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家兵,士兵明显被这段话说的服服帖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陈先锋的这番话不只夸高括将军优秀,借着夸几位高公子,顺带把士兵也给夸奖了。
走过走廊,士兵带着陈清然又经过一个花园,将人带到大堂,已经有婢女恭敬一旁。
士兵将人带到后,行了军礼便告退,婢女语气恭敬道:“陈先锋,请喝茶。”
陈清然拿起茶盏,嘴角不由得一笑,一刻钟的时间,恐怕她这凉州先锋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已经传遍整个定北将军府。
大概是因为他官小,也没有人来通知高括在哪里,去做什么事情了,你还要等多久?
陈清然有点生气,内心冷道:很好,敢给她耍威风,看待会儿不把他羞辱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都已经冷了三盏茶,陈清然才听见由远及近的说话声,还有拥挤的脚步声。
一个浑厚的声音:“你说凉州城的先锋找我?”
恭敬的士兵:“回禀将军,是的,来人是先锋陈行熙,被凉州军称为再生李广。”
浑厚的声音异常欣喜,“都说这凉州李广箭法高超,百发百中,我本想着过不了多久把他挖来睢阳做先锋,顺便教几个孩子箭术,只不过东北战乱,这个想法便搁置了,没想到人还主动来我睢阳拜访我,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少年声响起:“爹,你的意思是刚才来的人就是陈行熙?”
“对啊,二哥,就是那个穿蓝衣戴抹额的哥哥。”另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哎呦,四弟眼睛真不错,看的这么清楚。”
“嘻嘻嘻,我也是一瞥,那位哥哥长的可好看了。”
陈清然知道这几人是故意把话说这么大声,让她待会儿主动说起这件事,问题是她会愿意吗?
还真是搞笑!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走进来一个中年将军,普通面容,平平无奇无亮点,脱下盔甲就可以直接拿锄头种地。
身边还有两位少年,看得出来刚刚练完武,浑身是汗,只是大概的擦了汗。
陈清然立马起身,行军礼问候:“高将军!”
高括坐在上首,抬手示意道:“陈先锋不必多礼,快请坐,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陈清然轻轻笑着:“将军说那里话,本就是我叨扰,将军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我已经很感谢了。”
“我”字一出,让人觉得不对,有好几个人直接皱起眉头,右手边的少年直接呛道:“你这人也太不懂礼貌了,哪有人说这样说话的。”
陈清然故意做出疑惑,问道:“请问一下,我有那句话说的不对,是语法颠倒还是读错了音?”
少年被怼的冷哼一声,“哼,不和你这种乡巴佬计较。”
更小的少年急忙拉动少年的衣角,“二哥,你刚才更没礼貌,快道歉。”
而高括从始至终,不发一言,跟个哑巴一样。
陈清然继续微笑,心中却骂道:真不知道你拿这双眼,这张嘴有何用?
少年怎么会道歉,吊儿郎当的望着陈清然,露出一个你奈我何的笑容。
高括这时放下茶,开口问道:“陈先锋来睢阳有何贵干?”
陈清然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盯着高括,面容带着沉重,语气又带着傲慢,道:“西宁猛攻大周燕云,北漠猛攻九天枣庄,而我怀疑西宁、北漠两国会联手猛攻凉州,所以,我要高将军尽快带兵驻扎凉州。”
“你要?你要命要不要?”少年直接气笑了,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你只是一个小小先锋,有什么资格命令定北军,你怕是在边疆待久了,不知道定北军听命于谁?”
陈清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少年,意味深长的“哦”一声,接着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我没说请,那就再换个直白的意思,我命令高括率领定北军驻扎凉州。”
此话一出,饶是刚才强做镇定的人,脸色也忍不住一变,求人办事也不是这样趾高气扬吗?
这陈行熙在边疆待久了,脑子果真不灵光了?
“命令,你还直接用上命令?”少年叫嚣道:“明明是你在求定北军办事,你还傲慢的命令我爹,这么横,你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
陈清然无奈的摊手,无比委屈到:“我有说“求”字吗?我明明说的就是命令啊!”
少年还想反驳,但被他爹阻止了,高括目光幽深的看着陈清然,想知道他为何这么狂,这么目中无人。
可少年一脸好笑的看着他,眼神冷的像地狱深处的恶魔,面容不屑,充满着居高临下,仿佛在说“就你,还想和我斗?”
高括被吓一跳,这陈行熙的眼神太犀利可怕了,强压住惊恐,语气似平常般问道:“请问陈先锋是以谁的名义前来调兵?”
陈清然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平静道:“定北军之主,长乐公主的名义。”
高括问:“那个长乐公主?”
陈清然答:“真正的长乐公主。”
高括不知道真正的长乐公主是谁,以为这是什么“狸猫换太子”的候门把戏,反正不关他事,他只是个属臣。
语气变得恭敬,态度也是大转弯,“先锋可有信物?”
陈清然提起玉佩,大言不惭道:“我不一直都在把玩吗?”
高括两眼精光,难道这就是信物?
说实话,高括作为定北军统帅,其实自己不知道信物长什么样,军中就只有世代相传的长老才有资格查看。
虽然他不知道这位先锋的信物是真是假,但他心里有个预感,要是再怠慢下去,他会死的很惨。
思罢,高括起身对陈清然行礼,请求道:“还请陈公子随我去书房。”
又对着身边人道:“快去请长老。”
可事情明显不如他愿,特别是他的大儿子不知深吸了多少口气,将衣袖中的手指按了几遍,可人还是没有消气,咬牙切齿的看着陈清然,不服道:“父亲,他只是一个先锋,又怎么真的有信物,父亲莫被骗了。”
高括真的很想打死这个嘴不中用的儿子,平时倒还觉得直爽,现在听着就是无知,小儿子口中的没礼貌。
赔礼道:“志儿年少轻狂,随我脾气暴躁,陈公子莫生气。”
陈清然不以为然的说道:“有什么好生气的,都是少年心性。”
继续把玩着玉佩,若有若无的暗示,高括会意,恭敬道:“公子请随我来。”
高志从来没见过他爹低声下气过,心里不由得对陈清然更恨,一会儿他倒要看这区区先锋如何打脸。
高括领着陈清然入了书房,其他人等一律在外面等候,陈清然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地方。
高括亲近的问道:“陈公子是哪里人?”
陈清然还在打量书房摆设,头也不回道:“姬路城。”
高括见他如此傲慢,心中突然觉得稳了,搞不好这人的信物是真的。
不过一炷香时间,陈清然听见有人恭敬的喊“长老”,心想这会不会是她哥设定的保密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