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姐喜欢安静,不喜欢被打扰,也不喜欢多聊天,所以幽幽只能哄自己睡觉。
冷月心慢步在书架之中,想要找些关于‘猛药’的书籍,因为听父亲说了御医司要给睿馨用猛药的事之后,她就满心忧虑。
以往读书的时候也略知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她只是想再确定一下,所以今夜根本无心睡眠。
转眼天已经快亮了,幽幽在角落里打着细细的鼾。
冷月心面前的书案上,已经铺开了十几本药典,她也已经研究了整夜,得出的结论是,猛药虽然能够令人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但是害处更多。
此刻她的眼睛已经熬得通红,但也不及心里的那份酸楚和担忧。
如果睿馨不是皇子,不出自皇家,不是皇上的儿子,也不是皇贵妃的儿子,或许他不会受伤,更不会面临被用猛药的境地。
这样想来,倒远远不如普通人家的孩子了。
冷月心默默落泪。
清晨。
宫中。
内宫‘实行殿’还被笼罩在晨雾中。
鸡啼刚过,十二皇子睿骞就被叫了起来,昨晚也被迫留宿‘实行殿’。
而睿实已经穿戴整齐。
“十一皇兄,你又要干嘛去?”睿骞揉着困顿的双眼。
昨夜,也不知道睿实从哪里得知了冷月心又去书院的消息,非要睿骞去送份礼物,又是秋凉被薄,又是书院清冷,理由众多。
只是睿骞不是睿馨,往日睿馨去西郊别苑,虽然方向相反,但睿实非说是顺路,睿馨只好将礼物稍去。
而现在睿馨病着,睿实所以只能求助于睿骞了。
睿实催促着还没睡醒的睿骞,说:“昨夜你说太晚了,不方便出宫,现在天已经亮了,宫门都开了,你平日最喜欢去宫外吃早点。”
说着,睿实已经准备好了一小袋银子,塞到睿骞手里,“你去吃早点的时候,顺便去书院帮我送个礼物,我前几日刚得了一个砚台,月心用得上…”
睿骞实在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说:“难道冷相府里连个砚台都没有?”
但是看在几个银子的面子上,睿骞还是挣扎着起身了,他是惦记着宫外的芝麻炊饼和莲子粥。
睿实于是让宫人们都进来,三两下把刚才还在被窝里的睿骞装扮起来,半盏茶功夫就把他推了出去。
睿骞的脑袋还浆糊着,看了看天边的太阳才露了半个头,于是不大痛快地在宫里走着,秋天的风也有些凉,害他大清早出门,狂打喷嚏。
但是他是往西宫门方向去,因为他的芝麻炊饼和莲子粥在西宫门外,所以他根本没打算去送什么砚台,只在手里拎着,沉甸甸的。
他已经打算好了,到了内宫西门的时候,沿着北墙绕点儿路,把砚台丢给七皇兄。
睿骞这是睡了一夜,把昨天发生的事都给忘了,一直昏头昏脑地往‘馨思殿’走。
还没走到殿门口,就看见了‘馨思殿’外面搁着的一个竹篮子。
睿骞走上前,看见篮子里有大枣,还有一块方方正正的黑乎乎的硬梆梆的什么东西,他不认得。
正要抬手叩门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姚公公看见睿骞也愣了一下,才行礼道:“奴才给十二殿下请安。”
“这是什么?”睿骞已经把那块黑红透亮的东西拿在手里把玩,说:“是砚台吗?不是石头?”他捏着有些隐约的弹性。
姚公公也才看见这个篮子,于是双手将黑胶块接过去,回道:“应是乌姑姑他们领了东西,忘在这里了。”
睿骞笑道:“没错,我好像见过几次,谁让你们年纪都大了,居然把篮子忘在殿门外。七皇兄呢,起了吗,我有事找他。”
姚公公回道:“主子夜里醒来了,只是伤得厉害,凌晨的时候又睡去了。”
听到这儿,睿骞一拍自己的脑门,才终于想起了睿馨被杖责的事,于是说:“罢了,还是我跑一趟吧,”又捂着鼻子,“你们宫里药味够重的,我就不进去了。”说着,转身走了。
姚公公将篮子拎进去,关了门。
乌姑姑迎上来,问:“你徒弟又给送什么来了?咱们宫里总不去内务司领用度,会不会引起怀疑?”
姚公公手里托着阿胶,笑道:“这狡猾的小东西,送补血的东西来了。”于是送到乌姑姑手里,“这是给你的了。”
乌姑姑接过来,手腕上还缠着纱布。
两人一起回内堂去了,睿馨也该醒了。
太阳逐渐升起。
在西宫门外,吃了炊饼的睿骞,他的皇子随侍锦翼,从出宫的时候就跟上了,且带了几人,一起保护。
十二皇子睿骞站在街上,看着百姓们开始一天的营生,也看着往东郊去的一条大路,正在犹豫去还是不去的时候,锦翼把马给牵来了,看来是睿实已经吩咐了备马。
“哎呀,”睿骞惊呼,“这是不去都不行了是吧?”说着,吐了牙签,翻身上了马,其他几人也都上了马。
但是还没跑开多远,就迎上了冷府的马车。
“冷月心?”睿骞叫着,因为他们都是宫学堂的同窗,所以好不生分。
只听声音就知道是睿骞了,于是冷府马车停下,幽幽掀开帘子,冷月心正要下来。
睿骞还坐在马上,说:“你就呆在车上吧,我说两句话就走。”说着,还不忘先把砚台给了幽幽。
“十一殿下又送礼了?”幽幽接过砚台,平平淡淡地一句。
“所以说,”睿骞叹道,“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既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