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思追公子还真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少年”
“嗯?”陈清然不解,“公子何出此言?”
王家公子回道:“第一次见到画像时,我就大吃一惊,你身上有一种淡然、干净、温暖的气息”
陈清然呵呵一笑,谦虚道:“公子谬赞。”
苏家公子一看几人聊的起劲,提议道:“飞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如我们下棋去,反正平台说他棋艺有进步,最近还老取笑我,就让我们的新科状元郎杀杀你的锐气”
李楚弦没立马答应,转过身,询问陈清然的意见,陈清然觉得不好拒绝,“嗯嗯,这个提议甚好!”
竹园还有其他小团体,苏家公子向小厮低声吩咐一声,很快,下棋的座位就摆放好,其余几人就乖乖坐着,看两人杀战。
陈清然最不懂下棋,觉得枯燥的很,看了看,寻了个理由说四处转转,李楚弦完全沉迷于下棋,没听到陈清然的话,其余几人又是刚认识的,也就随陈清然去。
陈清然起身,看了看竹园,这个园子非常大,随便找条路慢慢走着,手里转动一片竹叶,潇洒的很。
其他小团体的人看见陈清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道:“这位抹额公子是哪个府上的,怎从未见过?”
“不知道,不过我刚才看见他是同李楚弦一道来的,可能是李府的亲戚”
“管他是不是亲戚,反正与我们无关,不过,这位小少年长的可爱紧,甜甜的,就像一个小妹妹”
身边人“嘘”一声,“慎言,哪有说翩翩少年郎长的像少女的,这对人家尊重,若人家听见找上来,你可要给他认真的道歉”
陈清然自然一五一十的听见,而且听的非常清楚,不过他也不管,又不是什么大事,听来当乐子就行。
慢慢前行,陈清然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只觉得喧闹声逐渐听不见,她又是个死性子,不走到尽头绝不罢休。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小亭,可是没有人,看上面摆着纸墨,陈清然以为是袁府准备的,心里还觉得袁府虽为武将之家,办事十分细心。
走进小亭,来到石桌前,陈清然蘸墨,写下一首词:“东风促,小池暮,一宿春来胭脂树。寂夜清潭映月孤,月下花轻舞;
静壑空,青山素,深林村陇隐穹幕。黄灯渔火渡星图,棹远烟迷处。”
停笔,陈清然咂舌,不知道该留那个名,好像留那个名字都可以,转眼一想,这首词是婉约派,不如留下她真名如何。
大笔一挥,宣纸上落下三个字“陈清然”。
把笔放回原处,陈清然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思追,心想会不会是楚哥哥找她,转身就跑,完全没有刚开始的雅正,只有一股孩子气。
而石桌上的纸张,因陈清然走得急,没用东西压住,被风一吹,像风筝一样,缓缓起飞,不知吹了多久,飞过院墙,落入一个人的手中。
陈清然跑的气喘吁吁,她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刚才走了那么远呢?
她觉得自己没走多久啊,怎么竟然跑了一刻钟,难怪楚哥哥在寻她,渐渐走入人群,陈清然慢下步伐,一举一动皆符合世家规矩。
李楚弦下完棋,喜悦的想向陈清然分享这个消息,可座位上空空如也,竟没有人,问苏家公子,回答说:“思追公子说他腿酸,站起来走走”
他心里顿时自责,怪自己过于喜爱下棋,但把思追给忘了,袁府自己都没正经的逛过几次,若他迷路了,那可怎么办,想到这里,李楚弦心里变成了着急,立马发动袁家人去找。
找了许久,就听见人说,“找到了……找到了,找到抹额小少年了”
陈清然屏住气息,一副世家公子谦逊的模样,结果,有人看见他,喜悦的神色是怎么也藏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你是思追吗?”
陈清然一时摸不着头脑,脸上写满困惑,懵懵的点头,“嗯,我是”
那位公子打趣道:“果真是小少年,奶声奶气的好可爱”
陈清然一头黑线,气哼哼的转过头,不理那位公子。
这时李楚弦踏着着急的步伐来了,陈清然看见他,挥手道:“楚哥哥,我在这儿”
李楚弦看见他,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地,“思追,你刚才是不是迷路了”
陈清然觉得迷路是个好借口,大言不惭道:“对的,刚才迷路了,走着走着,又走对了”
李楚弦安慰道:“没事,下次你去哪儿叫上我,无论我在做什么,都会陪你一起”
又对各世家公子道:“多谢各位,刚才费心了”
一位绿衣公子上前,满脸的和气,“无妨,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人找到了就好”
经过这一番闹腾,宴会开席,怕陈清然不自在,李楚弦和他的小团体紧紧的把陈清然围住,谈笑风生,陈清然就听他们讲,时不时冒出一句,“好……对……说的好棒”
几人见陈清然这么捧场,心里对他的印象更好,院子里,座位已摆好,除主桌外,桌子随便坐,李楚弦这时又沉迷于聊天,又把人忘记了……
等他反应过来,看见自己未来的大舅哥同思追坐在离他们远远的一桌,而思追在吃糕点,好不尽兴,他本来打算过去,同大舅哥换位置,结果陈清然左手边的位置,被人坐了,准确来说,是大舅哥让的位置,他不知道那人是谁。
陈清然正开心的吃糕点,听苏玉树的长篇大论,时不时点点头,赞美一番,这时,她听见一个欢快的声音,“思追,好久不见,还是和以前一样,手不离糕点”
陈清然楞楞的抬头,心想这人是谁啊,她怎么不记得记忆中有这号人存在,结果,还真是存在她脑海里的人,笑嘻嘻道:“咦,好久不见呀”
一个小案只能坐两人,陈清然看见苏玉树起身,刚想说苏哥哥,别走……季洛川已经坐了下来。
季洛川拿过一个核桃,手指一捏,核桃就碎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强行尬聊,“思追,你怎么和苏家公子坐一块?”
陈清然吃完一块糕,吞下去才说话,“我是和楚哥哥一同来的,刚才看见这个位置的糕比其他小案的好看许多,就拉着苏哥哥坐了下来”
“可你,我和苏哥哥正聊的热火朝天,你一来,他就走了,哎,你到底是谁啊?”
季洛川已经剥好几个核桃,放在小碟子里,递过去,辩解道:“我能是谁,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官员”
陈清然本就想吃核桃,可她不想剥,见季洛川给她剥的一小碟,喜滋滋的接过,马上开动。
季洛川看他这吃货样儿,觉得好可爱,真是一个纯真的少年,“你呀,是属猪的吗,这么能吃”
陈清然摇头,认真道:“不,我属龙,娘亲说过,能吃是福”
季洛川估算出年龄,身边坐着的这位少年十七岁而已,可这五年他怎么一点都没长高?
“思追,这五年,你怎么光长小胖脸,却没有长身高?”
陈清然最烦别人说她的身高,气道:“要你管,矮怎么了,我也没比你矮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