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贵妃说:“皇上说笑了,隆重装扮也是表达了对皇室的尊重和重视。”
皇上听了,点头说:“爱妃宽仁。”
冷贵妃借机试探地问了一句:“是皇上一直宽待臣妾才是,只是皇上,若哪日臣妾有失,也请皇上务必息怒。”
皇上奇怪道:“若是有失,先请旨饶恕才对,反倒更关心朕的身心,朕不会辜负了爱妃的这份心。”
冷贵妃微笑以对,心里却隐约不安,总觉得太子妃的事,未必会按照皇上的意思进展,希望一切只是多虑了。
此时,帐外营地似乎有些嘈杂,十三皇子睿宣喜悦,进来回道:“父皇,三皇兄已到山下了。”
听了,皇上欣喜万分,又仿佛感慨万分,个中滋味齐聚心头,溢于言表,悸动地要往帐外去。
冷贵妃连忙提醒道:“皇上,三殿下初到,日夜兼程,风尘仆仆,沐浴更衣后才会过来觐见。”
听此,皇上才停了悸动的脚步,只是合不拢嘴地笑着,心情格外的好。
章司姳闺帐中。
章司姳正在画妆,听见外面人声越发嘈杂,于是觉得心烦,问身边宫女:“怎么了,谁的马又惊了?”
之所以这样说,是心里还记恨着,白天被太子御辇拦住的事。
“回姑娘,是三殿下到了。”宫女说。
章司姳不禁翻了一个白眼,不屑道:“区区一个小将回来,值得这么大动静吗,营地都要被掀翻了似地,吵得人不得清静,这妆还怎么画!”
宫女见势不妙,立刻又说:“这次姑娘的兄长也将归来,相府必定大喜。”
章司姳知道被分派的两个宫女,是父亲特意安排过的,都来自‘凤仪殿’,而且曾经都是自己府中的奴婢,她原本不想发火,但此刻确实忍不住了。
于是一个耳光将宫女打倒在地,斥责道:“你这个奴婢,是故意的吧,你是府里的人,就算是外人,也知道章司骏只是我父亲收的一个义子,区区一个义子回来,相府就需要敞开大门迎接吗?居然还大喜,喜从何来!滚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宫女哭着退下的时候,帐外巧站着水粉,皇后娘娘让她过来,看看章司姳打扮得如何了。
若是穿戴好了,立刻去皇后御帐,因为小章皇后放心不下,想在晚宴前再叮嘱几句。
水粉于是走进帐来,先跪下请安道:“奴婢水粉给小姐请安。”
章司姳认得这个水粉,一直站在皇后姑母的身边,看似深得姑母的喜欢,于是也就转变了脸色,说:“你叫水粉,以前也是相府的人吗?”
“回小姐,奴婢自幼就被卖进了相府,在相府长大,一直在后苑洗衣,并非内堂的丫鬟,所以小姐看着奴婢眼生,但是奴婢看着小姐,只有满心的亲切。”水粉嘴甜道。
章司姳果然心情转好,说:“怪不得皇后姑母用你在身边伺候。”
“奴婢以前在相府,每日都能远远地看见小姐在花园散步,自进宫之后,忽然不能看见小姐,难免想念,此时又见小姐,满心激动。”水粉说着,居然眼睛也红了。
章司姳终于有了笑容,想了想说:“现在相府里,在我身边伺候的叫做胭脂,你是水粉,你们两个可有什么关联?”
水粉恭敬回道:“未有关联,名字都是管家给起的,但是胭脂年长几岁,所以也互称姐妹,相府奴婢都如此相互称谓,但其实没有真正的血缘关联。”
“原来是这样,”章司姳于是感叹道:“在相府的时候,胭脂梳头算是好的,这次出行不让带丫鬟,所以现在看着镜中的发型,总是觉得别扭。”
章司姳如此说,是动了小心思,希望水粉能够为自己梳妆,也感受一回皇后的待遇。
水粉已经拿起了玉梳,微笑道:“奴婢的手艺也是胭脂姐姐教的,希望小姐能够喜欢,其实小姐人长得美,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余外妆饰,不像其他女子,走起路来,粉都一直往下掉。”
听了,章司姳终于大笑了起来,此时外面的嘈杂声更多。
水粉边搭配着头饰,边说:“奴婢方才过来的时候,听从山下先来回话的宫女们说,三殿下一行,骏马飞扬,声势浩荡,有个离得近的,一直在说,三殿下如何英俊威武,所以宫女们都快疯狂了。”
章司姳听着,却不信,说:“睿宁也是我的表哥,他什么德行,我再健忘也还记得,虽然有几年没见他了,上次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但是我一点而不期待,小的时候就知道欺负我。”
水粉听着,只笑着,未再多说。
此时,十七皇子睿寓帐中。
自然也得到了三皇子睿宁到了珍禽山的消息,所以话题从太子妃又集中到了睿宁的身上。
海潮翰对冷阅册说:“感觉许久没见阅简哥哥了。”
冷阅册却推开海潮翰的脸,说:“还是想念你自己的哥哥吧,潮浩哥哥不是也一起回来了吗。”
肖露风的长兄肖露雷也随行归来,所以肖露风也很高兴。
还有曲湘海的长兄曲湘溶和白钦朝的大哥白钦汉,所以大家都很高兴,已经纷纷起身,准备去迎接了。
十二皇子睿骞也很高兴,虽然三皇子睿宁,都未必记得他这个弟弟,于是告诉道:“三皇兄应是先沐浴更衣,才来觐见,我们这时候出去也是等着。”
肖露风说:“皇家的规矩就是多。”
十七皇子睿寓原地未动,还坐着,说:“你们去迎吧,我陪七皇兄,晚宴我们再过去。”
话音还没落,帐外福穗来了,进来传话说:“皇上口谕,令诸位皇子往主帐去。”
说完,又跑去其他皇子的帷帐去传话了。
皇上的一个‘令’字,着实令气氛有些迥异,海潮翰他们先出去了,十八皇子睿宴也跟着走了。
十二皇子睿骞、七皇子睿馨和十七皇子睿寓停在原地。
睿骞不禁哼笑道:“父皇何必,叫我们过去,难道会不去吗,非要下令,当然,我们也不敢抗旨不遵,但是父皇就是这样会搞砸气氛。”
睿馨提醒道:“慎言。”
睿寓于是起身,倍感无趣,说:“七皇兄,我们扶你一起吧,说到做到,左右护法,即刻上任。”
睿馨笑道:“不用扶,你们也太夸张了,只是坐下又站起来的时候,别只眼看着我一头栽在地上就好,走路又没问题。”
说着,已经往帐外走去。
睿骞不禁稀奇道:“梁御医的猛药果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