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河流域,古希腊人称为“美索不达米亚”(Mesopotamia),意为“两河之间的土地”,大部分地区位于今天的伊拉克,小部分地区,即西部和北部位于今天的叙利亚和土耳其境内。两河指的是底格里斯河(Tigris)和幼发拉底河(Euphrates),它们都发源于亚美尼亚高原。底格里斯河发源于凡湖西部60千米左右的哈扎古鲁小湖,然后向东再折向东南,流经尼尼微(Nineveh)和亚述高原,沿途拥有许多支流,全长2045千米。幼发拉底河则有两个源头,都位于凡湖和厄泽鲁姆之间,它首先呈“之”字形穿过土耳其,在叙利亚东部转向东南,沿途只有一条重要的支流,即喀布尔河(the Khabur),全长2750千米。这两条河在陶鲁斯山脉(Taurus)被大约250英里(1英里为1609.344米)宽的草坡分开,在杰拉布鲁斯(Jerablus),幼发拉底河距地中海(Mediterranean Sea)只有100英里,然后取道东南方向向底格里斯河靠近。两河在今巴格达附近相距最近,只隔20英里,但很快就又分开,直到距巴士拉以北60英里的库尔那(Qurnah)才汇合,最后分别注入波斯湾(Persian Gulf)。两河的上游基本在山岭和高原中流淌,下游则形成一块巨大的冲积平原,或称三角洲。这块冲积平原南起波斯湾,北至底格里斯河畔的萨马拉,东抵埃兰山脚,西南达阿拉伯高原的大沙漠边缘。
一、自然条件
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地区位于北纬30°线以北,地处干旱地带。但北部和南部略有不同,南部地势低平,两河相距较近,夏天气温高达50℃,冬天的平均降雨量不足254毫米,所以农业几乎全部依靠灌溉;北部河岸高起,两河相距较远,降水量稍多。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始终受着两大灾害的威胁,一是水旱灾害,二是土地的盐碱化。两河与埃及(Egypt)的尼罗河(Nile)不同,尼罗河上游有大湖调节,每年泛滥水量比较稳定,而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的泛滥量是不可预测的,因为它们依靠的是大量的雨水和从亚美尼亚以及库尔德斯坦(Kurdistan)山脉落下的雪水。如果连续几年缺雨少雪,就意味着干旱和饥荒;反之,一场大洪水经常会带来巨大的灾难,两河中的水冲破堤岸,弱不禁风的泥屋和芦苇被河水卷走,庄稼、牲畜和物品被淹没,浸泡在水中。另外,在正常情况下,尼罗河水在6月开始上涨,通常在9月达到高峰,11月返回正常,因此庄稼在较寒冷的冬季也有较充足的水源维系,收割在来年的春季进行。在美索不达米亚则不然,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随着亚美尼亚山脉冬季积雪的融化,在4—6月泛滥,从农作物对水的需求角度讲,这个时间对冬季作物而言太晚,对夏季作物而言又太早。所以,美索不达米亚的农业只能依靠灌溉系统。
对古代美索不达米亚农业来说,仅次于洪水的威胁就是土壤的普遍盐碱化和由此造成的土地贫瘠,甚至最终被遗弃而变成荒漠。由于长期淤积,河水又含有大量的盐分,水分蒸发后,大量的盐沉淀下来,破坏了土壤的肥力。长期的灌溉又导致地下水位增高,把盐带到了地表,地力逐年减弱。所以美索不达米亚的农作物品种十分有限,主要是耐盐碱的大麦和椰枣。与尼罗河谷地相比,两河流域平原地区的条件远没有那么优越。虽然如此,它仍可算得上一个富庶的地区,在早期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其农产品足以维持其人口的生存,还通常有所剩余,用来交换石料、金属、木材和其他原料。
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矿产资源也可谓十分贫乏,金属奇缺自不必说,甚至连建筑所用的石块和木料都得从周围地区进口,所以多数房屋只能用泥土和芦苇建造。
然而,就是这样一方土地孕育了世界上最早的文明,成为人类文明的摇篮。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伟大文明是这一地区的众多民族同大自然不断斗争,以及他们之间长期互相竞争、互相促进的产物,美索不达米亚的自然环境本身并没有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为原始文明的发展提供充足、优越的条件。
二、城市分布
“文明”一词的英文为civilization,其词根来自拉丁文civil,意思为“城市的”、“公民的”或“国家的”,因此civilization的直译应为“城市化”或“公民化”。可见,文明的诞生在某种程度上是以城市的出现和国家的产生为标志的,其发达程度是与城市的发展密切相关的。两河流域文明诞生的城市化特点尤为明显。两河流域习惯上分为南、北两部分,大体上以今巴格达为中心,北部称为亚述(Assyria),得名于亚述城(Assur),南部称为巴比伦尼亚(Babylonia),得名于巴比伦城(Babylon)。巴比伦尼亚又以尼普尔(Nippur,今努法尔)为界,分为南、北两部分,南部称苏美尔(Sumer),得名于最早文明的创立者苏美尔人(Sumerians),北部称为阿卡德(Akkad),得名于阿卡德城(迄今未发现其遗址)及其创建者阿卡德人(Akkadians)。除了这些著名的都城以外,两河流域的著名古城还有埃利都(Eridu)、乌尔(Ur)、乌鲁克(Uruk)、舒路帕克(Shuruppak)、基什(Kish)、西帕尔(Sippar)、拉伽什(Lagash)、乌玛(Umma)、阿克沙克(Ak?ak)、拉拉克(Larak)、阿达布(Adab)、尼尼微(Nineveh)、马里(Mari)和埃什努那(Eshnunna)等,它们如繁星一般点缀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的两岸及周围地区。它们不仅本身就是美索不达米亚古文明高度发达的结果和见证,而且为文明的发展提供了充分的土壤和广阔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