却忽然愣住了,但还是说了一句:“那块玉佩是章司姳送给我的,并不是冷阅简府中的玉。”
章戈英奇怪地看着睿宁,这样的事不是应该隐瞒,打死也不说的吗,为何他要主动告诉她?
但是章戈英此刻只想返回去找冷月心,所以出帐之前只说了一句:“章司姳这个人太次,做三皇子侧妃,不够格。”说完就一阵风似的出帐走了。
睿宁错愕地愣在原地,他顿时感觉自己对英将军的了解,太过肤浅。
章戈英走后,冷阅简和章司骏赶紧回到帐中。
冷阅简建议说:“我们应对完二殿下之后,正要查这位七殿下,不如让冷月心代劳?”
章司骏吃惊地看着冷阅简,说:“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自己的妹妹也要利用。”
冷阅简又说道:“利用英将军也可,子尊公主亦可,只是你们二人能否同意。”
章司骏立刻奇怪地问冷阅简说:“这个七殿下有什么可查的?就因为无缘无故地为我们殿下挡了一掌,就引起你的兴趣了?”
冷阅简的解释:“查七殿下,在公也在私,因为太后御帐遇刺之时,他恰巧带了月心躲了出去,仅凭这一点就足以令人生疑,他怎会知道太后御帐将遭遇行刺,还有二殿下的另两倍迷药是否与他有关,这一切都太让人迷惑不解,且月心以医女身份整日出入他帐中,身为兄长,我自然是最担心的。”
睿宁也说:“据说睿馨被杖责受伤后,一直只有梁御医一个人诊治,月心做了医女之后,才又多了一个人出入‘馨思殿’,而梁御医又是为我请平安脉的人。”
冷阅简狐疑道:“难道七殿下知道我们殿下中毒的事?”
“不可能,”睿宁算着时间说:“我中毒的时候,他还小呢。”
说到年龄,睿宁却又不能非常笃定。
冷阅简也说:“七殿下比殿下只小四五岁。”
冷阅简说了半句的话,也没再继续,因为虽然知道睿宁和睿馨的年纪,但是睿宁始终未提过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睿宁像是也没打算提,所以另说道:“大、小章皇后的时候,和皇贵妃的关系最为对立,两宫素无往来,先皇后之后,睿馨更无可能知道我中毒的事,所以,不可能,绝无可能。”
睿宁的话,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因为是皇家的事,所以冷阅简和章司骏也不会多问,只是冷阅简隐约听出,睿宁似乎是在凤仪殿里中的毒,还是说睿宁只是在说明皇后宫和皇贵妃宫的对立关系?
冷阅简一时无解。但是说到另外一种可能,“‘馨思殿’里都是些老宫人,这些老宫人之中,会否有人知晓三殿下中毒的事,所以七殿下才会知道?”
睿宁不能确定,‘馨思殿’的宫人,他们并不熟悉,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做过对睿馨的调查,所以对于睿馨,几乎是一无所知。
章司骏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说:“今日是阴雨天的缘故吗?我这全身上下都不得劲,难受得很。”
冷阅简却笑道:“怕是另有缘故,比如子尊公主今日未见一面,未听一声,而甚是想念被纠缠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