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朗看见少女的脸白里透红,红晕就像天边的晚霞,只觉得他心上的人儿好生可爱,亲一亲就脸红,完全没有以前大大咧咧的模样。
而在红玉开窗的间隙,陈念玥同赵玄朗对上视线,陈念玥一个俏皮的眨眼,无声道:“朗哥哥的桃花眼好好看。”
赵玄朗用嘴型回道:“有眼光,没瞎,吾心甚慰。”
红玉开好窗后,又给陈念玥掖了掖被子,问道:“小姐还要在休息一下吗?小姐今晚想吃什么,告诉奴婢,奴婢这就去厨房吩咐。”
陈念玥被吃的勾住了魂儿,扒着手指头道:“想吃黄豆猪蹄,片切牛肉,鱼香肉丝,茄子肉沫……”
一连串儿说了七八个菜名,又探出头来问赵玄朗:“朗哥哥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吃饭好不好?”
赵玄朗宠溺着点头,他巴不得留下来陪她吃饭。
夏天在知了的叫声,枇杷的成熟中到来了,过了六月十八,陈念玥就十四岁了,生辰宴会上,她收到一封匿名书信,悄悄收下,到了晚上才把信拿出来查看。
里面只有一个玉佩,她拿出来把玩,玉质通润,看起来价值不菲,还颇有年代感,中央刻着浑厚的两个字“长乐”。
丫鬟收拾好一切,这才回到外间休息,等她一走,一道黑影才迅速入了陈念玥房间。
那黑影进入房间后,立即就找到了正裹着被子披头散发坐在床上发呆的陈念玥。
“弄弄,在想什么呢?”他用内力驱了身上的露气,这才走了过来。
“朗哥哥,你看这块玉佩,是不是很贵?”陈念玥已经习惯他神出鬼没了,反正也拦不住他。不过却忽然想起,暗处该是有人跟着自己的。
想到这里,她眉心拧了拧,说实话,她不大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
赵玄朗知道她在想什么,只道:“阿庆只远远跟着,你若是不喜欢,我叫他再撤远一些。”说完,忽然凑近了些,轻咳了两声,
才道:“今日你在花园偷偷亲我……”
陈念玥看着他微红着脸眼底泛光的看着自己,耳根也跟着一热,抬手便要将他的脸一巴掌打开,不想他身子往一侧一闪,她的手扑了空,人往前一跌,就跌在了他怀里,只是姿势有点尴尬……
“弄弄,你今年十四了……”赵玄朗某处的‘一贫如洗’,叹了一口气,今日父亲写信催他回去,如今他已十七,是该定亲的年纪了,换做有些官府子弟,都已经有儿子了,可是他的姑娘还没有长大呢。
陈念玥的脸顿时爆红,猛地坐起身将他的胳膊打开,才双手抱住怒瞪着他:“你你你……下流!”
赵玄朗委屈:“明明今儿是你先亲我的。”
“你!”陈念玥想起她今日开心过头脑子忽然抽了的事,便后悔的牙痒痒,越发不把他当什么高高在上的世子爷,也不管他是不是学富五车的探花郎,只恨恨道:“你走,再不许来了!”
赵玄朗瞧见她的脸气成个包子,狐狸眼弯起,上前抓住她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口:“这样总公平了吧。”
陈念玥看着他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也不知自己这脑袋瓜想些什么,竟然……抓了两下…
气氛瞬间凝固起来,陈念玥怔怔看着赵玄朗,赵玄朗耳根发热的看着她,还问到:“怎么样,够一马平川吧?”
陈念玥耳朵红的不像样,尴尬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似老狐狸的赵玄朗也不过是上辈子连胭脂味都没尝过的老处男,撩人的技巧都是从书上看来的,这会儿问出口后,本打算说点别的缓和一下,没想到陈念玥竟是回了他:“还真是一马平川。”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陈念玥轻咳两声,故作正经的收回自己的手,赵玄朗也整整衣衫,一本正经的坐在她旁边。
好半晌,陈念玥才终于问道:“你今晚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赵玄朗平复下心情,嘴角邪气勾起,凑近她笑道:“咱们这样,像不像洞房花烛夜?”
陈念玥哑然,和他互表心意后,她才知道这厮是不知脸皮为何物的。不过他这一身红色锦袍,昏黄摇曳的烛光下,他的侧脸当真是美如画,长眸清凉,深深望着自己时,好似不见底的冰寒幽潭,却藏着一丝温柔。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只做寻常般弯眼朝他笑:“堂堂临南候世子竟这样恨娶?”
“万一我的弄弄恨嫁又不好意思说,岂不是白费了我们这段天定的姻缘?”赵玄朗又道。
“油嘴滑舌。”
“发自肺腑。”赵玄朗瞧见她偏过脸去,细腻如凝脂的肌肤似乎嫩的掐得出水来一般,红唇微咬,明眸含着薄怒,果然,他的弄弄还如前世一般的好看,只是这一世,她一定是属于自己的……再也不会命丧深宫,再也不会英年早逝,他和她会这样一直走下去。
他嘴角淡淡扬起,瞧见时辰差不多了,这才道:“今晚我会连夜离开京城。”
陈念玥不应他,他便自顾自道:“现在你将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我可就是你的人了,这话你要记住。”
陈念玥越听越害羞,耳根一热,还是不理他,就在她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一阵清香传来,趁她不备,柔软的吻已经袭来,没有掠夺,只有小心翼翼的温柔。
一吻罢,赵玄朗才将她松开,轻笑:“等我回来。”
“你要去哪儿?”
“出一趟远门,今日收到父亲写的信,让我去寻他。”赵玄朗实话实说,却没有道破,她知道的越少对她越好。
赵玄朗抬手,宠溺的揉揉她的小脑袋,看她依旧这副淡淡的样子,也不急,只又叮嘱了几句后,这才转身离开。
没想到她伸了手臂紧紧的揽着赵玄朗的脖颈,柔嫩脸颊蹭着他的颈窝那里,抽泣着说道:问道:“裴行熙,你是要回青阳城吗?”
就像一块石头被扔进水里,泛起阵阵涟漪,赵玄朗愣了,不知该如何反应,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回答,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裴行熙这件事,这件事除了临南候的几个亲信,没有谁知道,知道了都逃不过滔天大罪,都会被大周皇室追杀。
见赵玄朗不理自己,陈念玥一把抱住他,埋在他怀里哭泣,委屈道:“朗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还有所隐瞒,莫不是你在青阳城里还有个青梅,你要回去同她联络感情?”
“原来我们之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这十几年的岁月,你竟将自己隐瞒的如此严实,周转于两人之间,也不见你分身乏术。”
还没等赵玄朗解释,她继续道:“我就知道你这人风流,花心,不堪为良配!如今都想着脚踏两人船,来日岂不是忽悠我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