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之后,彩虹色彩斑斓挂在远山,果然是千里似练,落虹如瀑。
永王车队出了栖霞镇,正在往义王府去的路上,楚参小心翼翼地问王柏庸,“真的要去俺姐夫那里?”
“不然呢?以为我们骗你啊?”
“俺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别把俺的后路断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楚参喃喃说道。
“你自己做了那么多龌龊事,就跟谁还想见你似的。”王柏庸拍马向前,不再理他,留他一人在马车中不住发愁。
王柏庸来到瑾瑶马车前,与她保持均速,“娘娘,那楚参怎么处理?请您的示下。”
“快到南都皇郡的官道了,在前面就把他放了吧。”楚参一介无赖,是个烫手的山芋,只要他不再作怪,瑾瑶也不想招惹他。
“是!”王柏庸依言,策马到车队最前方,与小北同行。
乡道左拐便是义王府,过了义王府再走个半天便是皇郡官道。
“娘娘,那个楚参如此可恶,要是放了他,他会不会又来捣乱?”素月不太放心地问。
“傻丫头,到了南都皇郡,谁也不敢造次,那里是天子脚下,全安熹上下一等一的地方,怎么会容得他乱来。”瑾瑶一想到南都皇郡的盛景,便充满期待。她出嫁的时候路过南都皇郡,宽阔的大路,路两边的绿树如伞如盖,牧笛声声,炊烟袅袅,人口稠密,民众大多识字,小儿出口成章,就连迎亲的队伍歇宿的驿站,都尊师重道,文人墨客比达官贵人的待遇还要高。
前面还有一个街区就是义王府,王柏庸和小北有心吓一吓楚参,来到他的马车前,高喝,“义王府到了,快些下来。”说着小北探进马车,给他松了绑。
楚参屁滚尿流,忙不迭地跳下马车,果然看到义王府近在眼前。
楚参突然跪下,“几位爷,要是这件事抖搂出来,我姐姐在王府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她就是个小老婆,能有多大本事,到时候我们姐弟都要被赶出去。这王府外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王柏庸将他扶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说跪就跪?实不相瞒,我们主母也不想与你为难,只要你不再生事,这就放了你。”
楚参原以为大难将至,自己与姐姐难逃被赶出王府的厄运,他知道楚州底层人的生活是有多艰难,已经做好了带着姐姐一起在乡下艰难讨生活的打算。现在听到要放了他,心中一阵狂喜,如蒙大赦,不住地磕头谢恩。
“要谢就谢我家主母。她老人家宽勉仁厚,今日放了你,可别再做坏事了。”小北说着,又拿出一袋银子,“这是主母给你的,让你正经做点小生意,别再干那偷鸡摸狗的勾当,一个大男人总依靠姐姐也不是办法。”
楚参听到放了他,已是千恩万谢,又看到瑾瑶对他的接济,竟比自己的姐姐对他还要好。心中感慨万千,收下银子,对着瑾瑶马车的方向拜了三拜,大声喊道,“娘娘,之前是楚参冒犯,猪狗不如!今后如有用得到我楚某人的地方,楚某人定火速前来,鞍前马后,万死不辞!”说罢,回身走了。
车队继续前行,眼看就到皇郡官道,车队前闪出一个人影,拦住了去路。来人瘦弱敏捷,细看时,不是霹雳小旋风却又是哪个!
小北惊讶地咦了一声,“小旋风兄弟,你怎么在这?拦着车队,是又碰到什么困难了吗?”
“哥哥,劝你们的车队不要往前走了。前几天雨下得太大,布吉山脉涨水,潜江上游山洪暴发了,你们要是走皇郡官道,正赶上山体塌陷,非常危险。”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柏庸持怀疑态度。
“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一次这样的事,听说那皇帝老儿银子不够用,该养护的山林都不管了,才泄洪到官道上。我们童子军好几个兄弟以前的家都在山上,什么时候涨水,什么时候就要泄洪。你们不如走皇郡乡道。”小旋风语气诚恳,不像是撒谎。说罢又白了一眼王柏庸,“我是好心来提醒你们,别把我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信不信由你。”
小北与王柏庸面面相觑,“这乡道怎么走,我们也不熟啊。”小北从腰间掏出域图,域图上可没有标明乡道。
小旋风笑了,露出参差不齐的小黄牙,“我带路哇,皇郡的乡道我熟,有段时间闹饥荒,我去那讨过饭。”
王柏庸去请示瑾瑶,瑾瑶一向对皇郡的治安有信心,听到小旋风如此说,并不十分相信。便命车队先找到皇郡官道一个驿站住下,明日再做打算。
小旋风干脆躺在地上,坚持不让车队往前,瑾瑶叹了口气,便依他之言,又往回走,回到楚州的驿馆住下。小旋风生怕自己一走,车队又往官道去,紧紧跟随着一起住下。
又是一夜暴雨连连,到了第二天,驿站差役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南都皇郡官道山体滑坡,从北向南二十里被掩埋。
二十里,如果昨日没有听小旋风的,坚持前往皇郡官道住下,整个车队都在被掩埋的范围内。众人闻之,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