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邸。
施文宣终于在深夜时分忙完回到自己住处。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一脸气定神闲的祁琬卿。
桌子上摆了一桌子施文宣爱吃的饭菜,可是施文宣有个习惯,那就是研制新毒或者新药的时候,一向都是只食清淡。
而如今,满桌子的大鱼大肉。
施文宣笑着看祁琬卿:“哎呦,我家琬儿今天怎么得空过来?不是一直在忙吗?”
祁琬卿给他夹菜:“师兄忙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啊?呃……就是四处逛逛。”
“四处逛逛?师兄不是跟我一起回来的吗?还有太子殿下?回来时我忙着帮母亲配药去,师兄可是连个人影都没见,我以为师兄是在忙着帮殿下做事,结果是出去玩?”
施文宣眨了眨眼睛,果然玄澈说的没错,这祁琬卿还真难对付。
“唉,你不是忙吗?我是想找你来着,但是想到你忙着就没叫你,怕打扰你。”
说着,施文宣坐下低头喝粥,以掩饰自己略带慌张的眼神。
“那师兄最近闲吗?”
施文宣喝粥的勺子一顿,隐约感觉自己好像被祁琬卿挖坑了。
“我……”
然而祁琬卿仍旧一脸淡然地给施文宣面前的小盘子里夹菜:“如果师兄这边忙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准备我们去缥缈峰吧。”
“还……没忙完。”
“嗯?师兄最近不是很闲吗?”
施文宣摸了摸鼻子:“也就这几天是闲的,过几日还要忙的,对,还要忙的。”
“林墨的伤已经好了,林家的案子交给殿下就成,要紧的卷宗和证据也都齐了,师兄还留下做什么?”
“呃……是师父,师父还给了我一些任务,我总得完成不是?”
“母亲?”
“对。”
祁琬卿看着施文宣,她要是信他就出鬼了。
想到此,祁琬卿又夹起一块鸡肉:“师兄多吃些,这可是你最爱吃的。”
施文宣脸上有些尴尬地笑,接过鸡肉放到盘子里,却一口都没动。
——
后半夜,祁琬卿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喝茶。
“郡主,施公子往殿下的院子去了。”
祁琬卿神情一顿:“果然有问题。”
施文宣的反常举动让祁琬卿很是奇怪,晚上祁琬卿特意给施文宣准备了一桌好菜,可施文宣基本没怎么吃。
祁琬卿了解他,他只要是进出药房期间,都不会吃太油腻的东西。
所以也就是说,他这一阶段每日都在药房?
又或者,在研制什么新药?
可依着施文宣的性子他有什么新药都会拉着祁琬卿一起分享,如今竟是瞒着她?
鹿竹进屋把祁琬卿的茶换成安神汤:“太晚了,郡主不能再饮茶了,喝了安神汤赶紧睡下。”
祁琬卿抬头看向鹿竹,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情:“那个小丫头如何了?”
“郡主放心,小丫头好得很,刚刚奴婢去给她送药的时候她还在哭呢,说是郡主大恩,竟是对她一个下人如此爱护。”
祁琬卿摇了摇头:“小丫头倒是容易知足,我今日真的想宰了林蓉蓉,可她口口声声说她可以救殿下,鹿竹……”
祁琬卿说着,脸色严肃:“我总觉得殿下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可是大家又都不肯与我说清楚。”
“郡主别多想,殿下一直和林家有往来,许是和林家小姐接触多了怕您多心,所以才瞒着您吧?”
祁琬卿觉得还是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每个人都怪怪的。”
“郡主不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总要先休息的,您要是不睡觉,那明日可是没有精力再查事情了。”
一听这话,祁琬卿也连忙坐回到床边:“你说得对,我得养足精神再说,不管他们有什么古怪,我总得有体力去查。”
“就是,所以郡主赶紧躺下睡觉,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说。”
——
而此刻,玄澈的院子里,施文宣正在给玄澈施针。
玄澈脸色极其难看,额间满满都是细汗,可却仍旧闭着眼一声不吭。
长公主在一侧默默看着,手心里捏着一把汗。
半个时辰过去,施文宣开始收针。
随着一根一根金针取出,玄澈的神色也开始慢慢恢复。
长公主一脸担忧:“澈儿你可有什么感觉?”
玄澈摇了摇头,然后看施文宣:“你那边怎么样了?”
“没事,如你所说,琬儿聪慧,今日八成就是去堵我去了,若不是我先回去一趟,怕是就被这丫头看出破绽了。”
玄澈点了点头,然后又看长公主:“姑母放心,这毒性果然压制了许多,心口也不是那么闷痛了。”
施文宣亦是一头汗,脸色也有些苍白。
“琬儿这丫头果然有天分,金针入穴之法便是我都有些吃力,她愣是给林墨解毒用了那么久。”
施文宣说着,突然发现玄澈正看着他,眉头也一直紧紧皱着。
“殿下为何如此看我?”
“这金针入穴,对施针者来说是不是很累?”
施文宣服了一颗药丸稍加调息之后才点点头:“岂止是很累,简直要命了好不好?金针入穴之后,施针者是要耗内力的,这一次施针,没个几日是调整不过来的。”
“如此严重?”
“那可不,所以一般情况我们是不施针的,尤其是解毒的针法,真的很耗内力。”
长公主在一旁看着玄澈,知道他的意思。
“你放心,琬儿她自己有分寸的。”
话是这么说,可祁琬卿那段时间几乎是天天给林墨施针治病,难怪他几次见她脸色都不是很好。
可他,那时候竟然还一次又一次地跟祁琬卿发脾气。
而施文宣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玄澈在担心什么,他起身也是拍了拍玄澈的肩膀:“师父说的是,那丫头鬼的很,断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殿下,院子外有暗卫。”
是薛燃的声音。
玄澈一下子警惕:“什么人?”
薛燃顿了顿:“像是……郡主的人。”
众人一愣,随即长公主深吸一口气:“无所谓,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她早晚要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