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一)(1 / 1)

十落清秋 一抹淡阳光 1307 字 1个月前

“大路走尽还有小路,只要不停地走,就有数不尽的风光。”

“今日我们几人下山,各自闯荡奔前程去,当然现在只有谢景一人去闯荡,其余三人随我去绵羊,三年以后再出师”

“是,谨遵师命”,谢景,小杭,小安,故里敬重的向陈清然行一大礼,但心中的苦闷无处可说。

小杭觉得惆怅,为什么哥哥出师,他们三个也要搬离桃林,师父当真舍得这桃花林吗?

反正他是舍不得,桃林的生活多悠哉,时而去后山找药草,时而在比武场练武,时而听师父的哼哼教导,为什么哥哥要这么快满十五岁,他有点怨……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和小安任意比武,再也看不到师父数着手指等待一棵樱桃树成熟,再也不能荡秋千,不能四月去山下卖桃。

看见三个孩子愁眉苦脸、苦大情深的模样,陈清然忍不住一笑,又不是生离死别,愁成这幅怨妇样做甚?

“好啦,都不要再惆怅了,为师不是说了吗,你们三个还没有出师”

听见陈清然的话,三个孩子猛的一抬头,脸上的欣喜是怎么都掩盖不住,小杭最先开口:“师父,你的意思是说,除哥哥外,我们五人换一个地方生活吗?”

小安也跟着符合:“是啊,师父,你还没告诉我们去绵阳做什么呢!”

陈清然垂眸,扫视一眼,道:“还能作甚,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行走江湖!”

此话一出,三个孩子哄笑起来,故里假意忧愁道:“师父,你可别带我们杀人放火”

陈清然不说话,给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不知怎么的,谢景觉得这笑容很扎眼,心里隐隐觉得失望。

真的……是要到分别的时候吗?

可是他还没有准备好,三位师弟都说他沉稳,可是他只是个刚满十五的少年……他还不想长大。

陈清然看见谢景的脸色晦涩不明,虽说表面看不起和平时差不多,但她还是读出了一抹沉痛。

她以为是他还没有准备好入伍,没有家族的庇佑,他和平民百姓没什么两样,只是一个小小蝼蚁……好像他(她)们都是天地间的蝼蚁。

谢景的身高早已超过陈清然,她都看不到他头顶了,走过去,轻拍他的坚,淡淡道:“别怕,若有人欺负你,我定会去帮你找回场子”

谢景楞楞的看着对面的少女,依旧是白绫覆眼,这还是自拜师礼以后,师父第一次用“我”跟他说话,这是不是说明,师父已经不把他徒弟,而拿他朋友?

似乎读出谢景的心中所想,陈清然补充道:“从此以后,你我不再是师徒,我们是朋友,所以好好干,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以后我们几个横行霸道可要借用你的威风。”

谢景听到了鼓励,欣赏,师父说他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心里好像很雀跃呢!

只不过依旧不改脸色,淡漠道:“明白”

“……”陈清然无奈扶额,都这个时候了,他的话还少?

果真是朵高岭之花,她佩服的心服口服。

这时绿芜的声音响起,叫唤道:“小姐,马车已经套好,行李也已放在车上”

陈清然颔首,应了生好,对着四人道,“走吧,各自都拿起自己的行礼,我们这就下山”

四个小少年点头,提起脚边的行礼,他们的行礼很少,只是几身衣服,几本书籍,还有其他的小玩意儿,当然还有师父每年生辰送给他们的毛笔。

五人一前一后的出大厅,陈清然看着这栋房子,当年之所以选择这里建房,是因为人烟稀少,又地处南方,气候湿润,适合各种花草生长。

四个孩子看着师父静默不动,也都不说话,默默的看着她,原来师父也是舍不得的,原来师父也不想离开……

绿芜看着小姐的侧脸,这几日坚强的人终于忍不住落泪,五年来,他们六人安安静静的生活,倒真像一家人,小姐时不时的也说总有一天会离开,可……来的好快啊,她都还没有准备好。

哽咽道:“小姐……”

她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她不敢,也没有资格,她有什么权利去干涉小姐的安排呢?

陈清然听见绿芜的哭腔,举起手,良久,向下一挥,“落锁吧”

这句话仿佛耗尽了她的力气,她忍不住埋怨自己,她不是一向自诩拿的起放的下吗?

不就是离开一个生活五年的房子,想当初她重生,离开自己生活十几年的威武将军府,也是挥一挥衣袖,一句话也不告别的离开,今日怎么还婆妈了?

绿芜听见陈清然的吩咐,“哎”了一声,进了大堂,给每一间房门一一落锁,接着是大厅,厨房,最后是二楼陈清然的房间。

走下楼,绿芜想起自己瞟到的那副画,那副红衣少年背影图,她迟疑的开口:“小姐,那副画……”

陈清然知道,绿芜是在问她,那副画要不要带走,她开口答道:“不用,一个不认识的人,难不成我拿着他的画像,日日相思?”

绿芜“啊”一声,小姐刚才是在开玩笑吗?点头说是,“小姐撕说的极是,哪有人对着背影相思的,最起码也得是正脸”

陈清然:“……”

她好像表达的不是这个,她的丫鬟怎么会错意,想来也说不清,她每日都抽出一点时间回忆润哥哥,可为什么他就是不入她的梦?

他的魂魄差点灰飞烟灭,作为施法者,她是不能去找他,也不能问灵,她的相思好难啊……

陈清然转身,“走吧,上马车”

绿芜立马跟上来,刚才小姐没继续说下去,难道是她说错了什么,小姐脸上好像闪过不解,稍瞬即逝的事,她还是清楚的看见,难道那个少年真是小姐心心念念的人?

内心觉得十分庆幸,还好不是那个人,虽说是他将她送到小姐身边,可她最想看到,那人痛苦死去,不得善终。

她心一直有不平,那样的人凭什么能成为神仙,实在是天道不公。

陈清然看着这一辆马车,两匹马,一时不知该如何分配,说实话,她想骑马,可长安拉着车呢。

叹了口气,长安,莫怪我,都怪你主子穷,不想买多余的马匹,此时故里上了马车,接过其余三人的包袱,放进暗格里,接着探出一个头,问道:“师父,故里是坐马车吗?”

陈清然抬头,思考良久,道:“反正我是要坐马车,想骑马的人石头剪刀布,换着骑”

小杭欢呼一声,他性子本就野,再加上十三岁的他已经是个面容英俊的小少年,不知何时开始了心猿意马,所以他想骑马听听别人对他的夸奖,首先举手:“师父,徒儿要骑马!”

陈清然这时已经上马,听到小杭的话,轻声道:“去吧”

又对着故里打趣道:“你二师兄的少男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看来以后也是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荡哥儿”

故里一笑,两个小酒窝显得人很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清然,低声道:“师父也不差,等二师兄到了年纪,师父肯定会窜动他去女人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