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祁琬卿将事情安顿好之后便与萧楚衡离了缥缈峰重新回到尚都城。
这次回到尚都城的日子倒是轻松,她没有去找玄澈,也没有跟他又任何联系,一切看似都很正常,可她心里却急的不行。
再次回到尚都城的目的是给玄澈治病,两年他的病并未痊愈,如今就更不好治疗了。
她现在没有了准太子妃的身份,只是进到太子府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更别提要帮玄澈治病。
玄澈曾经答应她要给她发簪帮她打开箱子,可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这件事情也就搁置了。
祁琬卿一边想着这些事情,一边走进茶楼的一个雅间。
“师兄。”
祁琬卿一进门,就看到正喝茶的施文宣。
施文宣笑着看她手里的大包小包:“这是打哪来?”
因为是要与施文宣见面,所以祁琬卿没带侍女:“和嫣然师姐出去转了转。”
说罢,祁琬卿看向施文宣:“师兄特意寻我来可是有事?”
这个茶楼是他们常来的地方,施文宣能把她约在这里,想必四周已经做了部署,可以放心谈话。
“是想与你商量你之前所提的药浴一事。”
祁琬卿和施文宣一起研究药方的时候,祁琬卿提起过可继续尝试用药浴的方法帮玄澈改善睡眠,舒缓心境。
因为施文宣提起过玄澈的睡眠极不好,更是发现了他每每在遇到心绪不宁或者情绪波动较大时,有极大的概率会引发病痛。
玄澈之前就用药浴压制毒性,效果还是不错的。
“师兄觉得此事可行?”
“其实自打你上次提起,我和师父便一直有给殿下尝试。”
“那效果如何?”
“效果是有的,但太子府人多眼杂,我不敢太招摇,用太多太稀罕的药材势必会惹来怀疑。”
祁琬卿明白,以玄澈的身份,指不定有多少人憋着劲要他的命,若是知道了他此刻有了弱点那他就更危险了。
“我是想着,不若我们换一处地方去试试?”
“什么地方?”
“焚月山庄。”
“焚月山庄?
施文宣点头:“焚月山庄里有汤泉,正巧殿下最近一段日子不必常留尚都城,所以是个绝佳的机会。”
“那师兄来找我的意思是?”
“此番我要换几味药材,药性极强,可是针对毒这一块……你知道的,我不擅长。”
施文宣说的极为含蓄,他说的是药性极强,但是祁琬卿却明白了,哪里是药性极强,他分明是想加几味毒药才是。
此番来找她,估计也是让她一起跟着去,以防万一呗,她懂。
祁琬卿在缥缈峰这几年对药理医理研究颇深,尤其是毒性,甚至是比白浣也差不到哪里去。
“好,我随师兄去。”
施文宣本想着她会不会因为玄澈的事情扭捏,未曾想她却如此爽快。
“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
祁琬卿点头:“好,到时我与大师兄说一声便好。”
三日之后,祁琬卿随着施文宣上了去山庄的马车。
施文宣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祁琬卿,忍俊不禁。
“师兄想笑就笑吧。”
语气何其哀怨。
施文宣终于没忍住,咧开了嘴角。
“我是让薛焰给你做个易容,怎么做成个这个样子?”
祁琬卿想皱眉,但是整张脸皮被人皮面具绷得紧紧的,做不了任何表情。
她抬手挠了挠下颚:“我怎么知道?再说了,用得着易容吗?我住在山脚下的农家就好了,有什么事情也赶得过来,你瞧瞧现在这样,弄得我好难受。”
也不知道这薛焰是不是故意整她,祁琬卿感觉这里痒,那里痒,慢慢地好像浑身都痒。
“想过让你住在农家,但我担心药性如果反冲,再去找你怕耽误时间,所以还是跟着比较好。”
祁琬卿从袖间拿出一面小镜子对着脸照,越照火越大。
“薛焰到底都经历过什么?这么丑的面具也做的出来?”
话音落,马车外面传来薛焰的声音:“这面具哪里丑?只不过郡主生来便是美人,看不习惯罢了。”
“薛焰。”
“属下在。”
恭敬的语气让祁琬卿心里一颤,再回到尚都城之后,薛焰和薛燃对她一直都如从前一般尊敬。
“以后要改口,不能叫郡主,不然会露馅的。”
施文宣抬眼看了看祁琬卿,她脸绷着,做不了表情。
他本是一脸心疼,在对上祁琬卿的脸时……突然就笑出了声。
祁琬卿气急:“薛焰你看,都怪你。”
“好好好,都怪属下。”
马车行了一段时间,终于缓缓降了速度。
“这都快晚上了,施文宣你能不能守时一些?”
马车外响起玄澈的声音,祁琬卿神情突然就凝重了起来。
当然,只是心里凝重。
施文宣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迟到?
当然是因为薛焰做面具做毁了好几个,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施文宣带着祁琬卿下了马车,祁琬卿一眼便看到了马车旁边那个一身黑色衣袍的男子。
宽肩窄腰,风度翩翩。
察觉到玄澈在看她,祁琬卿赶紧低了头。
“施文宣你如今这是换口味了?”
祁琬卿眨眨眼,好想骂人。
施文宣看了看身侧的祁琬卿,上前一步将人挡在身后:“缥缈峰带回来的药童,给我做帮手的。”
玄澈“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药童?岁数大了点吧。”
祁琬卿深吸气,还能忍忍。
施文宣朝着祁琬卿偏了偏脸:“还愣着做什么?去把药材搬进去。”
薛焰和薛燃赶紧上前,三个人一起去马车上搬东西。
玄澈还是饶有兴致地盯着祁琬卿看:“我说施文宣,你这是不是和男人呆在一起时间久了,审美退化了?”
施文宣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祁琬卿的方向:“自是比不得太子府的宅院,百~花~齐~放~”
“啪!”
一只翠玉碗摔了个粉碎。
祁琬卿一脸慌张,赶忙俯身去捡。
当然,这只是玄澈从她有些慌乱的动作中判断出来的。
玄澈摆了摆手:“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