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怨她吗?”对面人惊诧道
红衣少年摇头,看着陈清然深情道:“不怨,情是毒,沾之既伤,却又让局中人心甘情愿饮下这蜜糖味的砒霜……”
“我爱她,是生生世世的深爱,是惟愿她心想事成的深爱。”
对面人闻言,像是叹息红衣少年的深情一般,良久道:“你乐意就好,终究是你二人的纠缠”
“你是多久想起来的?”
“刚刚,非礼她的时候”
对面人听到答案,叹道:“果真是缘啊……”说完,转身就走
目送人离开,红衣少年把陈清然抱了起来,他抱的很小心,仿佛是绝世珍宝一样,生怕弄痛了怀中的人儿。
接着走出嗜血林,步步坚定,走到忘川河边,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把陈清然放下来,让她靠着他肩膀,手依旧紧紧的抱住她肩膀。
从其他视角看,陈清然像是依偎着红衣少年,一时间氛围静默,但过往的鬼魂都能看出这对人缠绵的情意。
红衣少年看着远方奈何桥上的排队喝孟婆汤的众鬼,下巴轻轻抵在陈清然的头上,叹息道:“玥儿,还有一个多月就该我去喝孟婆汤了,你说,来世你会喜欢上我吗?”
红衣少年一直抱着她,大多数时就看着她的脸,静静的发呆,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
后来,他嫌白绫影响他看她,索性取了下来,他先是把陈清然的头托起来,取下她的帽子,摸索着找到白绫的结,一拉一扯,白绫落入他手中。
把白绫放在一旁,细细的打量陈清然,看着她沉睡时弯弯的睫毛,忍不住笑道:“你的眼睛可是最有神韵的,你的芙表姐曾说,你的眼睛里有星辰、有大海、有世间万物,可我觉的,你的眼睛一直散发着清澈,像天空一样,干净!”
少年又凑近在陈清然耳边,嗅了大口气,道:“你身上的栀子花香味是还是实打实的好闻,清雅”
接着拿出陈清然送给他的桃花枝仔细把玩,不经意的转动,手指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在红衣的衬托下,显的更好看。
“玥儿的手也长的也好看,果真是美艳动人,哪儿都长的好看,你说当年没把你评成大周三大美女可委屈你了?”
继而像想到什么一样,庆幸道:“还好你后来被评为九天第一美人,也不枉满足了我们的期待”
“论美貌,你没输过,不过论眼瞎,你也从没让我失望过。”
敲了下少女的额头,气愤道:“你的眼睛啊,看旁人看的倒挺清,可到了情爱之上,你的理智仿佛被偷走一样,哎,你怎么就一直看不出我喜欢你呢。”
“一定不要让我的本身久等,听惊蛰说你已经捡到了我,他叫谢杭,听起来是个好听的名字。
良久,他叹气道:“弄弄,一定要记得带我归去,一缕魂魄终将要回归本体,我们都已经等了你一千年。”
鬼来鬼往,忘川河的船载过了一批又一批的恶鬼,连绵不断的求饶声,尖叫声,斥责声……奈何桥的孟婆依旧忙碌着,熬着一锅又一锅的汤,送走一个又一个允许投胎的鬼。
回忆到此结束,陈清然记得后面的一切,她现在好想抱着谢杭大哭,可也忍不住想笑,那缕魂魄不知亲了她多少次,也忒风流了。
可是宫女们死死守在她的身边,有好几个直接没睡,就那样守在门口,她稍微发动声响,她们就会不着声色的回头查看,让陈清然法也不可以施了,只能等着明天裴钰进宫,早点理清是非,就跟着谢杭回家。
可是第二日裴钰没有进宫,顾澈依旧来找她玩,缠着她说凉州打战的恐怖,以及她行走江湖的经历。
顺便告诉她,裴钰前几天去了广友山查看地形,昨晚下了一场暴雨,人被困住了,约摸好几天才能进宫。
陈清然无奈,这雨来的还真是时候。
第三日中午,陈清然等到嘉庆帝封赏的圣旨:“此番西宁人大举进犯,践踏九天国土,蹂躏百姓,辱没国威,幸长乐公主未卜先知,多方筹措军资粮饷,整合大军,雷霆一战力挽狂澜,长驱直入燕都俘获西宁皇室,救江山百姓与水火之中,解朝廷危困之局,特加封长乐公主为朝阳群主,赐群主府,食五千户。”
陈清然依旧没跪,站着接过了圣旨,问近身公公道:“谢侍郎在何处,我可以见他吗?”
公公摇头:“陛下不许公主同谢尚书见面,待公主同裴世子见完面,陛下才会放你出宫。”
陈清然无语,如今她算是被软禁了吗?这三天她已经相思成疾,不行,今天晚上不能乖乖听话,她得把宫女们弄晕,设个结界出宫。
到了晚上,陈清然早早上床,将宫女们隔空打晕,设了个结界,悄悄的施法出宫,还好自杀上九重天以后,皇宫对她的法术就没有压制。
陈清然来到谢府,先是回自己住过的房间查看,没有灯亮,说明谢杭不在,跟着记忆里的路来到书房,一把推开了那扇紧闭的书房之门,跨了进去,抬眼便看见书桌之后,静静地坐了一个英俊少年,他眉目若画,风神秀异,眉宇之间,却又隐含峻肃,身穿一袭青衿,手中执了一只细笔,微微低头,似正聚精会神地在写着什么。
陈清然猝然停下了脚步,定定地望着那少年的身影,一时竟不能动弹,此时此刻,他好像裴行熙。
少年被脚步之声惊动,终于抬起头,凝望着陈清然,双眼一眨不眨,慢慢地,他放下笔,突然一个起身,快步到了她的面前,怀里登时撞上来一团柔软的身躯,一身月白色素衣,上面用银线绣着梅花图案,长发铺洒在素衣上,还有几缕纷纷扬扬的垂落。谢杭反抱住她,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头一般,谢杭庆幸道:“弄弄,陛下肯放你回来了。”
陈清然将头紧紧埋在他的怀里,双脚勾上他的细腰,哭道:“谢杭,嘉庆帝为什么不许我见你,我都已经教他儿子为君之道了,已经退让了一些,他非要让裴钰同我见完面才许我回家……谢杭,我好想你。”
谢杭轻轻拍打她的背,转身往回走,放倒在床上,擦干她的泪,嗓音好听道:“我也想弄弄,早知道就不回来了,我们就该在锦州过日子。”
可是床上的人就是一味的哭,谢杭觉得好笑,如今她竟成了小哭包,暗自在心中叹气,自己求了一千年才等来的祖宗,哄着吧。
陈清然的一张小脸已经哭的红红的。谢杭的唇附到她的耳畔,低声哄道:“弄弄不许哭,你若再哭我就变成衣冠禽兽……”
陈清然泪眼朦胧,泪痕斑驳,一会儿,她感到腰后摸过来一只手,钻入她的衣下,指叩了起来,轻轻瘙了瘙她的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