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基的处理方法非常及时,也非常恰当,虽然乔家的事情众所周之,但是这种事不能当面说,自己弟弟容易犯浑,这一犯浑,什么事情都往外说,得罪了乔鹏飞事小,可是得罪了乔家事大,再说大家平时关系都不错,不能因为这件事伤了和气。
张扬道:“新民,你丫就是一张破嘴,我昨儿怎么教你来着?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能乱说,事情本来不是你说的,可你新闻似的到处传也不对,时维说的没错,抽你算轻的,我昨儿就该揍你,不然你不长记性。”
徐建国道:“可这件事也不是我们编的啊!”
徐建基气得又踹了他一脚:“还敢胡说。”
张扬道:“建国,我、鹏飞和你大哥都是兄弟一样的感情,我拿你一直都当自己兄弟,可我发现你们这帮小子没把我们当成哥哥看待啊。”
徐建国道:“张哥,你啥意思,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们啊。”
张扬道:“最近的确外面有很多流言蜚语,如果这些流言蜚语是针对你们徐家,针对你建国,我要是听到谁传,我绝对大耳刮子过去扇他,不为别的,我朋友的尊严不容亵渎,我听到了,就有责任去维护我朋友的面子。”他目光转向袁新民,看得袁新民打心底一颤,这厮的目光真是杀气腾腾啊。
张扬道:“新民,你是不是在外面胡说八道了?”
袁新民咬了咬嘴唇,头垂了下去。
张扬道:“时维抽你,一点都不冤枉,换成是我,你满嘴牙都保不住。”
袁新民不敢说话,脑袋耷拉着。
张扬又向徐建国道:“你能耐啊。不管什么事情都强出头。最近我听说什么京城三公子都过时了,论到你们这批人当家了,建国。你觉着自己够格吗?你是比你哥有能耐呢?还是比他操行好?”
徐建国顿时语塞:“我……”
张扬道:“年轻轻的不学好,学人家拉帮结派,搞什么红旗农场。操蛋!你要是我亲弟弟,我打到你连爹妈都不认识。”张扬骂得很重,其实是在给乔鹏飞泻火,今天这局面,如果处理不好,乔鹏飞和徐建国的梁子恐怕就正式结下来了。
徐建基道:“你张哥骂得对,我告诉你,从今儿起,你这红旗农场赶紧给我关门。钱我是一毛钱都不会再给你了。”
徐建国道:“可……”
乔鹏飞道:“算了,大家都不是外人,今天这事到这儿就算了。以后谁都不许再提。新民乱说话不对,可时维和志江也不该过来打人。你们也不想想,如果建国他们真心要对付你们,你们两个打得过他们一群人吗?”乔鹏飞这句话分明是在指责徐建国一方人多欺负人少。
徐建基道:“建国,赶紧给你鹏飞哥道歉。”
乔鹏飞摆了摆手道:“算了,这事儿说不清楚谁对谁错,大家不要因为无聊的事情伤了和气最好。”他说完,带着时维和郭志江离去。
徐建基等乔鹏飞走了,气得又踹了徐建国一脚。
徐建国不乐意了:“哥,你怎么老踢我?”
徐建基怒道:“这事儿要是让爸知道,信不信他打断你的腿!”
袁新民垂头丧气地走过来道:“建基哥,张扬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其实这事儿我真没给几个人说,不知怎么就传到乔家人耳朵里了。”
张扬道:“将心比心吧,往伤口上撒盐的事儿咱们不能干,那不是爷们!”
徐建国一帮人灰溜溜的退去之后,徐建基叹了一口气道:“这帮混小子,搞得以后我跟乔家人见面都不好说话了。”
张扬道:“不用担心,鹏飞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徐建基道:“这个建国,整天惹不完的麻烦。”
张扬道:“算了,年轻人都是这个样子。”他想起昨晚的事情,笑道:“跟洪月怎么样?事情说开了没有?”
徐建基笑着点了点头道:“本来也没什么,那个常彰是别人给她介绍的对象,她碍不过情面,方才答应去见一面,谁想这么巧就被我们给遇上了。”
张扬笑道:“说开了就好,其实洪月对你一直都不错。”
徐建基道:“经过这件事我忽然明白,自己应该收收心了。兄弟,你也应该老实点了。”
张扬道:“干我屁事啊,当我像你那么huā。”
徐建基道:“你不是huā,是滥!”
张扬笑着给了他一拳。
两人下午约了周兴国,一起去了趟薛家,这是他们三人在薛老的葬礼过后第一次登门。
薛伟童仍然没能从失去爷爷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穿着一身黑衣,整个人瘦了许多,看到她憔悴的样子,兄弟三个都有些不忍心。
周兴国道:“伟童,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能心里总想着过去,要开心一点,生活还得继续啊。”
薛伟童道:“我知道你们的意思,道理我都明白,放心吧,我挺得住。”她很勉强地露出一丝笑容道:“等头七过后,我就到处去转转,散散心,不管我到了谁那里都得请我吃喝玩乐,而且一定要抽出你们所有的时间来陪我。”
张扬笑道:“放心吧,只要你一声召唤,我们三个当哥的给你当三陪。”
徐建基呸了一声:“你小子从来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薛伟童道:“三陪就三陪,我不介意,当然前提是我几个嫂子介不介意。”
张扬笑道:“兄妹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你说是手足重要还是衣服重要。”
薛伟童道:“一个人断手断脚照样出门,可没见谁光屁股好意思出门的。”
周兴国和徐建基都指着张扬道:“他没问题。”
张扬道:“胡说,我比你们更爱面子,不过为了咱妹妹,她只要高兴,让我去长安街裸奔都行。”
薛伟童禁不住笑了起来:“那好,你去,只要你敢去,我就肯定高兴。”
周兴国和徐建基跟着起哄。
张大官人愁眉苦脸道:“那啥,真想看啊,等下次啊,我得先把这市委〖书〗记给辞了,一个官员裸奔,和一个平民老百姓裸奔代表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我可以丢自己的人,但是坚决不能丢国家的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周兴国道:“我呸!你小子没胆了才对!”
“你胆大,你怎么不去裸奔啊?”
周兴国道:“那是没逼到份上!”
几个人正聊得热闹,薛世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慌忙起身向薛世纶打招呼。
薛世纶微笑点了点头,轻声道:“来看童童啊!”
张扬道:“不但是来看她,而且是来看您。”
薛世纶笑道:“明知道这句话是骗我的,可我还是很开心。”
张扬道:“薛叔叔,您这不是委屈我的一片真心吗,我可说的都是真话。”
薛世纶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好,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能够交几个真心真意的朋友,伟童有你们这帮好朋友,我真是为她感到欣慰。”
张扬道:“您朋友也不少啊!”
薛世纶拍了拍张扬的肩头,向薛伟童道:“伟童,留他们晚上一起吃饭。”
周兴国慌忙道:“不了,薛叔叔,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就是过来看看你们。”
薛世纶也没勉强,笑道:“随便你们,反正你们几个记住,薛家的大门永远向你们敞开。”
薛世纶回到自己的房间,解开领带,拉开窗帘舒了一口气,目光无意中看到床头柜上的照片,那是一张他和父亲的合影。薛世纶拿起那张照片,内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滋味,这些天来,他始终处在内疚之中,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制造的大喜大悲,或许父亲还能够多活一些日子。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薛伟童从外面走了进来。
薛世纶微笑道:“女儿,没去陪你的朋友?”
薛伟童道:“他们都走了。”
薛世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薛伟童走过去坐了下来。
薛世纶搂住女儿的肩头道:“等过完头七,咱们爷俩一起去夏威夷玩几天好不好?”
薛伟童点了点头,将头枕在父亲的肩膀上,看到他手中的照片,低声道:“你还在想爷爷?”
薛世纶道:“人在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只有在失去了之后,方才发现自己失去了多么重要的人,我这些年一直忙于经商,忽略了对你爷爷的照顾,现在想补偿都没有机会了。”
薛伟童道:“爸,以后我一定要抽时间多陪陪您。”
薛世纶笑道:“傻丫头,你爸还年轻,咱们还有大把的时光在一起。不过你不能一辈子守着我,你还要嫁人,将来你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
薛伟童摇了摇头道:“我没有想过,我只想一辈子守在您身边,好好伺候您,陪着您。”
薛世纶呵呵笑道:“傻丫头,你是想把爸爸当成囚犯一样看押起来吗?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薛伟童佯怒道:“嗬!莫非你还想给我找后妈?”
薛世纶微笑道:“我不管你的感情,你也不许管我,如果遇到我喜欢的,说不定,我真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