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故事(1 / 1)

再看睿睿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装出一副不曾听过这故事,不时地问晓希“为什么灰姑娘的姐姐这么坏?王子会不会来找她?”

要知道,这故事,睿睿背得很熟,他完全知道故事的套路,这小鬼!

想着睿睿的鬼头鬼脑,慕清尘勾起笑意,不管如何,他得谢谢这小鬼头。

见时间差不多,晓希哄睿睿睡下,起身离开睿睿的房间。她刚走出房间,便闻到一股烟味,不用抬头去看,也知道慕清尘留下的烟味。

“我送你。”看晓希出来,慕清尘走过去,淡声说道。

“不必了。”晓希淡淡地回道,面容上除了疏离还是疏离,慕清尘很不喜欢晓希的冷漠,他看着晓希转身走下楼,原本碎了的心突地又被利器戳痛。

“宁晓希,我们谈谈。”他大步追上晓希,一把拽住晓希的手腕。

“慕先生,请自重。”晓希厉声回道,她瞪着慕清尘,手使劲地从慕清尘手心抽出,却被慕清尘拽得更紧。

或是慕清尘拽得她很痛,晓希痛得双目发红。

“慕先生?”慕清尘不悦地反问,“希希,你需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吗?”

“那我该用什么语气和你说话,你告诉我?”晓希冷笑地反问道,“不知道是不是慕先生的记忆不太好,忘记我是杀害你妈妈的凶手。”

晓希的冷嘲,听得慕清尘难受,他愣愣地看着冷若冰霜的晓希,“是,我该记着。这三年里,我就该时刻提醒自己,你是杀人凶手,而不是该......”

想着,慕清尘自嘲地笑笑,而不该等她。

“既然慕先生心里明白,还是放开我的手。”晓希忽略慕清尘眼底的痛意,冷笑地说道,她若是再敢对慕清尘有所念头,这监狱怕要进第二遍。

说完,晓希又欲用力地甩开慕清尘的手。

慕清尘一用力,将晓希拽入他的怀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体香,都是彼此记忆深处的爱。

晓希猛地觉得在梦里,她还和慕清尘相爱时。

“希希,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慕清尘低声说道,他看着她的双目,柔柔地又道,“好不好?”

这般地求着,慕清尘不想什么尊严,他只想晓希再爱他。

“你觉得那?”晓希噙着冷意,反问道。

“我们三年前就完了。”

晓希狠起来很狠,慕清尘知道,可是他总想晓希对自己不一样,她爱自己如同他爱她的。不管对方做了伤害彼此的事,都不会放开她的。

可原来,只有他是这么想的。

“慕清尘,我和你没有以后。”晓希淡声说道,三年了,她以为自己不喜欢慕清尘的怀抱,可在他怀里,她想哭。

她想问他,为什么不信她?为什么要让她坐牢?

“睿睿,他想妈妈回来。”慕清尘又道。

晓希看着他的双目,淡声回道,“睿睿的抚养权,我会同你争的。”

慕清尘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发现他和晓希的关系破裂的厉害,根本不是言语能弥补的。再看着晓希的双唇,带着怒气的面容,他低头直接吻了过去。

他想,很想她。

被慕清尘吻住,晓希又气又恼,他当自己什么,想要便要,不想要就扔进监狱。晓希张开口咬住慕清尘的双唇,慕清尘吃痛,放开晓希。

“慕清尘,我不会再爱你,不会!”说着,晓希双目底的眼泪滑出来,她的手从慕清尘手心逃出。

慕清尘看晓希的手从自己的手心溜走,他想抓住,朝前一拽,却是拽空。

晓希快步走下楼梯,鞋子碰到地面的声音敲打着慕清尘的心,三年的牢狱,他知道晓希的恨,可当时的证据指着晓希,他托了很多关系也无能为力。就是他信她,又能如何?他只想等着她出来,他们重新开始。

可他与晓希,回不到相爱的那年。

“晓希。”慕清尘站在楼梯口,唤了声。

晓希没有转身,她急急地走出大门,那声“晓希”她似乎没有听见,只知道她要离开这里。若不是睿睿,晓希想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见慕清尘,哪怕是当做陌生人,她也不要看见。那日他结婚或是爱上别的女人,她都不要听见与他有关的事。

不是不爱,是爱得太深,不如不要爱。

晓希回到楚子辰的住宿,已经十点,从慕清尘的公寓过来,她一个人在外游荡将近二个小时。等着到了住宿门外,再抬起头看着房门,才发现她到家了。

门在晓希欲要掏钥匙被打开,晓希抬起头看到一脸焦急的楚子辰。

“不是去看睿睿?怎这么晚回来?”楚子辰焦急地问道。

晓希摇摇头,疲惫地躺在沙发上。

“你见到他了?”楚子辰试探道,他想来想去,晓希迟回来的理由只有慕清尘。

“嗯,睿睿让我和他回去,我去了。”晓希淡声说道。

“他有没有欺负你?”楚子辰跟着问道。他说完,发觉自己错了,晓希爱着慕清尘,慕清尘爱着晓希,他们之间有什么怎是欺负?

“没有。”晓希回道,他看着楚子辰,又说:“我没事。只是一个人在外面逛了很久。”

“哦。”楚子辰也不再多问。他想起一事,走到房间拿出一套衣服放到晓希面前。

“周氏举办酒会,这是周太太给你的。”楚子辰说着,看着晓希的表情。

晓希瞧着盒子里极其漂亮的礼服,出席宴会的礼服她整整有五年没有,像这样高贵的衣服,也不是她现在能消费的起。

“不去吗?周太太说,请了宁天策。”楚子辰又道。

“她想怎样?”很多事不用讲明,彼此都清楚。安静是她的妈妈,晓希自然有她的照片。

“她想帮你。”楚子辰回道,“希希,其实她很后悔将你留在宁家。”

楚子辰将事情挑明,晓希也没有必要再掩饰下去,她挑起笑意,冷笑道,“她回来是为了帮我?”

那他们害的时候,安静你又在哪里?为什么非要她受了伤害,他们才会知道保护她。

“我不需要她的帮忙。”晓希冷声说道。

“希希,以你的实力......”楚子辰想说,没有周氏的帮助,斗不过宁天策。

“安家是她的东西,她本就该夺回来。”晓希回道,夺回宁家不是帮她晓希,而是安静自己该做的。

“嗯。”楚子辰听懂晓希的话,“希希,她不管怎样都是你妈妈?”

晓希没有说话,在楚子辰以为她不想回答时,又听晓希说,“我知道,可是有时候心里的痛很难痊愈。他们给的伤痛太深,在监狱里那三年,我恨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很多次真的想死。”

听着晓希说着,楚子辰亦是难受。

“希希。”他轻唤道。

“子辰,我想我现在懂你那时候的痛,但我不是你,不喜欢将痛藏着,伪装得喜欢不喜欢的。他们害过我,我也忘不掉,若是他们不落魄,我想这恨化不掉。”

她的狠心在那三年里一次次地坚定,若是不被人欺负,只有自己站在高处踩着别人。

楚子辰懂晓希的意思,他是从卑微中走来,不,甚至比卑微更没有自尊,所以很懂晓希此时的心情。

周氏有实力与宁家比拼,所以宴会的举办,当地的商家或是政界官员被邀请都准时出场。晓希是跟着楚子辰来的,她来的不早也不晚,恰好地出席,当没有穿周太太给选的衣服,而是一身黑色礼服,不过耀眼,站在众人间袅娜的身材却也不能被掩盖。

宁天策的出现没有人意外,周氏成了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前几次投地皮,都被周氏抢走。他输了钱也输了面子,若是不来这里一遭,晚上怕是难以入睡。况且,知己知彼,方能战胜。

在宴会上,宁天策一眼看见喝着红酒的宁晓希,他怔了下,没有料到晓希的出现。

晓希倒是举杯对宁天策大方的一笑,笑意里带着敌意和恨意。

宁天策怕晓希看到慌乱,他感觉到晓希是来报复的。转念一想,晓希手中没有钱与权,凭什么与他斗?那个楚子辰吗?不过是靠女人吃饭的男人,听说他刚攀上周氏千金。想此,宁天策不屑。

而来参加宴会的人本来已经将晓希忘记,三年的时间能将一个人淡忘。看到晓希对着宁天策笑,他们猛然想起被宁天策赶出宁家,又被送进监狱的宁晓希,顿时场上对晓希开始议论起。

流言蜚语,晓希不是没有听过,她敢出现就没有怕过别人的嘲讽。

被人注意着,宁天策怕失了面子,拿起红酒杯,朝晓希走去。

“希希,工作找的怎样?需要我帮忙吗?”宁天策笑着回道,他的话一半真心,一半是讨个好名声,宁晓希杀了他的妻子,他也是称职的父亲。

晓希冷笑,她出事可不见宁天策帮她半分,之前不明白二十年来对她宠爱的宁天策为什么会狠心待她?原来她并不是宁天策的亲生女儿,当她的身世被宁夫人揭露,在宁家也没了她的地位,宁天策不再念什么亲情。

“谢谢宁先生的关心,我现在在周氏工作。”晓希淡笑着回道。

虽然知道晓希会拒绝,可宁天策听着不悦,他并不觉得自己亏欠晓希什么,曾将晓希当作亲生女儿疼爱,只是到最后知道晓希不是他的女儿,他才觉得自己被安静摆了道。当初的安家并没有外人看到的光鲜,若不是他的出手相助,把持大局,安氏就会被人吞没,而他也因救了安氏,成功地娶到安静。

事事难料,他得到安静,得不到安静的心。安静会和别人生下野种,丢给他抚养,更想着他将之后的宁氏传给晓希。这口气怎咽得下?

“希希,你阿姨的死你也付出代价,以后行事考虑仔细些。”宁天策淡声教训晓希。

三年,晓希入监狱,宁天策有不可推辞的责任,因为表面的证据对晓希不利,他认定是晓希杀的,用财力和势力不许慕清尘为晓希的事奔波。从得知宁夫人被晓希杀害的消息后,他觉得晓希该进监狱吃些苦头,而不是胡作非为。

他从知道晓希不是自己的女儿,从知道晓希和慕清尘相爱,认定晓希**慕清尘故意报复自己,到之后晓希杀害宁夫人,他更确切是晓希的错。

宁天策的教训,晓希不屑,但是这么多人看着,表面的功夫总不能输给宁天策。“我会像宁先生学习。”

“以后别再缠着清尘,不管怎么说,他是你哥哥。”宁天策正声说道,他没有故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所以四周的人纷纷看向晓希,想三年多年晓希和慕清尘的婚礼,晓希杀害宁夫人二件事足够震撼整个市区。

宁天策还当晓希不清楚自己的身世,晓希发现宁天策很怕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一事被说出。

“宁先生,你弄错了。希希没有一个叫‘慕清尘’的哥哥。”晓希欲要回话过去,人群外传来女子冷厉的声音。

声音对宁天策来说很熟悉,晓希知道来人是谁,没有立即扭头去看,她抿了口杯中的红酒,看着慢慢走来的安静。

安静这次没有坐轮椅,她被周先生扶着,一瘸一瘸地走向宁天策,想她装了假肢,才勉强地站立行走。

“你!”虽然已过二十多年,但是安静的容貌宁天策仍记在脑海里,加上安静保养得很好。宁天策震惊地看着安静朝自己走来,他不由地向前走去,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是安静。

“宁总,别来无恙。”安静淡笑着,对宁天策说道。她的容貌和晓希很相似,连着说话的语气都相似。

“什么时候回来的?”宁天策问道。

安静不回答宁天策问题,而是看向晓希,她冷笑,“多谢宁总对希希的照顾,没有辜负我爸爸的遗言。”

那时,若不是为了父亲,安静绝不会嫁给宁天策,她性子执拗,深爱着她心里的男人,在与宁天策结婚前夜,把身子给了心爱的男人。当父亲死了,她不再想留在安家,心一狠,与宁天策摊牌,要与他离婚。

宁天策当然不同意,他说便是安静死了,也不会放安静离去。

安静觉得自己与一个不爱的男人生活,每日度日如年,便与男人约定时间,在闺蜜的帮助下,连夜逃掉。本想带走晓希,但是她抱晓希出门时,晓希大声哭泣,她怕惊动宁天策,只好将晓希放回,立即跑掉。

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离开宁天策,和她喜欢的男人生活。而晓希,她想自己留下的安氏足够晓希生活,宁天策也以为那是他的女儿,定会对晓希好。再后面,她和他出了车祸,她想回来都没有机会。

“安静。”宁天策听安静这么说,颤了颤身子,安老先生待他是好,将安氏托给他,而他因为安静离自己而去,直接将安氏划到自己名下,自那后有了宁氏,听不到安氏的名字。

“希希,过来。”安静不理会宁天策的唤声,她伸手对着晓希说道。

晓希不管安静曾为了爱情丢下自己,现在她们对付的人是宁家,她得依靠安静。

安静牵着晓希的手,面对着众人。

场上很多人不识得安静,也有对安静觉得熟悉的,也有听了宁天策话才想起这就是传言病死的安静。

“各位,今天请大家来参加这个宴会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周氏以后更好的发展,还想告诉大家一件事。我是宁先生对外宣称已死的妻子--安静,这是我的女儿--晓希,而我的女儿与宁先生没有半点关系。”

安静说完,宁天策面色发白,他没有想到安静会将晓希的身世说出来,这是一顶绿帽子,压得宁天策透不过气。

他不将安静与人私奔的事说出来,一半是为了面子,晓希不是他女儿的事说出去也是为了面子,如今被安静撕破伪装的面具,他有些无处可逃。

“晓希不是宁天策的女儿?”场上立即有人惊讶地说道。

安静不介意这个秘密说出来,外人怎么看她,她回来唯一做的事是给晓希幸福。

“希希是我和我深爱的男人的爱情结晶,虽然他已经死了。”安静跟着又道,她说完有些悲伤,身旁的周先生立即轻拍着安静的肩头,安静朝他笑了一眼,告诉他,自己没事。

听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死了,晓希怔住,不解地看着安静,再想起安静说她出了车祸,脚才残掉,难道是车祸死掉?

“所以,以后宁总不要用父亲的语气教训我的女儿,你没有资格!”安静顿了顿,看着宁天策厉声说道。

“安静,你要和我作对?”宁天策恼了,他该早知道,这周氏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是我要与你作对。当初你跪在我爸爸床前说过会对他安家的人好,你如今又是怎么做的?希希被人害得失去未婚夫,你不分青白将她赶出宁家。不,不是宁家,是我安家的老宅。宁总,你做的事老天都在看着,就算我安静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爸爸可是将你当做儿子,你对她的外孙女做出逼人绝路的事,可是想他老人家从底下爬上找你。”安静说得气愤,双目狠狠地看着宁天策。

她更不该宁天策回话的机会,随手拿过桌上的水杯砸向宁天策脚边,“宁天策,你得了安氏不够,要将我姓安的逼死吗?还是欺我安氏无人,做些背信弃义的事!”

也不管当初安静和宁天策之间谁对的多,谁错的多,安静一番话直接让听着的人对宁天策有看法。谁都知道宁天策靠安氏起步,没有安氏就没有宁天策的今日,而宁天策对安家人赶尽杀绝,是说不过去,就算晓希不是他的女儿,就算晓希犯了错。可欺负人家一个孤女,实在可气。

“宁先生,我不是你的女儿,为什么还阻止我和清尘的事?为什么要说我**你的儿子?”晓希趁机对宁天策笑着说道,,她的一番话让众人想起晓希和慕清尘的婚事,当初宁天策为保慕清尘,是晓希不知羞耻**自己的哥哥?现在看来,宁天策早知道晓希不是自己的女儿,却对外说是晓希不要脸,可见宁天策是忘恩负义的人。

再一想,那慕清尘比宁晓希大六七岁,宁天策在慕清尘是他儿子事上没有说谎,那宁天策很早就与宁夫人一起生下慕清尘。

难道这宁天策瞒着有孩子的事,骗了人家安静?

事情一点点地明白,场上大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人,听得安静和晓希的话,对宁天策正直儒雅的形象顿时扭曲。

这么多年来,宁天策没有比今日被人“杀得措手不及”,他又恼又怒,碍于这么多人,知道自己不冷静再发怒,肯定被指责。这里的人他不能都给得罪了,这周氏又是冲着他来,他必须得稳住阵脚。

“赶走”宁天策,四周看戏的人也慢慢散开,周先生和安静相拥着对着晓希笑。

“谢谢周先生和周太太的宴请,我有事先走了。”晓希淡淡地说道,安静虽帮了她,可是在心里她不能忘记安静丢她一人在宁家。

一个狠心的母亲,再是努力弥补这心口的伤都是无法痊愈。

安静眸底的光顿时黯淡下去,她知道晓希对自己的恨,想开口留下晓希再同自己说说话,被周先生拦住。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给她点时间接受。”

安静含着泪光看着周先生,她年轻时为了爱情丢下自己的女儿,那时候想过有天回来接走晓希,后头的车祸,她失去爱人,失去这只脚,因为心里的伤痛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很多年。

而将她拉出深渊,一直给她鼓励是她现在的丈夫。

晓希出了酒会,她走到酒店大堂时,看见周子安挽着楚子辰的手臂迎面走来,若是说挽着有些牵强,楚子辰对周子安的主动有些厌烦。

他们看见晓希出来,楚子辰立即拿开周子安的手,他慌乱地走向晓希,唤道:“希希,怎么出来了?”

“嗯,有点不舒服,想早些回去。”晓希回道。

二个人说着,周子安跑上来,伸手拉住楚子辰的手,“你跑这么快干嘛?还放开我的手,我们一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周子安说着,挑衅地看着晓希。

对晓希来说,周子安是小孩子的脾气,用言语宣示自己对楚子辰的主权。

“周子安。”楚子辰恼怒,他扯开周子安的手,周子安笑笑,又抓住他的手。“你答应我陪我的,不许反悔。”

晓希看着周子安灿烂的笑容,突觉得她真的与自己很像,她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