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取笑的裂桃髻姑娘(1 / 1)

回想起年轻时候,最令人怀念的是那时候的临摹帖。如今的八坂俱乐部,当时是有乐馆,森宽斋先生开创的如云社就在那里。每月的十一日,京都的画家们在此云集,气氛祥和地彼此交流。席上照例一定有寺庙或街上的好事者拿出七八件过去的名画作为参考,我们就拼命地将作品临摹下来。当时我们还去看祗园祭的屏风祭,大家打听着“今年应举的画会在哪里”“山乐的画会在哪家”,然后跑去临摹。

八坂先生的绘马堂也去过。北野的《杨贵妃图》,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时颜料的颜色还十分鲜明,如今已经彻底回潮了。

我十三岁时,进入位于现今京都酒店的府立绘画学校学习,一年之后,转入铃木松年先生的私塾。

松年先生的私塾与其父亲百年先生的私塾联合,在圆山公园藤棚的料亭“牡丹畑”分别在春秋季节举办一次作品公开会。

开会的时候,会场铺着红地毯,画师在陈列着的扇子、短册、彩纸等素材上作画,来的人每个都要简单画点什么。

松年先生的私塾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姑娘,分别叫作竹园和梅园。三个梳着裂桃髻的年轻姑娘并列在红地毯上。

“这岂不是松竹梅吗?”半开玩笑地,我们成了“著名人物”。春天的圆山,三个梳着裂桃髻的姑娘站在红地毯上,在期望的即兴画作上淡淡描画的场景,已成逝去的风物,如今回忆起来只能空叹一声。竹园小姐后来不幸夭折,梅园小姐是绘画专门学校中井宗太郎教授的姐姐,如今还健在。回想起来,这些画面如同放映的走马灯,又如无穷无尽的画册展开在眼前。

(昭和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