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恐惧深入骨髓

迪安无法理解本杰明此时的心情。

本杰明自小就在莱尔的传奇故事中长大，却无缘看到他出手，而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看到在幻想中才能看到的场景了。

莱尔缓缓从座位上起身，走入了战场区。

海伊贝里恩皱紧了眉头。

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无法理解，难道说他的魔力远在我之上，也远在所有圣十大魔导之上吗？

他到底是什么人？

据海伊贝里恩所知，目前能称得上，实力超越众生的，只有传闻中的黑龙阿库诺洛基亚以及黑魔导士杰尔夫而已，这个银发青年难道可以与他们匹敌？

如果是这样的大魔导，为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其实不是海伊贝里恩孤陋寡闻，而是莱尔等人太过低调，数百年间很少用过真实身份出手。

而那位人类英雄“莱尔·拉瑟福德”又已经被各大古典书籍认定在数百年前死亡了，海伊贝里恩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眼前的莱尔会是那位莱尔。

罢了，不管他是谁，只要小心谨慎……

海伊贝里恩的思索在一瞬间停滞，因为他终于感受到来自莱尔的魔力了！

这到底是什么？！

海伊贝里恩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一头不可名状的巨大怪物，它释放的魔力铺盖在整个战场区，丝毫没有散落出去，这样的精准打击让海伊贝里恩在还没有动作之前就闷哼一声，几乎要昏倒。

这不是布鲁诺特的重力，而是莱尔在释放魔力，仅仅只是释放魔力而已！

那是深渊吗？

那是大海吗？

那是星空吗？

海伊贝里恩仅仅在数秒间就得出结论，这不是自己现在能面对的强敌，两者的差距就像是成年人与婴儿的力量对比一般，根本不可能获胜！

他的“间接吸血”，连对莱尔先生造成伤害都做不到！

相反的是，莱尔能够轻易地杀死他！

在观战区观望的基尔达斯，同样在惊愕中做出了相同的判断，同时对莱尔先生之前那句“这个世界是很广阔的”，有了全新的理解。

老头子啊，老头子，我总算知道你当年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莱尔先生是怎样的人物了，如果是9岁的我，恐怕会因为过于绝望而不敢踏入魔法之路吧？

可是啊，即使是现在，我依然看不到如何抵达莱尔先生这种状态的可能性。

基尔达斯此时并不是失落，而是重新燃起了战意，双眼炯炯有光。

这个世界是很广阔的，还有众多我未曾见过的强大魔导士，我还有更多成长的空间，不能再停留在原地了，否则只会被接下来的时代狂潮抛弃！

在意识到完全不可能取胜后，海伊贝里恩无法像基尔达斯那样，即使面对强敌也勇于亮剑，他在认真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低头认输。

“莱尔先生，我认输了。”

海伊贝里恩朝着莱尔先生鞠躬致意，他在此刻才知道阿德勒王子等人到底惹上了一位怎样的人物，同时也明白了莱尔先生为什么在开战前要对他说，“你刚才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跟随那样的雇主，迟早会把你拖累至死”。

的确，我如果再跟着阿德勒王子，就会被莱尔先生也认定为敌人，到时候再解释，恐怕也来不及了。

莱尔露出微微讶异的神情，他还以为这位年轻人会像基尔达斯那样不顾一切地朝自己出手，没想到海伊贝里恩会这么冷静。

说实话，有些失望。

莱尔释放魔力，就是为了试探海伊贝里恩，这又不是什么生死赛，莱尔是不会杀掉海伊贝里恩的，如果他像基尔达斯那样硬气相搏，莱尔还会高看他几分，也会在最后一刻阻止他自残。

可惜了，海伊贝里恩没有这么做，心性会是阻碍他突破到更高境界的绊脚石。

原本，他是可以通过面对莱尔，来让自己的心智变得更坚韧不拔的，这是每一个魔导士都必须跨过的门槛。

莱尔还是收回了魔力，笑道：“海伊贝里恩，伱打得不错，的确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了。”

“感谢您的夸奖，我很荣幸。”海伊贝里恩依旧遵从着风度与礼节，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

观战者们都相当意外，因为莱尔的魔力没有放置在他们身上，他们又是外行，根本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的他们只是看到海伊贝里恩突然就认输了。

那位莱尔很强吗？怎么一个照面下来，海伊贝里恩就认输了？

阿德勒王子则气得浑身发抖，他以为是海伊贝里恩是故意认输，好让他下不了台。

“混蛋！”

刚骂了一句，阿德勒王子就感受到一道视线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然后就与莱尔的视线对上了。

莱尔在战场区，声音远远地穿透夜空：“阿德勒，你们还有一个人选，要派谁上来和我打？你的护卫？你的幕僚长？亦或者，你亲自上来？”

阿德勒王子没有回答，也没有斥责他直呼自己的名字，他在与莱尔对视的霎那，就感觉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遍体发寒，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深入骨髓。

他牙齿打颤，不断地咬着空气，低下头来，令人意外地保持了沉默。

迪安诧异地看着阿德勒王子，他本以为以阿德勒王子的秉性，面对莱尔这样无礼的逼问，这时候一定会闹起来，没想到竟然这么安静。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阿德勒王子真的意识到自己今晚犯错了？

阿德勒王子冷汗流了满身，被夜风一吹，冰凉刺骨，他抖了抖，左思右想一番，之后就完全不顾及别人的看法，转身就走。

“阿德勒殿下？”迪安吃了一惊，喊了几声。

阿德勒王子却充耳不闻，他甚至看不见身旁的宾客，径直撞了上去，然后被绊倒在地。

“王子殿下？”不小心将他绊倒的客人，心中惶恐，想要将他搀扶起来。

阿德勒王子却推开了他的手，爬起身来，如同什么都看不见一样，只顾着笔直地往前，跌跌撞撞地走着，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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