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瞧见我们的世子殿下趴在地上,手是立着的,仿佛底下有什么东西,再仔细查看,发现是一个穿蓝衣服的少年,我那时还心想,难怪三哥都十五了,房里还没有个通房丫鬟,难不成是好男风?”
“我那时就觉得这个小少年长的特别好看,高挺的鼻梁,大大的圆眼,还有这白白的皮肤,感觉若是个少女,应该是明艳的美女,可他是男孩子,头上戴着的抹额让他看着特别奶气,可能是年龄小还没有长开,抹额少年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糖,特别甜!”
“后来,她将我的发簪拔下来,一个转身,连同飞镖射出去,道:“这是还给你们的,别感谢我,来而不往非礼也”,闻声,两个黑衣人落了下来……她主动帮我们将刺客杀了,出手非常狠厉,还没来得及看清她手上的动作,刺客就死了,再后来她向我们要了一笔银子,又用轻功将我们送到江阳城外,从此以后,就是五年不曾见面。”
说到这里,季洛川惆怅了一下,“再次见面时,是十年前的绵阳城外,我又被人追杀,他再次救了我,打完架在我面前转了一圈,问我衣服有没有脏,我说黑灯瞎火的怎么看的清楚,她又问有没有吃的,打了一架饿的慌,她那时特别可爱,看到好吃的眼睛就转不动了。”
谢杭对那一晚记忆深刻,那天晚上他半夜热的睡不着,本想吹吹凉风,结果发现人不见了,他急的更清醒了,后来看见她做贼似的回来,又拉着他讲了一晚上的张起灵,害得第二天他昏昏欲睡,她还时不时的逗他,不许他睡觉。
“季大人,”谢杭唤了一声季洛川,得意又肆意道:“当年我和弄弄行走江湖,她也是女扮男装,她真的特别甜,看见她笑什么都不难过了,因此惹了不少桃花债。”
季洛川好笑道:“敢情你这是爱上了一只桃花煞,啧啧啧,谢侍郎惊才绝艳,处理难缠政务了得,没想到追到手的妻子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良久静谧以后,季洛川突然开口道:“她一直都是这幅面容吗,我十五岁时她是如此,我二十岁时她也如此,如今我都三十了,她依然容颜不改。”
谢杭点头:“她一直都是如此,从未变过,但我在我心中,她永远十七。”
季洛川似有似无的叹息:“她还是胖些好看的,瘦了的确美艳,可那是有距离感的美,还记得当年参加袁府的满月宴,她抢了我的荷包蛋,婴儿肥特别可爱。”
谢杭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道她喜欢吃荷包蛋,看来我对她的了解还不够深。”
不过急忙“嘘!”一声,低声说道:“她武功高强,耳朵很好使的,上次我的……三弟隔老远吐槽说她变胖了一些,她气的直接夺过侍卫的刀来砍人,那天若不是我劝人,保不齐明年清明时,我三弟坟上的青草都有一尺高了。”
“谢侍郎有三弟?”季洛川想起这些年关于谢侍郎的传闻,无父无母,无兄无弟,孤苦伶仃,怎一个可怜得了?
谢杭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叫你多嘴,脸上挂着淡漠而又礼貌的笑容,“青梅竹马的表弟,从小与弄弄关系也是极好。”
两个男人不再交谈,默默走着。须更,从前方走过来一个人,是嘉庆帝面前的斟酌公公,走到季洛川面前便停下了脚步,颔首道:“见过季大人,咱家奉皇上之命……”
还没等说完,季洛川皱眉,“还有谢侍郎,公公是眼拙了吧?”
谢杭:“……”我觉得可以一必,他这不叫我就知道自己的下场,总的来说,肯定不是好下场。
斟酌:“……”这年头当个传话的太监真难。
斟酌再次颔首,“见过谢侍郎。”
谢杭知道自己已经被罢官,心里依旧不以为然,不做侍郎又怎样,他可是做王爷的人。
回礼道:“斟酌公公有话要说,请讲。”
斟酌早就习惯了他这幅表情,无奈的叹口气,陛下也忒偏爱谢侍郎了,谢侍郎做出将公主驸马的拐跑的不敬之事,陛下依旧没罢官,还特意下了道圣旨,让他恭恭敬敬的传旨。
“谢侍郎听旨,”斟酌公公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念道:“兹谢侍郎觅得真爱,朕甚欣慰,特赐卿礼部尚书之位,择日入职。”
斟酌公公念完圣旨,看见跪着的人懵逼的表情,好笑道:“谢尚书,领旨谢恩吧。”
谢杭狐疑的接过圣旨,丝毫不相信自己升官了,难不成弄弄的身份有那么大魔力?
他可是让皇室的名声抹黑了,将公主驸马抢了,将少年将军拐跑了,难不成皇上一直都知道弄弄的身份,所谓的赐婚都是试探?
且说另一边,陈清然自谢杭下车后,又从红镯子里拿出扶风笛,又拿着小镜子仔细查看自己的面容,生怕自己的表情不够高贵和冷艳。
做好表情后,再次查看妆容,嗯,是那种本宫为尊,尔等终究是贱人的妆容。
“姑娘,到了,”马车外响起一道尖细声,听的出来是一个小太监的,他并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是何身份,只得唤一声姑娘。
见马车里的人还没有动静,催促道:“姑娘,陛下还在殿里等着您……”
再多说下去,陈清然又可以扣上一个不敬皇帝的名声。
最先进入眼睛的是指甲上涂着红色蔻丹,一只细腻白皙的手,十分优雅的拉开车帘,而后从马车里走出来一个人,浑身散发着冷气和高贵。
周围的人都看呆了,这是怎样一个绝色女子,眉目如画,五官立体又精致,富丽繁琐的红衣,衬的她皮肤似雪。
她踩着木梯下马车,薄唇紧抿,眉间尽是不屑和轻蔑,头高傲的右转,语气是礼貌和看不起的恰到好处,“请问这位皇上在哪儿等着本宫?”
太监一惊,她怎么敢自称本宫,她不是谢侍郎的夫人吗?难不成她是别国公主?
可西宁已经被陈行熙将军灭国,大周被谢家取代,北漠和九天打成平手,难不成眼前的这位是北漠公主?
心中一但有了这个认知,小太监一下就想通了,难怪这位姑娘由内而外的散发出皇室尊贵之人的气息,可是陈将军去哪儿了,谢侍郎将陈将军带去哪儿啊?
是的,今天陈清然在雷阵眼前取下玉佩,高傲的说自己是长乐公主这件事,还没有传进宫,迎接陈清然的小太监只知道她是谢杭的夫人,其余的内容便不知晓。
见小太监还不回答,陈清然以为自己的皇家尊贵没有以前那么尊贵了,脸上的高贵疏离更甚,“请问皇上在哪里?”
小太监立马反应过来,微微弯身,“姑娘,请随奴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