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不忍说下去,可祁琬卿却是继续道:“殿下是怕我会伤心难过,然后做傻事吗?”
玄澈没说话,只是垂下了眸子,毕竟他身上这毒不是一早一夕就能解决的,即便是现在有方法,可那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琬儿,我如今是个活一天赚一天的人,连我自己对自己都没有把握,我不能让你陪我一起冒险。”
“可你有问过我吗?”
施文宣在一旁看着:“琬儿,殿下只是不想让你跟着他担惊受怕,毕竟你……”
“可我是他的未婚妻子啊,他是死是活,我有权知道的不是吗?”
话一出口,玄澈猛地一拉祁琬卿,直接就把人箍进了怀里:“琬儿,你还要我吗?便是我如今活不久了,你也要我吗?”
祁琬卿红着眼从他怀里挣脱开:“分明是殿下不要我的。”
祁琬卿吸了吸鼻子,又继续道:“为什么一定会死呢?我们想办法治病不行吗?”
“治病的话,倒是有个方法。”
施文宣开口,玄澈猛地看向施文宣,眼神里满是警告。
祁琬卿看了看玄澈,又转过身看看施文宣:“是什么方法?”
施文宣接收到玄澈的眼神,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而玄澈和长公主也闭口不提,脸上神情也不好看。
祁琬卿回想林蓉蓉三番几次说出的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祁琬卿垂下眸子:“是不是……和林蓉蓉有关?”
玄澈动了动唇:“琬儿,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为何要以后说?殿下还有多少时间可以以后再说?”
“琬儿?”
祁琬卿说着,敛了脸上的神情,一双眸子里落了雾:“不就是……要娶林蓉蓉吗,既然能解毒殿下又何必纠结?”
祁琬卿的声音有些抖,也不敢抬头。
玄澈心里发疼:“琬儿,其实姑母他们现在用的方法还是见效的,我们可以试试。”
祁琬卿转头看长公主:“母亲,是真的吗?”
长公主点头:“见成效,只是需要时间。”
祁琬卿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施文宣的手腕:“师兄你内力极虚,这段时间不能施针,这施针的事情交给我吧。”
施文宣笑:“这算什么事,就凭你师兄我的体质,恢复内力还不是片刻一眨眼的事情?”
祁琬卿蹙着眉:“不许。”
施文宣一愣,突然就正色了起来,他抬手顺了顺祁琬卿的长发:“好了好了,我们琬儿是心疼我,我都知道。”
“你是我师兄,我当然心疼。”
祁琬卿说着,转头看玄澈:“那……殿下这段日子的施针就由我代劳了,殿下可有异议?”
长公主笑着走过去,把玄澈正在用的药方递给祁琬卿,然后揶揄地朝着玄澈挑眉:“殿下有异议。”
玄澈一愣:“姑母,我没有。”
长公主说着,俯到祁琬卿耳侧:“他能有什么异议,他的异议就是你代劳的晚了,应该早点。”
气氛松了下来,祁琬卿笑了,大家也都笑了。
片刻,祁琬卿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师兄真的没事吗?”
施文宣摆手:“放心,我估摸着也就是不想让我继续给殿下解毒,这动手的人大概也猜得出来是谁,所以倒不是真的想伤我。”
施文宣说着,站起身招呼祁琬卿:“对了,琬儿随我进来,我与你讲讲需要注意的事情。”
“好。”
祁琬卿跟着施文宣进屋。
施文宣的脸色顷刻就变了几分。
祁琬卿留意到施文宣的神情:“师兄,是有什么问题吗?”
施文宣点头:“有件事情我要与你说清楚,那就是殿下身上这个毒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
“可殿下说是有成效的,只要有成效,就说明这个方法还是行得通的不是吗?”
“这话不假,可殿下这毒不比之前的林墨,林墨中毒浅,所以很好恢复。”
施文宣顿了顿继续道:“可殿下不行,殿下这毒中的极深,想要彻底清除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那要如何?”
祁琬卿话一出口就明白过来了,她看施文宣:“所以说,若想解毒还是需要林蓉蓉是吗?”
施文宣垂着眸子,最后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祁琬卿其实心里早有心理准备的,她咬着唇,半晌:“无妨,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施文宣看着祁琬卿,心里发疼。
他上前怜惜地揉着她的头发:“只要师兄在,就一定会帮你想办法,就算那玄澈娶了林蓉蓉又如何,你仍旧是太子妃,我看他敢欺负你?”
祁琬卿本来伤心着,听到施文宣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殿下不会欺负我的。”
此时,外厅的长公主神情一样很严肃,似是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玄澈看着她:“姑母在想什么?”
“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就此打住,要不,澈儿撤回到邻城去疗伤吧,那边有莫家的人在,林家的手伸不进来。”
其实长公主想的事情玄澈也在想。
但玄澈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此番林家都已经开始对施文宣动手,那如果下一个会不会就是祁琬卿?
玄澈转头看向屋子的方向,然后朝着长公主道:“姑母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不若……调集一些人马过来。”
“那倒是也可以。”
“我之前一直顾念林墨,所以这府邸的暗线都没除,如今要是有需要的话,就除了也好。”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就开始了进一步的疗伤。
施文宣身上有伤,所以给玄澈治伤的时候他只能是在一旁看着指导。
这一日,施文宣仍旧在一旁看着祁琬卿给玄澈施针。
因着施针时需要屋子里温度极高,所以差不多一个时辰下来,祁琬卿已经是满头大汗。
“成了,今日就先这样吧,一会琬儿出来吃了药再睡下。”
“好。”
施文宣说着起身出了门。
而祁琬卿也打算起身去换身衣服。
祁琬卿身子不比施文宣,她本来身子就弱,几天下来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收了针,祁琬卿起身,结果眼前一黑,人一下子就摔倒在了玄澈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