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养的鸡到处走,生了蛋还热烘烘的时候,啄个洞生噬。客人来了,屠一只,真是美味。
现在我已很少碰鸡肉了,理由很简单:没以前那么好吃,也绝对不是长大了胃口改变的问题,当今都是养殖的,味如嚼蜡。
西餐中的鸡更是恐怖到极点,只吃鸡胸肉,没幻想空间。煎了炸了整只吃还好,用手是允许的,凡是能飞的食材,都能用手,中餐中反而失仪态了。西餐中做得好的土鸡,还是吃得过。法国人用一个大锅,下面铺着洗干净的稻草,把抹了油和盐的鸡放在上面,上盖,用未烤的面包封口,焗它二十分钟,就是一道简单和原始的菜,好吃得不得了。将它变化,下面铺甘蔗条,鸡上撒龙井茶叶,用玉扣纸封盖,也行。
在西班牙和韩国,大街小巷常有些铺子卖烤鸡,用个玻璃柜电炉,一排十只,十排左右,转动来烤,香味扑鼻,明知道没什么吃头,还是忍不住买下一只。拿回去,第一、第二口很不错,再吃下去就单调得要死。
四川人的炸鸡丁最可观,一大碟上桌,看不到鸡,完全给大量的辣椒干盖着,大红大紫,拨开了,才有那么一丁丁的鸡,叫作“炸鸡丁”,很贴切。
外国人吃鸡,喜欢用迷迭香(Rosemary)去配搭,我总认为味道怪怪的,这是我不是在西方生长之故。我们的鸡,爱以姜葱搭配。洋人也吃不惯,道理相同。
各有各的精彩,谈起鸡不能不提海南鸡饭,这是南洋人发扬光大的,在海南岛反而吃不到像样的。基本上这道菜源自白切鸡,将鸡烫熟就是,把烫后的鸡油汤再去煮饭,更有味道了,黑漆漆的酱油是它的精髓。
日本人叫烤鸡为烧鸟。烧鸟店中,最好吃的是烤鸡皮,又脆又香,和猪油渣异曲同工。
近年在珠江三角洲有很多餐厅卖各式各样的走地鸡,把它们搁在一个玻璃房中,任君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