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泰听了,重新又提起的一颗心,于是确认问:“宫里每日都要用到玉玺,确定不是正常的动用吗?”
掌事十分笃定地摇了摇头。
这让福泰彻底不能淡定了,从椅子里弹起来,问:“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擅自动用玉玺,玉玺出入都有记录,查到是谁了吗?”
掌事哀叹道:“如果是正常出入,手续齐全,就不是擅自动用了。”
“但是这御宝殿,里里外外这些个人,这些双眼睛,都干嘛去了!”福泰听不明白。
掌事于是说:“为了防止有人擅动玉玺,玉玺每次回来,奴才都会放一根头发在旁边,今日晚饭后,奴才回来做最后一次查看,跟往常没两样,但是就是那根头发没了?”
听了,福泰气不打一处来,斥责道:“一根头发,你差点要了我的命!也许是谁打扫的时候给碰掉了,或者谁进来的时候,开门进风给吹掉了呢?”
掌事听着,直摇头。
“你摇什么头,谁让你往玉玺上放头发的,玉玺也是放头发的地方,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命了。”福泰生气道。
掌事却眉头紧锁道:“福总管,自打奴才接管御宝殿以来,每天如此,这是只有奴才才知道的小秘密,而且从来没发生过头发不见了的事情,所以奴才敢以性命担保,玉玺绝对被人…”
“被谁?”福泰止住了掌事的信誓旦旦,说:“你倒是说出个人来,里外没人出入过,没记录,那么多双眼睛都没看见,还是你自己舌头管不住乱说话!”
不等掌事又发重誓,福泰又继续说道:“总之今晚一切平安无事,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你的什么头发的乱七八糟的事,就当我不知道也没听过,以后这种没根没据的事,也不要再拿来吓我,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还有,这外面的这些宫人是怎么回事,这个时辰了还在打扫?”
掌事于是解释说:“奴才以为出了大事,因为没有出入记录,所以首先怀疑是御宝殿的宫人,所以都召集了起来,但没说什么事,只说打扫殿阁,现在都在外面呢,一个都不少。”
福泰于是松了口气,说:“你还算有点脑子,因为根本就没事发生,让他们赶紧散了吧,如果继续再这里没头脑的打扫也是有事。我还得赶回大殿,等我得空了,再来找你算这次的账。”
说着,福泰已经开门出去了,边抚摸着自己的心,自我安慰着,没事人似得走了。
悠哉地迈着散步,离开御宝殿的时候,福泰听见掌事已经在遣散宫人了,而后福泰走了僻静的小路,却不是回大殿,而是左拐右拐,趁没人的时候还猛跑了两步,往御医司的方向。
因为之前跪碎瓷,安康的腿伤好得慢,晚上的时候会回御医司继续敷药。
安康看见福泰进来的时候,有些吃惊。
福泰问:“我路过,顺便来看看你的伤,御医司怎么这么清静?”
安康于是说:“御医们都退宫了,值夜的三位御医都被叫去了‘凤仪殿’,皇后娘娘派人来说不舒服,给我敷药的医官之后也被叫过去了,说吧什么事,这里没人。”
福泰险些要感激皇后娘娘了,扑通一下跪扑到安康面前,面目狰狞地尽量压低了声音,说:“御宝殿好像被擅闯了,玉玺被人动过!”
安康听了,瞪大了眼睛,也顾不上腿疼,起身先看了看四下确实没人,才回到福泰身边,小声问:“确定了吗?不是虚惊一场?”
福泰却苦着脸,问:“以前宫里发生过这样的事吗?”
“你来问我,我以前是在皇子府,又不在宫里,你还不如去问你师傅。”安康说着,也跟着着急了。
先朝的时候,皇子们在宫外各有府邸,所以后来也就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本朝,皇上才改了先例,让皇子们都居于宫中。
也因此,安康虽然跟在皇上身边时间久,但对于宫里的事,反而不如福泰阅历久。
福泰此刻欲哭无泪,彻底慌了神。
安康尚算镇定,问:“御宝殿那边怎么说的?”
“我斥责了掌事,让他相信了无中生有,御宝殿里原本被他召集起来的宫人也都正常作息地散了。”福泰说。
“这么做是对的,御宝殿人心惶惶,消息立刻就会传出去。”安康于是想了想,说:“我让心腹先暗地里调查,但是这件事,也不是我们两个做奴才的能够承担得了的,必须要告知主子,如果是大事呢?”
福泰此刻早已没了主意,念道:“玉玺被动过,可不是大事嘛!”
安康于是将他从地上拎起来,令他振作,说:“如果我们大事化小了,将来再冒出来跟玉玺相关的事来,别说御宝殿的人脑袋保不住,就是你我的命也别想要了。”
“所以要赶紧告诉皇上吗?”福泰一想到要上报给皇上,立刻腿又软了,瘫在地上。
安康只觉得心慌得厉害,于是说:“十三殿下是一定要告诉的,如果有人动用玉玺想要对皇上不利,至少也有些准备。”
福泰哆哆嗦嗦地说:“兵符能调动大军,玉玺也能,是吧?”
“现在哪还管得了这些,玉玺什么都能调动,你赶紧起来,”安康拽着福泰,往门外推,说:“咱们耽搁的这会儿,还不知道玉玺被怎么用了,你赶紧去找你师傅,我去找十三殿下,分头行动,也快些!”
不等福泰反应过来,安康已经不见了人影,他于是猛喘了两口气,才想起来去‘馨思殿’的路在哪个方向。
途中遇到各处的宫人们看见福泰,纷纷行礼,福泰已经顾不上凌乱的脚步,一直快要走到‘馨思殿’,才想起来师傅嘱咐过,就算再急也不能这么进出‘馨思殿’,福泰一时愣在了原地。
‘馨思殿’里,乌姑姑打开宫门,看看外面无事就打算落锁了,开门向外看一看,也是个人习惯,但今日这一看,又看见一篮东西摆在那里,于是拎了进去。
画公公还在睿馨的身上作画,睿馨正趴在榻上吃着点心,姚公公在旁边端着茶伺候着。
乌姑姑进来,叫着姚公公,“你出来帮我抬个东西。”
姚公公于是出来了院子,却看见不是抬东西,而是乌姑姑手里拎着的篮子。
乌姑姑已经翻看了篮子,是空的,于是说:“你这个徒弟通常都是夜里送篮子,早上被我们发现,今日怎么傍晚就送来了,而且还是空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