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泰一一记下。
皇上最后对睿宣笑道:“行了,折腾了这一日,你也乏了,你解职之后,这里就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好好休养,梁御医每日都会去请平安脉,再来跟朕回报,谁也别想敷衍朕。”
“儿臣谢父皇。”睿宣虽然心里依然忐忑,但也只能谢恩领旨了。
看见睿骞的鱼缸,皇上又说道:“朕还有另一件事交代你去办,这个睿骞,”皇上指着鱼缸里的鱼说:“就钓了这样的一条鱼,不仔细看都瞧不着它在哪里,睿骞这是明摆着针对朕,知道朕上了年纪,眼睛也花了,才故意弄了这样的一条小不点,来考验朕,所以朕令你,以后睿骞再去钓鱼,你也跟着一起去,至少给朕再送来一条更大一些的,才看得清楚,也才能叫做赏鱼。”
睿宣看着鱼缸里的鱼,的确小些,他因为事多,都没怎么注意过这个鱼缸,也才知道里面还养着鱼,看来不知不觉中,他的确忽略了很多。
“儿臣先跪安了,父皇也早些歇息,今日往返昔因山,也舟车劳顿。”睿宣跪安道。
“朕安排完人接手你的事情,便会歇下,你去吧,看看是否有牌局,怎样自在,就怎样去玩乐。”皇上放心地笑道。
睿宣忽然于心不忍,看着父皇也的确到了两鬓银丝的年纪,却还需操劳,反而令自己停下来休养,所以睿宣离开龙帐的时候,心中已是百感交集的滋味。
离开了龙帐,睿宣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
锦秀领旨去见梁御医了,锦鹰跟在睿宣身边。
睿宣问道:“我怎不知是锦秀一直在照应?”
锦鹰回禀说:“锦秀为人低调,不让卑职宣扬,殿下才以为都是卑职在张罗所有的事。”
“我也不认得这个锦秀?”睿宣茫然道。
“殿下暂时就不要管这些了,专心调理好身子,锦秀也将暂时脱离鹰犬卫,一心一意只照应殿下一个人的事。”
睿宣又问道:“你还跟着我?”
锦鹰忽然尴尬说:“卑职习惯了,不知殿下要去哪里,卑职给送过去,就回龙帐。”
只是睿宣自己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此时福穗追过来,向睿宣见礼,却只对锦鹰说:“皇上宣锦鹰大人回去。”
睿宣于是说:“你走吧。”
锦鹰才告退回去了。
福穗又往相辅营帐去找两相,两相却都在议事帐,正与将军和傅卿们一起看折子。
实际是章霸旗和冷季冬都知道了太后御帐遇刺的事,不过是秘而不宣罢了,也都想从将军和傅卿们这里获得些信息,但却见他们毫不知情。
此时福穗找来,传了皇上的话,两相于是赶紧往龙帐过去。
章霸旗和冷季冬到达龙帐之时,见太子殿下已到了,还有锦鹰,最后一个被宣来的是御林军统领奇骑,他比皇上小几岁的模样,满脸络腮胡,身材尤其壮硕。
皇上见人到齐了,于是说道:“今日太后问起睿宣的年纪,才觉得选十三皇子妃尚早,而朕也忽然意识到,睿宣离开宫学堂太早,所以朕决定让他回去完成学业。睿宣掌管的事务众多,其中鹰犬卫今后归东宫派遣,锦鹰和锦金共同随侍太子左右。”
太子睿宗听到睿宣回宫学堂的消息,有些吃惊,但也只是目光略沉,没有过多的表情。
锦鹰领旨道:“卑职遵旨。”而后站去了太子身后。
皇上又对两相说:“两位相辅,今后大小事务,都先报给太子,再由太子呈给朕,以前睿宣管着的事,今后也都交给东宫。”
章霸旗和冷季冬躬身领旨道:“臣遵旨。”
皇上最后脸色有些沉重说:“今日叫来的人,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太后御帐遇刺的事。”
皇上此言一出,太子、两相、奇骑、锦鹰等都下跪请罪。
皇上于是吩咐奇骑说:“自朕登基,你就是朕的御林军统领,今后你不仅要负责朕的安危,还要做朕的眼和耳,听到任何消息,都可来报朕知道。”
奇骑跪称道:“臣领旨。”
皇上又对太子说:“既然鹰犬卫归太子了,那么调查太后殿侍卫的事,朕就交给太子了。”
太子睿宗领旨,却提了另一件事,启奏道:“父皇,儿臣接管鹰犬卫,是否可以调整其中侍卫?”
“当然,”皇上道:“你自己做主。”
“儿臣领旨。”太子睿宗应下。
锦鹰随后跪着,却心里嘀咕,不知太子所谓何意?
皇上最后叮嘱道:“太后御帐遇刺一事,朕决定暂不对外宣扬,该如何查,由太子和两相辅商议着办,有了结果来报给朕知道即可。”
地上跪着的立刻齐声道:“臣等遵旨。”
之后才先后跪安了,只有奇骑被皇上留下说话。
两相随太子一起去了太子御帐,商议如何调查太后御帐遇刺一事,锦鹰也随着一起去了。
章霸旗和冷季冬跟在太子身后,各怀心思,也都要开始适应十三皇子睿宣离开朝政的新变动。
片刻后。
睿宣来到睿馨御帐的时候,见睿馨正坐在矮桌边,桌上菜色丰富,酒也温在热壶中。
见睿宣来了,睿馨问道:“十三,怎么现在才回来?”
睿宣脱去了束袖的官服,挂了起来,只穿着宽松衣袖的平常衣裳,在桌前坐了下来。
问道:“七皇兄这是准备的夜宵吗?有伤在身的人还喝酒?”
“酒是为你准备的,”睿馨没忙着倒酒,说:“我料你晚膳未用,所以一直在等你。”
“七皇兄怎知我未用晚膳?”睿宣奇怪问。
睿馨略略笑道:“出了行刺的事,我担心你没心思、也没胃口,此刻既然回来了,就必须庆祝一番。”
“我被从御前卸职,也值得庆祝吗?”睿宣郁郁寡欢道。
“当然了,”睿馨一本正经说:“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只是卸职了事,父皇已经对你够仁慈了,我一直担心你是否还回得来吗,此刻见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我当然高兴,此刻不庆祝更待何时。”
睿宣听着,却苦笑道:“我是无官一身轻,轻飘飘到了不知何去何从的地步,走着走着,就回来这里了。”
说着,去拿了酒壶,念道:“多年未沾,已不知酒的滋味,现在倒是可以喝两杯了。”
睿馨拦下酒壶,说:“不忙,先吃些菜垫底,免得伤身。听你的意思,你从小就开始偷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