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向娜娃递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娜娃的目光从见到公瑾的那一刻便像黏在他身上一样,根本顾不得别人。
公瑾的星眸璀璨如九天银河,娜娃只知道公瑾认为她说得好,至于周围人的反应,她根本没空观察。
“娜娃公主真是性情中人哪,不知平时可有什么爱好,喜欢读什么书?”苏皇后尽量找些话题。
说到爱好,娜娃开始转向苏皇后了,一双圆圆的眼睛朝她眨了眨,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苏皇后被她弄得不明所以,也望着她。
“还请娘娘屏退左右。”娜娃笑眯眯地看向苏皇后。
苏皇后看向左右仆从,让他们退下。她倒要看看这个北回公主搞什么把戏。
待左右宫人都退下,大殿里仅剩苏皇后,公瑾和娜娃三人。
娜娃伸手取出腰间长鞭,“皇后娘娘,请指教。”说罢,一鞭向苏皇后挥去。
“啊!大胆!”苏皇后一惊,向后跌倒。
公瑾赶忙挡在苏皇后身前,一把抓住娜娃的长鞭。几下绞缠,长鞭骤然脱手。
“太子哥哥!”娜娃委屈地撅起嘴。
“凤梧宫内,休要胡闹。”公瑾正色训斥娜娃道。“公主要切磋武艺,怕是没有找对地方。”
娜娃以为公瑾是说以后比武要换个地方。
苏皇后以为公瑾护母心切,关键时刻还是看得出孝心可嘉。
这场切磋于是以三方都满意的结果告终。
临走前,苏皇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公瑾的肩膀,“本宫最近头痛得紧,大婚之事太子找礼部操持就好。”
娜娃公主回去以后,苏皇后摸着差点被磕破的脑袋暗想,为什么这嫁入东宫的女人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娜娃公主暗想,今天幸亏公瑾提醒才得以讨得婆母开心,看来他心里有我。
公瑾望着开心的娜娃,“娜娃公主,看得出来,母后很喜欢你,只是……”
“只是什么?”娜娃马上紧张起来。
“只是你也听到了,她最近频发头痛,恐怕不能经常和你见面了。”
“头痛?是何症状?你们的太医看过没有?”
公瑾皱起眉头,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都看了,可是谁都没诊出个所以然来。什么灵丹妙药都试过了,可惜没有用。”
娜娃眼珠一转,“我有办法!可以治好皇后!”
“真的吗?”公瑾眉头舒展开,“你有什么办法?”
“极地芙蕖。我们的国宝极地芙蕖,是一味神药,可治百病,解百毒。”
“实不相瞒,”公瑾拉住娜娃的手,“那天晚上孤就是去看看这个极地芙蕖,为的就是盗个两三瓣,给母后医这个病。”公瑾诚恳地说,“可惜没有成功,遇上了你。”
“你该早说,我现在就去给你取。”娜娃说道,“母后的事就是我的事。包在娜娃身上!”
“那便有劳了。”公瑾一拱手,谢过娜娃。
刚才牵手时,感觉到他手上的温暖,娜娃心中有如喝了蜜一样开心。开始飘飘然起来。突然踮起脚尖,在公瑾的下巴上吧嗒亲了一口,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公瑾望着娜娃远去的背影,嘴角勾了一勾。对不起,娜娃,利用了你。可事态紧急,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极地芙蕖在深夜由娜娃亲手送到东宫,公瑾笑容灿烂,“孤代母后谢谢你。”
娜娃如同得了最珍贵的宝藏,开心的不得了,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送了礼的人。“太子哥哥,我的就是你的。”她羞赧地低下头,“连我都是你的。”
公瑾假装没有听到,既然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他也不再浪费感情。
“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吧。”他吩咐汪甑道,“护送娜娃公主回客舍。”
娜娃依依不舍地与公瑾分别。
公瑾则立刻回身走回大殿,“沈岩,去给张空极发暗语让他前来。”
“太子殿下,您若是用这极地芙蕖来救郡主,那么皇后那边怎生交代?”沈岩不无担心地说。
“不用担心。极地芙蕖没有几个人见过,我们只要提供丹药,说是极地芙蕖炼化而成的就可以了。”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极地芙蕖平常人吃了究竟有什么特别的效果。
“是,太子殿下英明。”沈岩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夜勤政阁,周现正在阁中拿着一个卷轴,据报,二皇子提供的寻矿灵药根本就是个假货,寻矿人服用了之后根本没有任何进步。
事情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周梧锵骗了他,第二种,永王骗了他们俩。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非常不满意,这一次,不论如何,都要将寻矿之秘拿到手。永王也好,自己的儿子也罢,都不如寻矿重要。
周现苦苦地计划着,大殿里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他略显肥胖的身躯。夜凉了,秋意慢慢显现出来,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不论是盛夏的酷暑,还是大安的气数。
人人都道他是个暴君,昏君,可谁能知道他的苦心。周现揉了揉眉心,孙公公上前,“圣上,司徒将军来了。”
“快宣。”
司徒邺一身黑衣,就连披风与帷帽都与夜色融为一体。司徒邺近前,摘掉帷帽,向周现行礼。
“司徒将军辛苦了。”周现赞许地随他点点头。
“臣为圣上尽忠,死且不怕,何惧区区线人身份。”司徒邺回禀道。
“今日有何发现?”
“正如圣上所料,太子的确在找寻极地芙蕖,今日,娜娃公主居然不顾北回国体,亲自将那极地芙蕖拱手奉上。”
“很好。太子那么爽快答应迎娶那北回公主,这极地芙蕖功不可没。”
“还是圣上懂得步步为营,先发制人。”司徒邺赞叹道。
周现抿了抿嘴唇,红嘴鹄之毒是他让提前布置在郡主府杨飘的食物之中,若不如此,她必然还要干预揽月教的事,也不知道这丫头对魔花哪来那么大仇恨。
要是她不再插手揽月教事宜,她尚且可以好好活着,如若不然,她再敢来趟这趟浑水浑水,红嘴鹄之毒便会送她上西天。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多管闲事了。
此举既瓦解了揽月教的敌人,可以顺利铲除立国教路上的绊脚石,又能让太子心甘情愿与北回结亲,真是一举两得。
毕竟,太子与二皇子,需要相互牵制,谁的势力过大都会对他的王位造成威胁,而他,就像那个拿砝码的手,天平倾斜到哪一边,就在另一边加一点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