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黑斑不可破坏，只能封印。
这是百万年不变的真理。
但就在这一天，这个人到来的这一刻，真理破灭了。
众人不约而同齐齐跪地，将头颅埋在胸前，身子颤栗不止。
恐惧，不安，敬畏，希望。
种种的情绪纠结在一起。
剑霄开口，仿佛在对古玄界宣告他的到来，声音霸道，“我是天帝，今来此界。”
众人齐齐将头颅垂得更深。
——
暝带着剑霄走上一座被冰雪覆盖的晶莹高山，介绍道：“这是我界的圣山，也是最后的净地。我带你去见我爹。”
剑霄身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讷讷道：“你爹？你爹不是死了吗？”
暝跺着脚道：“你说什么哪，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爹死了。”
剑霄讪讪一笑，弱弱道：“我能问下，你几岁吗？”
暝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歪过头道：“我爹跟我说过，贸然问女孩子年龄是不礼貌的行为。”
剑霄脑门上留下三条横杠，你光在外界流浪都流浪了数百万年了，鬼都知道你至少上千万岁了。
如果算上天道的时间，剑霄咽了口口水，这有点大。
那你爹如果还活着的话，那年纪更大啊。
剑霄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据他所知，能够不朽不灭的，除了禁地那些苟延残喘的神帝，可就只有仙族了。
剑霄跟着暝爬上山顶，山顶不大，只有一处小小的平台，上面有一座茅屋，旁边有两三棵郁郁葱葱的树木。
一个身穿农夫衣服的中年人挥舞着锄头，正在田里耕地。
暝眼睛一亮，激动道：“爹，我回来了。”
她张开双手，小跑过去，圣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娇憨的神情，向着中年人飞扑过去。
中年人看到暝，抹了下额头的汗滴，将手搭在锄头上，笑道：“暝儿。”
暝抱着中年人，眼眶泛红，多年来承受的压力再也压抑不住，化作了眼泪喷涌而出。
中年人手忙脚乱道：“暝儿，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一会儿后，暝收拾完心绪，停住了眼泪，不好意思道：“对不起。”
剑霄打量着中年人，察觉到他体内仙力的波动，紧皱眉头，话到了嘴边，眼睛瞥了眼暝，又咽了回去。
中年人看了看剑霄，“暝儿，你还没介绍你这个朋友。”
暝恭敬道：“他是天帝。”
“天帝？”中年人眼中露出一丝波澜，稍纵即逝。
中年人打量了剑霄一会，笑道：“我们去屋里说话。”
剑霄微微颔首，跟着他走进屋子。
在屋外，剑霄就感应到屋里还有一个的气息，只是很是微弱，好似受了重伤。
他刚踏入屋子，眼瞳紧缩，里屋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熟人。
剑霄掀开门帘，径直走入里屋。
“天帝，天帝。”暝转头招呼，却看见剑霄已经走进里屋，心里一急，赶忙跟在剑霄身后。
剑霄走到床边，眼中溢出淡淡的杀意，冷笑道：“葬仙，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葬仙脸若金纸，气若游丝，闻言睁开了眼睛，看到剑霄，露出诧异的神色，挣扎地就要坐起来。
“万法大帝，好久没见。”
剑霄愣了下。
“我忘了，万法大帝是我们对你的尊称罢了。荒古诸神黄昏之战后，我们再没有搜寻到你的身影，因为战斗中你神通无数，所以我们叫你万法大帝。”
剑霄闻言倒吸了口冷气，眼眸泛起精光，原来那次穿越真的穿越到了荒古时期。
不对，那为什么没有时空大道的痕迹。
自己通过因果之线查看过自身，自己的时空并没有紊乱过。
难道还有什么存在暗中干涉了时空，所以自己并没有察觉。
仙族不可信，也有可能葬仙在说谎。
只是，在听音术下，他听到了葬仙的心声，并没有说谎。
剑霄冷笑道：“看来你的记忆恢复了。你杀了桀皇。这仇，我会报的。”
葬仙脸色一白，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了一口血。
后面的中年人赶忙上前，拍着葬仙的后背，关心道：“你伤还没好，不要起来，赶紧躺下。”
中年人看向剑霄，道歉道：“万法大帝或者是天帝，玄都，不，葬仙受了重伤，已经命不久矣，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吧。”
“原谅？”剑霄冷冷一笑，“若要原谅，你要问问天夏神朝被屠戮的皇室，那流离失所的数百亿子民，你要问问这天下苍生，他们到底原不原谅你？”
暝从剑霄身后伸出脑袋，好奇道：“你们认识吗？爹，他是谁啊？”
中年人说道：“他是葬仙，是爹以前的战友，好兄弟。”
剑霄看向中年人，露出强大的威压，“所以你也是仙族？”
中年人吓了一跳，感觉自己都无法动弹，一股死亡的危机将自己笼罩，这是面对仙王都不曾有过的恐惧。
他有种直觉，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被天帝看透。
只要自己出手，一瞬间就会死亡。
强，好强。
他忍着惊惧之色，露出一丝苦笑，应道：“不，我是仙人。”
“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也是人族，修炼飞升到了仙界。”
剑霄微微皱眉，“你是说仙族是仙界的原住民，与你不同吗？”
中年人摇了摇头，神情复杂，“仙族都是修炼飞升的人族，或者更准确的说第一批仙族是如此。”
“大家在仙界久了，俯视诸天万界，已经太过傲慢了，别说人族，就连曾经统治诸天万界的古神都不放在眼里。”中年人叹了口气，摸着暝的头，继续道，“我见过你，你可能没注意到我。”
“你我见过？”剑霄诧异道。
中年人微微颔首，露出尊敬的神色，“你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这么意气风发，没有一丝暮色，不像我们，我们都老了。”
葬仙咳嗽了几声，说道：“他曾经也参加那场诸神黄昏，他是我带出的35名兄弟之一，到现在，也只剩下我们两人。”
中年人露出忧伤的神色，拱手道：“我叫北阴。现在这个名字还刻在仙族的罪榜之上，受尽唾弃。”
剑霄心中一震，在天荒之墓的墓碑上见过这个名字，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