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琊在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便来找了虞归寒,也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感应,使得他很快便在高山之巅找到了后者。
只是瞧她面上的神情不对,就知晓多半是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他上前问道。
虞归寒此时正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虽说不会迁怒于江琊,但抱怨总是要有不少。
是以她道:“你可知晓,虞家的小辈之中,女子都被婚配的消息?”
听得此言,江琊手中的动作微微一僵,但因为他一直能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而虞归寒也在气头上并不能察觉,所以没有一点异样。
“略知一点。”他回道、
“你知道也不稀奇,毕竟现在到处都在传。”虞归寒自顾自给他找了个理由,还在咬牙切齿,“但我万万没想到,连我也没能逃过。”
虞归寒话中带着几分愤恨,俨然是对这安排的不满。
然江琊面上却是没有太多喜怒,只是沉默一瞬,问道:“你可知晓与你定亲的是谁?”
“还能是谁?无非是趁虚而入的伪君子。反正不管是谁,我都不会答应。”
江琊微微一愣,想问什么,却又没开那个口,转而问道:“为何?”
“谁要虞家给我安排婚事?往后只要见到那个人,心中都觉得无比膈应。更何况就我跟你的关系,还轮得上旁人吗?”
虞归寒对他的情意总是露骨的,是以此时说出来,江琊倒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只是也不知为何,他面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说来你方才做什么去了?”虞归寒好奇问道。
江琊沉默一瞬,从袖中拿出一块小小的玉牌。
正是虞归寒留在虞家的那个命牌。
“你怎会有这个?”虞归寒面上是明显的惊奇。
然还没等江琊解释,便听虞归寒自己说道:“定是你去给我追回的对不对?我回去的时候正见那些彩礼,估计人还没有走远,多亏你了。”
虞归寒说完,直接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难得的亲近果真叫江琊愣了神。
因此也没有来得及反驳有关于虞归寒的猜测是否正确。
偏虞归寒此时还在碎碎念,“也不知是谁家不谙世事的小少爷,连虞家那样的家世也看得上,上赶着给人当工具。不过他送到虞家去的彩礼我都给收了,毕竟便宜谁也不能便宜虞家那些货色。”
此言一出,江琊没说出口的话是更说不出来了。
是以这件事情便就此沉默下来,谁也没再提起。
离开高山过后,虞归寒先是去找了元淇,他现在还在虞家的宗学里挂个闲散的长老席位,是以虞归寒去找他的时候,可算是叫身边那些人吃了一惊。
不过她谁也没理,径自去了元淇那儿。
“师父先前说的名额,还能给我吗?”虞归寒凑上前去问道。
元淇稍有些惊讶,毕竟他也知晓虞归寒决定的事情大多时候都不会反悔。
是以他问道:“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通了。”虞归寒回道:“顶着虞家七房嫡女的名头,往后我走到哪儿,都难免会受到家族的膈应,倒是不如彻彻底底离开虞家。”
元淇听着略点点头,却也觉得这逻辑不通。
“你要脱离虞家,随时都可,与要这名额有何关系?”
虞归寒唇角微微勾起,“我是想着,在离开之前,至少也叫我那好爹爹知晓,自己头上究竟戴着多大一顶帽子。”
听得此言,元淇还有些讶异,“你是说?”
“我本就不是虞远山的孩子,我娘不知与谁怀上了我,找我爹给了我一个名分罢了。这些年他还以为自己多厉害,竟是叫人人求而不得的女子倾心自己,我若是将其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能叫旁人好好嘲笑一番。”
“你便不怕辱没了你娘的名声?”
虞归寒听得此言,也想起了在浮水秘境之时的经历。
不论是因血脉指引,来到了浮水秘境,还是那一步一步的设局,让自己走上了神女祭祀的道路,似乎都是文瑶早早的决定。
她是想要自己毁了海域,还是想要让自己为她献祭,虞归寒暂且还判断不出,抑或是两种都有。
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文瑶并没有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
或说就算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对她而言也只有利用。
虞归寒从来不是一个顾念亲情的人,前世即便以为虞远山是自己的父亲,依旧可以对虞家动手,将虞家灭门,此时便不会对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血脉亲人”有多在意。
“她若真在意自己的名声,不若来寻我,我们好好清算清算这些时日的利用。”
“利用?”
元淇对虞归寒的事情了解的不多,特别是有关于文瑶的,是以就算知晓她在浮水秘境之中估计遭遇了许多事情,也不知究竟为何。
但虞归寒也没有隐瞒,“浮水秘境是她一手造成,我虽不知为何她活了这么多年,但至少海族千万生灵被献祭,她并不无辜。这么多年来,海族神女的献祭,都是为了维系她的生命,就连是我,估计也因为血脉与她相似,所以成为了下一个献祭的生灵。”
于文瑶而言,虞归寒根本不是她的女儿,而是生下了一个最好用的祭品,所以此后清汝拿出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的刻意为之。
但虞归寒也不得不顺着她的设定往下走,因为既然已经入了海域,便注定了要么死,要么走。
只是可惜了沅漌和清汝,竟是一起断送在了海域之中。
想到那个身世可怜又可悲的少年,虞归寒双拳紧握,更添了几分恨意。
“浮水秘境已经彻底覆灭,云法宗的人前去勘察过,无一生还。海中甚至能够找到大阵破碎留下的痕迹,以及那海族的尸骨。”元淇说出了自己所知晓的,有关于浮水秘境的后果、
而有些事情,他也需要与虞归寒说明,。
“你可知晓,当年浮水秘境的内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