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追,你的脚痛吗?怎么伤的?”
“对啊,思追,你好好的出去,怎么回来脚踝肿这么高?”
…………
陈清然手指柳青,嘻嘻道:“问柳青,这可是他干的好事。”
端水进门的陆泰听到“问柳青,这可是他干的好事”,气的火冒三丈,跑过来把水放下,一把揪起柳青的衣领,生气道:“好你个柳青,趁我不在就欺负思追,我知道腊肉是你拿的,你要让思追背锅也不至于如此吧?”
指着陈清然的脚踝,苦口婆心道:“你看看孩子的腿都伤成啥样了?肿那么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断了!”
陈清然举起手,乖乖的看着他们:“陆哥,打断一下,是骨折。”
陆泰气的更甚,这几个月他可是把思追当做亲弟弟,思追虽然人懒,总让他帮忙打饭,排队。可他人好啊,训练强度太大,衣服容易坏,都是思追给他缝补的,而且他不藏私,还告诉自己怎样练武效果最好。
这样的兄弟,他都恨不得当祖宗供着!
可是现在骨折了,还是被共同的好朋友弄伤的,不就是一块腊肉吗,至于吗?
柳青急忙否认,“哎哎,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你还信不过我的为人吗?”
陆泰盯着他,眼神透露出一个意思,你的为人算什么好人?
柳青见人不信他,辩解道:“不是因为腊肉,一块腊肉算啥子?”
陆泰也觉得一块腊肉不至于如此,“难不成是因为野猪,我听外面的人说思追打了野猪。”
柳青砸巴一下,难为情道:“算是吧。”
看了一眼周围,发现众人恨不得把他灭了的眼神,吓的一个激灵,而始作俑者正开开心心的泡热水脚,脸上的小酒窝在冬日是那么明媚。
把陆泰的手扯下,示意他坐着,看一眼其余士兵,陪笑道:“各位哥哥,你们也坐。”
“哼!”几人颇有气势的坐下,眼神带着杀气。
柳青按捺住心口的笑意,心里不得不佩服道:没想到思追的人缘这么好,有些人待人真诚,亲和友善,别人也会同等对待他。
“事先说明,你们可真冤枉我了!”喝了一口热水,这才慢慢讲道:“五天前我们十二小队正在下山,接着听到一声惊呼,待回头一看,思追就不见了,事发紧急,我也来不及拉他的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思追的脚是摔骨折的?”陆泰不相信的提问,他又不是不了解思追,他身手那么灵活,怎么可能摔伤?
听到陆泰的话,柳青更难为情了,磨磨蹭蹭道:“不是摔伤,思追摔下去以后半天没反应过来,人也懵懵的,这时一头野猪来了,我担心啊……救人心切的我立即跳悬崖,奈何位置没挑好,跳到了……思追的头顶,一屁股坐在他脚踝上,伤到脚踝还是思追反应快,不然……人就……没了。”
众人听的是好笑又好气,一个人问道:“柳青,你是认真的队友吗?”
“对啊,思追摔下去没受伤,倒被你好心办坏事,把脚踝伤骨折”
陆泰也摇头叹息,“你总说我是猪队友,你比我更傻好吗?至少我不会伤人脚踝。”
陈清然见柳青被围攻,解围道:“你们别这样,柳哥也是救人心切,都是第一次跳崖,落地位置相同也是缘分!”
柳青表示不想说话,并向陈清然送去一个苦闷的眼神,陈清然装作没看见,依旧开开心心的泡脚。
接着,柳青讲述陈清然如何射杀野猪的过程,赢得众人的掌声和喝彩。
陈清然洗完脚,乖乖的在床上坐着,柳青瞥见洗脚水,认命的抬出去倒,嘴里委屈道:“思追,这几天我算是栽在你手上了,哎,谁叫我是猪队友呢。”
陆泰乐呵的一笑,关心道:“思追,你有没有饿?”
陈清然摇头,“不是很饿,而且将军不是说一会儿大碗喝酒,大碗吃肉,我们等着便是。”
“哇,这个好!”陆泰满意的舔动嘴角,仿佛烤肉已经吃在了嘴里,可惜道:“哎,我们两个南方人怎么就选择了北疆,啥也吃不惯,一口新鲜肉都是奢望”
“谁知道呢,就当我们爱国吧!”陈清然安慰道。
就在这时,周大哥带着军医来了,军医是个很慈祥的老人,以至于陈清然总担心他的身子骨熬不过冬天,可军医精神抖擞,浑身都散发出活力。
军医提着药箱,隔老远问道:“他的脚是怎么伤的,伤了几天?”
周大哥被提问,木然的摇头,“胡先生,我不清楚,我只是个跑腿的,不过看着伤势挺重”
胡军医进入帐篷,看见屋里做了好几个人,最里面的少年就那样盯着他,那是一双很干净的眼睛,就像清晨栀子花上的露水。
看清少年的脸,胡军医摸着胡子惊讶道:“原来你就是陈思追,林将军赞叹不已的人”
借着颇具可惜道:“这么好看的少年,怎么就选择战场呢,万一英年早逝怎么办?”
场上顿时:……
陆泰觉得胡军医怕是不知道思追的身手,就算他们不小心全军覆没了,他也还活着。
陈清然释放出灿烂的笑容,“劳先生费心了,我是个祸害,死不了的。”
胡军医直接被逗笑,还没见男子如此直言说自己长的好看,认同道:“看你的皮相,的确担当得起一句祸害留千年,也不知祸害的是哪家的孩子。”
陈清然呵呵一笑:“自然是我我心头上的人。”
胡军医走过来,放下药箱,坐在床边问道:“孩子,伤到那儿了?”
陈清然手指左脚,“先生,左脚脚踝骨折,接骨以后,被迫站立很久”
陆泰听见“被迫站立很久”,心里对柳青又是百般不待见,这人都已经受伤了,怎么还让他走路?
雪下的那么大,地上那么厚,思追一个伤员怎么能走那么远,十二小队的人也不说照顾照顾,也忒冷血了。
可左顾右盼,也没有看见柳青,陆泰嘀咕道:“这柳青倒个洗脚水怎么还没有回来?倒去哪儿了,难道是怕我语言攻击,所以躲着了?”
胡军医脸上升起严肃,手放在陈清然的脚踝处,仔细按压,道:“这是谁帮你接的骨,接的不错,只不过你在伤势严重时站立过久,怕是要好好将养一段时日。”
陆泰插嘴道:“先生,这腿不会有其他事吧,比如……断?”
陈清然摆手示意,“陆哥,你放心脚踝不会断的,大不了多养几天,到时我又是生龙活虎的凉州李广。”
陆泰果真不再担忧,人笑出声:“也不害臊,就不能谦虚一点吗?”
“不能,我可是张扬的陈行熙,只懂接受赞美,不懂反驳!”陈清然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眼里的光更亮。
陆泰也不惯着他,再次问道:“先生,需要开药吗?怎样养伤?养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