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鼻中长出一口气。
哎,接下来就要听感情戏了。
“静婉,你…你同我说说好不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余洪臣前边在金五的掣肘下,终于冷静了一些,于是现在紧抓着夫人的手,询问道。
人脂膏啊,那可是人脂膏啊!
他倒是曾有听闻。
好像是对刚逝去生命不久的躯体进行处理。
以其皮肉为主材,炼制出的具有驻颜神效的脂膏。
那些有着怪癖的邪修,倒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自己难以接受啊!
静婉居然会做出这种事,这还是他认识的她吗?
!难怪,难怪始终查不到迹象。
护卫中有些就是历家的人,没想到居然酿成了这种状况。
没有达到远游境之前,容貌随着寿命的减少,自然会有所衰老。
但他余洪臣,又怎么会在意她的容貌?
何须如此?
江成只是瞥了瞥还在仰面躺着的两个肌肉男。
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按照律法,余子震…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还欲做出猥亵之事。
加上其自身本就是有身份之人,罪加一等。
余子平,再留下来也不会有什么成长,人不算坏。
通通连坐,送非洲…哦不,充军吧。
省的两个人,一天到晚想着商素月,屁用没有,给余家丢脸。
江成暗自点头。
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妙极。
看着余洪臣疲惫的表情与悲伤的眼神,历静婉抿了抿嘴,还是开口了。
将她几年前察觉到的,自己夫君的变化,一一道来。
因为她自身的体质比较特殊。
所以夫妇之间经常会做懂得都懂的事情,这是前提…异常就从几年前的某一晚上开始。
那天余洪臣拒绝了历静婉的请求,选择去书房办公。
历静婉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偶尔夫君也不会想做这事,但后来就开始不对劲了。
不管她时隔多久,提出这个要求,都会被婉拒。
问他,也只是说没那个心思。
历静婉的心中逐渐产生出了阴影。
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夫君,是不是对她失去了兴趣。
就像其他那些夫妇之间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听到这,再看了看余洪臣的表情,江成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经典夫妻之间不好好交流的后果。
怪谁?
本来想拉过青衣的手,说些悄悄话的,没想到她居然听的挺认真。
江成不由得无奈,只能跟着听了下去。
历静婉看着余洪臣的眼睛,继续说道。
终于有一天,她偷偷跟着他出了城,她好歹也是化身境,所以并没有被发现。
余洪臣进到了一个小县城,进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小县城。
历静婉看着他进了勾栏,看着他被年轻,貌美的女子带进了房中。
看到他一脸平静的出来,而身后的女子带着笑容。
所以历静婉明白了,她的猜想大概是真的。
她开始找寻能够让自己缓解衰老,甚至变得年轻的方法…毕竟化身境的肉体依然会衰老,只是速度比较缓慢。
她越来越惧怕自己容貌的变化,什么驻颜的法子她都试过了。
但夫君依然没有接受。
后来她终于了解到一个叫做人脂膏的东西。
不仅对容貌有效果,也会让自己身上的气质发生些微的变化,更吸引人的变化…虽然依旧没能做那种事,但似乎能让他呆在自己身边久一些。
所以,哪怕是有一点点效果也好。
听罢。
余洪臣只是默默的将自己的夫人拥入怀中,嘴唇微张,连声抱歉。
没想到因为自己的面子,居然让夫人堕落到如此地步。
她可是从出生到现在,连只鸡都未曾杀过,更何谈杀人?
他说出了自己屡次拒绝同床的原因。
因为他,那里不行了,可能是因为夫人太厉害了…所以自己屡次找寻恢复的法子,却都没有用。
夫人似乎属于很喜欢做那种事的性子。
余洪臣担心自己这样后,她就会离开自己。
所以才一次次的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在座的各位听见此话,都有些沉默。
历静婉看起来是那种比较娇弱的体型,虽然作为城主夫人,算个上位者,但说起话来让人听着还是会有些软软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江成只是觉得,自己怎么好端端被喂了一波狗粮?
还是劲有点大的那种?
佛了。
余城主格局小了,那里不行,不还有别的地方吗?
以前自己看电视剧,太监都能偷娘娘呢。
悄咪咪看了青衣一眼,好像还处于震惊中,虽然表情还是硬邦邦的。
不过都老夫老妻了,这点情绪江成还是看得出来的。
“林御史,你怎么看?”
江成故作淡淡道。
别人的感情戏,他不感兴趣,量刑才是头大的事情。
不过,这种量刑的事情他可不会做啊?
让那个御史整一整不就好了吗?
他可是深知,不专业的人瞎指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不能服众,后果很严重。
间接就会影响到统治者的权威性,江成可不想背这个锅。
余子震和余子平这两个精神小伙,他可以随便一点,毕竟没闹出人命。
而城主夫人这个事嘛,照江成看,其实有待商榷。
这可不是现代社会。
这是个基本上还是以实力为尊的,弱肉强食的世界。
历静婉作为化身境的强者,其性命还是要慎重考虑。
现在就是看看,这个比较有经验的怎么想。
自己有样学样不就好了?
听到暗御史叫他,林仕行的汗又冒出来了。
自己还要在鸦城干事的,要是让城主心态崩了,自己怕也不太好做啊。
但是暗御史更是不能糊弄…“这个,依小人看,按最低律法,夫人确当斩首示众。
但依照最高律法,必须考虑到各种因素…”林御史拿出手巾擦了擦汗,凝声道。
听到这,余洪臣身子微小的颤了一下。
“大人!
希望大人可以给静婉一个机会!”
余洪臣不顾形象,猛然对着江成磕起头来。
他知道,暗御史行走在外代表帝皇权威,静婉的命,就掌握在他手上。
“……”江成只是皱了皱眉。
这胖子是在踢皮球?
历静婉见自己夫君如此,也是明白。
他这是舍了自己半辈子的廉官之名不要了,如此求情,只是为了保全自己。
于是她也随着之跪下,向江成磕起头来。
她也知道自己杀了人,按自己的想法,肯定就得以命相抵,这是必然的后果。
她也不知道什么最高律法,但夫君既然不想她死,那么她也就不想死了…顿时。
其他人的视线都望向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着一身朴素灰衣的少年。
而江成只是沉默。
任由两人的头一声声的敲在地上。
表面稳如老狗,内心慌的一批。
头大。
我只是来偷个东西而已,其实我也不算什么好人啊?
让我来断罪,真没问题?
林御史也是默默看着江成。
刚才他没讲的事情其实挺多的。
以命抵命,自然是下下之策,也只有余洪臣这种确实一身正气,遵循律法的人,才会感到恐慌。
人不是天,哪可能制定出万全之法。
真正考验这位暗御史功力的,还是其主观上的衡量。
如果要考虑到最高律法,事情就比较复杂了。
比如说城主夫妇之间的感情纽带,和两人身为化身境的能量,以及其背后,余家和历家对王朝的贡献。
但分量最重的,还是余洪臣上任后对这一方水土的贡献。
他也不觉得其他城主,就能比余洪臣做得更好了。
余洪臣治理这边多年,百姓安乐,强盗土匪消之殆尽。
虽有些小流小寇,但日子过得狼狈,倒也不足挂齿。
城主这些年,不知变相救活了多少人。
而且那所谓八人的情况,也是有待考量。
那四户人家,自己倒是知道,十数年前,从国外流徙过来的普通农户。
失踪的孩子也是因为在王朝内生活安定,才生下来。
开始因为孩子不是男丁,不想养育,丢弃于荒野,最后还是给本土居民劝回去的。
真不知道他们以前经历了什么,对于丢弃婴儿一事,居然毫不犹豫。
但是他不能把主观上认为,应该考虑的这些东西道出。
如果影响暗御史的决策,他也不想担这个责任,只能稍微提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