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赶紧上前,将冷贵妃扶起。
皇上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跪在旁边的皇后,不知道之前的情形,且觉得在大臣们的这些子女面前,显得尴尬了,也不好说什么。
福泰令人搬了龙椅过来,放在了太后身边,皇上才息事宁人地坐下了。
“皇上?”小章皇后自己站了起来,被水粉扶着,看起来还是站不稳的样子,抱怨道:“皇上不知臣妾在这里受了多少委屈。”说着就要掩面而泣的动作。
皇上却说话了,“喜庆的事儿,别添了晦气,该坐下的都坐下吧,孩子们还等着呢。”
水粉于是赶紧让人在皇上身边又添了把椅子,才把皇后给扶了过去。
皇上于是指了太后身边,另一侧的位置,对冷贵妃说:“你也坐下,再不继续请安,天都要黑了,还有篝火晚宴呢。”
冷贵妃于是也谢恩坐了下来。
章司姳看着皇上偏袒冷贵妃,而忽略皇后姑母,所以心里不大高兴,还是大哥章司骥拽了她的袖子,才回过神来,重新又跪了一次,道:“给皇上请安。”
而后起身站去旁边。
狄姑姑在旁道:“冷相府,次公子冷阅册和幼女冷月心,觐见请安。”
冷阅册和冷月心并肩进来,一齐跪下,称:“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好。”皇上喜上眉梢,让平身。
冷阅册和冷月心站去了另一侧,和章司骥章司姳面对面。
章司姳鄙夷地看着冷月心,心想早知道不在第一个进来了,光跪就跪了三次,吃亏吃大了。
狄姑姑继续宣道:“戈将军府,长女章戈英、幼子戈章功;狄将军府,次子狄龄佐、幼女狄龄珑;戚将军府,次子戚文廉、幼女戚文淼;顾将军府,次子顾银梁、幼女顾宝梁;黎将军府,次子黎享进、幼女黎享纯,觐见请安!”
一品武官,五将军府的子女们依次进来,齐齐跪下请安。
太后看了,忽然转头对冷贵妃说:“有个美女。”
冷贵妃仔细看去,果然看见其中的一位小姐,相貌极为出众。
皇上也留意到了,安康于是走前两步问道:“请问小姐闺名?”
被众人称作美女的,再次跪称:“小女顾宝梁,出自顾将军府。”
太后笑道:“起来。”
章司姳看着太后的满脸笑意,心里不是滋味,这个顾宝梁,已经骗她吃了多少甜食,现在也确实胖了不少,但依然掩饰不住她的出众容貌。
顾宝梁是宫学堂堂花之一,从小到大就被赞叹美貌,所以虽然脸上高兴,但也不至于惊喜的程度了。
而其他将军府的千金们都个个拉长了脸,嫉妒地瞥着顾宝梁的妖精样儿。
除了一个人,章戈英。
将军府子女站去了章司姳的旁边,而章戈英一直在看冷月心,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
而冷月心似乎在若有所思,因为睿馨又服了一剂猛药,不知此刻怎样了?
狄姑姑继续宣道:“海傅卿府,次子海潮翰、幼女海潮笙;卓傅卿府,次子卓茁奇、幼女卓茁慧;肖傅卿府,次子肖露风、幼女肖露雨;曲傅卿府,次子曲湘海、幼女曲湘涵;白傅卿府,次子白钦朝、幼女白钦娆,觐见请安!”
一品文臣们的子女依次进来,齐齐地跪下请安。
太后忽然又对冷贵妃说:“又一个美人坯子。”
冷贵妃看去,果然又有一个瑰丽异常的。
皇上笑着,很满意,至少武臣有个出众的,文臣也要有一个,才是所谓的平衡。
安康于是上前,问道:“请问小姐闺名?”
其中一个五官精致的跪下来,称:“小女白钦娆,家父白慕诚。”
顾宝梁之所以是宫学堂堂花之一,这‘之一’的原因,就是由于白钦娆的存在。
站在两侧的肖露雨和曲湘涵,都为白钦娆感到高兴,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扶她起来。
海潮笙和卓茁慧则又再看了看对面的顾宝梁,仔细地研究着她今日的装束,知己知彼,只为白钦娆在晚宴时能更胜一筹。
此时。
两位相辅的子女,一品将军和一品文官的子女请安之后,二品三品四品文武官员的子女也陆续觐见。
但着装讲究,以青、绿、蓝、白、花色为主,配饰也相对简洁,以衬托重臣子女为主,均在家中被训诫过。
然也有艳丽浓妆者,想要借着此次难得的机缘,令自己的命运再上一层。
太子妃的人选,公认为会出自两位相府千金,即章司姳和冷月心,旁人望尘莫及。
但是除了太子,皇子众多,所以此次皇子妃的竞争,似乎更加惨烈。
请安之后,除了章司姳和冷月心,被留在了太后帐中,其余人早已退出。
皇上且让福泰再去催太子过来。
福泰出门的时候,看见十三殿下正在帐外仰望天空,随即梁御医过来了,跟睿宣说了什么,睿宣便跟着梁御医走了。
福泰没停步,径直往太子御帐走去,而锦金立在帐外,没有一点儿要动身的样子。
福泰于是走上前问道:“皇上都催了几次了,太子殿下还在忙?”
锦金也很为难,于是又再进去帐中,劝道:“太子殿下,还是过去一趟吧,福总管又来了?”
太子睿宗正在看着一张图,是珍禽山的地图,半晌才终于往帐外走去。
福泰立刻喜悦,道:“奴才终于请到太子殿下了!”
太子睿宗于是由福泰引着,往太后帷帐走去,还没走到,就看见了睿安等在帐外。
看见睿宗三请两请地终于来了,睿安笑道:“皇兄又不是女子,姗姗来迟可不好,让里面两位相府千金等着,更不好。”
太子睿宗没搭理睿安,脚步未停,径直进去了帐内。
二皇子睿安也紧随其后,对福泰说:“本宫来凑热闹!”
福泰陪着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皇上没宣二殿下过来。
太子睿宗见了皇上,跪礼道:“儿臣见过父皇,见过皇祖母。”随即就起身了,惹得皇后娘娘一阵冷眼,自己的亲外甥居然当她是空气。
冷贵妃见皇上等得有些不耐烦,于是笑道:“太子殿下衣着单薄了些,刚睡起来,的确应该晚些再出帐,以免着凉。”
皇上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所以脸色也转回温和。
小章皇后不悦道:“看清楚是谁的外甥,再虚情假意也不迟。”
冷贵妃听着,只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