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琬儿来了,坐。”
玄戎放下手里的笔,竟是起身从案几后走了出来。
祁琬卿乖巧地坐在玄澈身侧,他们不说话,她便也不说。
几个人在一起说了一会有的没的,然后淳妃便走了过来。
“皇上,臣妾与郡主出去走走可好?”
玄戎点头:“去吧。”
两个人出了门,借着身体触碰,淳妃将手里的一个纸包递到祁琬卿手上。
“药渣。”
祁琬卿悄无声息地收进袖子里:“可顺利?”
淳妃笑道:“都顺利。”
淳妃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看向祁琬卿:“姑娘,这边可有我们的人?”
祁琬卿一愣:“我知道的只有你,但是我想应该还有别人。”
祁琬卿看着淳妃的神情猜出了几分:“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瞒姑娘,这药渣并不是我得的,而是有人送过来的。”
“送到你手里?”
“是,这人藏的极深,想来连皇上都不曾怀疑。”
祁琬卿略想了想:“不是咱们手里的人,那就有可能是师祖的人。”
淳妃点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皇上应该会与殿下商量让姑娘来给瑾妃治病的事情。”
祁琬卿笑着看淳妃:“这件事情多亏你了,做的好。”
淳妃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灿烂笑意:“只有在帮姑娘做事的时候,我才觉得有意义。”
祁琬卿的神色突然就正色了起来,她看了看淳妃:“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安排。”
“姑娘把我送走,那这宫里怎么办?”
“宫里我可以再想其他办法,可不能把你拘在这里一辈子啊?”
“只要姑娘一直在,淳儿就在,姑娘不必为我担忧,如果哪日我真的想离开了,我一定会跟姑娘说的。”
淳妃是个倔强脾气,当初她的任务完成之后祁琬卿就想送她离开,可她却不愿意。
半晌,祁琬卿轻叹一口气:“那好,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离开我都会送你走。”
“琬儿,我们要走了。”
祁琬卿抬头,玄澈和玄戎一前一后地出了御书房。
玄澈走到祁琬卿身侧,动作极其自然地将人圈在怀里:“我们回家?”
祁琬卿仰着脸看他:“殿下……我想吃糖炒栗子。”
“好,我们去买。”
两个人回身给玄戎行了礼,然后便拉着手离开了。
淳妃静静地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半晌,玄戎看她:“爱妃在看什么?”
淳妃目光仍旧看着远处:“太子殿下和郡主真的很恩爱。”
玄戎一只手抚上淳妃的腰身:“我们也是。”
——
太子府的药房里,顾云枝正认真地一样一样挑拣着药材。
“琬姐姐你看对吗?”
祁琬卿凑过去看,今天配的是可以安神静心的药,顾云枝聪明,学东西特别快。
祁琬卿点头:“对,都对。”
“真的?”
“当然,你昨天熬得那个安神汤也很好,一定要继续努力,如果你想的话,我还可以教你更多的东西。”
顾云枝高兴:“琬姐姐真好。”
“云儿,从明天开始,你要跟我入宫去。”
“入宫?琬姐姐入宫为何带着我?”
“不是小事,我接手了瑾妃娘娘的治疗,身边需要一个亲近的人。”
顾云枝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跟着姐姐去倒是没问题,只是云儿这才刚刚接触药材,我怕我帮不上姐姐。”
祁琬卿摇头:“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与我同去?”
“当然。”
顾云枝猛点头:“姐姐教给我医术之前,教我的第一件事便是医者之德,此番我与姐姐入宫是为了救人,云儿不会分不清事情主次的。”
“好,那从明日起我们会很辛苦,而且云儿还要有个心理准备,那就是我们去瑾妃娘娘处,很有可能会见到璟王殿下和皓月。”
顾云枝一怔,脸上神情有些尴尬:“我是跟着姐姐去的,到时姐姐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其他人云儿不放在眼里。”
“好,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
皇宫里,自从瑾妃醒了之后,那个仙者便再没有出现过。
剩下的只是宫中的御医每日诊脉照顾,可这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是人还活着而已。
一大早,祁琬卿便带着顾云枝入了宫。
“云儿,咱们的东西只能由你或者鹿竹经手,其他人一概不许碰,若是什么东西被人碰了要及时告诉我,能扔的咱们及时扔掉,以绝后患。”
“姐姐放心吧。”
淳妃给祁琬卿的药渣此刻已经在白浣手里。
祁琬卿坚信瑾妃的病是投毒所致,既是投毒,那一定会在她所用的药物里找到蛛丝马迹。
“郡主,奴婢四人是娘娘从前的贴身侍女,这宫殿里除了奴婢四人其他人郡主不要信。”
祁琬卿看了看那四个侍女,是玄璟提起过的燕妃的心腹,值得信。
“好,既是娘娘的心腹那我便可以信任你们,从今天开始,咱们这大门要关上,那些个什么来探望的,来送吃食补品的,一概不让进门,可能做到?”
四人齐齐施礼:“郡主放心。”
“还有,除了药物之外,娘娘的饮食也是你们负责,只在小厨房,食材只用璟王殿下送来的,可能做到?”
“奴婢们定能做到。”
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差不多有七日左右,瑾妃处上下那叫一个密不透风。
——
莫辰煜书房。
莫辰煜此时正在处理公务,林惠儿照常送来银耳羹。
她守在一边看着,已经大半晌了,莫辰煜仍旧埋头在写东西。
“表哥~您都已经看了许久,歇一歇吧。”
林惠儿说着走到莫辰煜身侧,身子挨得极近,莫辰煜蹙了蹙眉,她身上的香味让他十分不舒服。
“表哥,最近可听说了吗?郡主去给瑾妃娘娘瞧病,却把下人全都遣散了,还不让人去探望。”
提到祁琬卿,莫辰煜神色郑重了几分:“琬儿医术高,身边又有那几个同门师兄在,她那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我们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