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然看着绿芜这幅样子,如同想起了李楚弦当初看见她眼覆白绫时的神色,和绿芜现在是一模一样,噗嗤一笑,“绿芜,怎么?还真以为我是瞎子啊?”
绿芜捡起菜刀,庆幸的说道,“还好现在还能听到打趣,铁定是没瞎的”
陈清然大言不惭道,“既然如此心疼我,所以饭做好没?”
绿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做饭,立马跑回去,把菜刀洗干净,边洗边道:“小姐,快啦快啦,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吃饭了”
且说昨天晚上陈清然和绿芜走了,董大辉一家是真的不习惯,可再不习惯人也走了,于是今早方惠吃完饭后,就去收拾房间,看见床上有东西,立马叫道:“大辉,快来”
董大辉听见妻子的声音,立马跑了过去,房子已经盖好,所以他打算休息几天,再忙秋收的事情,来到方惠旁边,关心的问道:“怎么啦,惠儿?”
方惠指着床,“快看床,床上有东西”
董大辉的眼睛往床上一看,发现了一封信,还有两锭银子,他立马走到床上,拿起信道:“或许这是思追公子留给我们的,昨天晚上我有点着急,没有细看,倒是错过了”
方惠闻言,催促道:“那你快打开看看,公子都写了什么?”
方惠从来没进过学堂,所以不认识字,她还记得小春村的人知道她要嫁给董大辉时,一个个都是满脸的羡慕,董大辉年幼失父失母,而且还有一个工队,是赚钱的能手,所以这些年方惠一直很庆幸自己能遇见丈夫
董大辉听话的打开了信,其实他也期盼信的内容,扫了一眼,便一五一十的念给妻子听,信是这样写的:
董大哥,思追今日不辞而别,甚感歉意,奈何家中有事,且归家心切,不得即刻不动身,承蒙大哥大嫂这五个月的照顾,思追感激不尽,房子建造的很好,思追很喜欢,大哥技艺高超,为人诚恳,来日必堪大用,大嫂持家有为,勤劳勇敢,小满活泼可爱,思追很喜欢你们的家庭氛围,谢谢你们带给我的快乐
大嫂爹的病我会治,思追不才,医术不说悬壶济世,但勉勉强强也算看家本领,留下的银子不多,但总归是思追的一番心意,望大哥收下
董大辉读完信,再仔细看信封,发现里面确实还有一张纸,打开一看,的确是药方
方惠此时已经激动的哭了,哽咽道:“这思追公子真……真的是好人啊,对我们家如此的好”
董大辉肯定的点点头,一个大男人说不感动都是假的,“惠儿,我们明日就去抓药吧,爹的病有治了”
“好,明日就去”,方惠抹了一把泪水,董大辉站起来一把抱住妻子,安慰道:“惠儿啊,别难过,我们该高兴,小公子在我们这山沟里待了这么久,回家是应该的,他肯定想极了爹娘”
方惠继续哽咽,哭道:“我明白的,思追公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断不会在这里呆下去,可是,我终归是舍不得啊”
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你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他的突然离去,会让你错不及防
这时两人听到了有人在院子里说话,方惠急忙擦干眼泪,走出门去,一看是朱木匠的孙女,她问到:“小花,怎么了,找婶婶有什么事吗?”
小花气喘吁吁道,“婶婶,昨日我爹娘回家,发现桌子上有十两银子”
方惠一听,明白了,是思追公子留给他们的,她和善道:“小花,应该是思追公子留下的,你们好生收着”
这时村长也来了,看见董大辉就像看见救星一样,跑过来道,“大辉啊,我听村里人讲,昨天回去每户人家桌子都有十两银子,我猜啊,应该是那位小公子留下的”
“所以村长想,以后逢年过节,我们都去给小公子的房子打扫卫生,我们二窝子村的村民都是知恩图报的人”
董大辉听见村长这样说,立马点头同意,“村长放心,我自是晓得的”
就这样二窝子村把这份恩情记在了心中,可陈清然哪会给他们记住自己的机会?
…………
绿芜终于把饭做完了,柴火有些湿润,不是很好烧,所以今日早餐相比往日是慢了很多,她有点抱歉
“对不起,小姐,让您久等了”绿芜很不好意思
陈清然却是弹了下绿芜的脑门,“对不起啥啊,不怪你,本小姐好吃难做你都还给我洗衣做饭,那还能错怪你呢?”
绿芜嘻嘻一笑,“小姐,你可别纵容惯奴婢,不然会让奴婢失了自己的本分”
陈清然笑道,“傻瓜,那也是本小姐乐意”
绿芜见和陈清然如此看重她,便也不在有所顾忌,开口问道:“小姐,你为何女儿装扮就要带白绫?”
陈清然拿起筷子,苦笑道:“以前识人不清,过的凄惨,这双眼睛要来何用?可我又舍不得自己眼瞎,倒不如戴上白绫,骗自己罢啦!”
绿芜听着非常心疼,安慰的语气,“小姐,别怕,现在有绿芜呢,绿芜会一直陪着小姐!”
她想起了记忆里的那个少女,少女红衣出嫁,白衣染血离去……
陈清然抬头一看,见绿芜在发呆,“绿芜,怎么魔怔了?快吃饭”,
陈清然以为绿芜在纠结她刚才说的话,换了个语气道:“骗你的,哪会有人敢欺负我,若有,我定会打的他满地找牙”
“我女装这么好看,怎么让人看了去,我的原则是,戴抹额不覆白绫,两者只能存其一”
“小姐,奴婢哪儿魔怔了,莫冤枉奴婢”,绿芜从走神中回来了,她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是想到那个人,大概是因为她就在身边吧
陈清然看了看绿芜的手,比以前粗糙了许多,有点心疼,“绿芜,不如我们过几日下山去人芽子那里,买两个嬷嬷洗衣做饭,省的你如此劳累”
绿芜急忙摆手,满身心的拒绝,“小姐不用,奴婢忙的过来,奴婢一个人可以照顾好小姐的”
绿芜心中是真的不愿意,她还想独自陪着小姐呢!好不容易从董大辉家搬出来,哪能再去找人挡眼睛?
可陈清然还是不死心,“绿芜,山顶上冬天很冷,水都刺骨,而且你每日还要做饭,还要抽出时间做刺绣,我怕你受不住!”
听见小姐的关心,绿芜暖暖的,可是她还是拒绝,“小姐,绿芜一个人可以的,这些都不算累,绿芜以前更累的都经历过”
“好吧!”见绿芜实在拒绝,陈清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在绿芜心里,她就是她的主子,再苦再累都是应该的
不过,她转眼一想,冬天水冷,她为何不让水变暖呢?
想到这里,陈清然感觉自己聪明贴心的不像话,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东家呢?
“绿芜,这山顶后面有一股热流,趁现在天还暖和,要不过几天我们去建个温泉,这样以后你用水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