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雪很是坚强,一开始什么都不肯说,即使给她上了刑具,她也嘴硬的不改口,但是慎刑司的人却开始拿了她的家人威胁了她,她不得已终于是说了出来。
审问她的时候,只有颜寒跟岚月,毕竟此事是跟岚月有关的,颜寒很是上心。
“说吧,是谁指使的你。”
阳雪看着他们两个,眼里都是怯懦。
“回皇上,是苗贵人。”
颜寒瞳孔瞬间放大,他怎能相信是苗水仙会自己伤害自己。
“你且休要胡说,哪个做母亲的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阳雪咬了咬嘴唇。
“奴婢不敢说谎,确实是苗贵人命奴婢诬陷淑妃的,苗贵人身子虚,怀孕的时机也不是太好,所以太医们都说苗贵人腹中的孩子是拖不到足月生产的,本来到了三个月的时候苗贵人的脉象已经很虚弱了,若不是太医熏了艾,苗贵人现下恐怕早已自然小产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昨日太医说苗贵人的孩子已经到了大限了,苗贵人没了法子,便想到用此法来嫁祸给淑妃,这法子好像是...是...”
她支支吾吾的一直说不口,只怯懦的看着颜寒。
颜寒没了耐性,吼道。
”是谁,快说,有朕在这里,你怕什么?!“
阳雪俯下身来。
”似是皇后娘娘出的法子。“
此话一出,不光是颜寒,连岚月都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在他们的眼里墨雪月一直都是最为贤良淑德的。
颜寒极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喃喃的说道。
“你可知道污蔑皇后那可是大罪。”
阳雪抬起头看着颜寒。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还请皇上明鉴。”、
岚月明白颜寒的为难之处,她握住颜寒的手。
“皇上此事不过也是阳雪的猜测,若是她真有了什么真凭实据,也不会说是似乎啊,皇上先听她如何说吧。”
阳雪抿抿嘴。
“奴婢确实只是猜测,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但是皇后来我们宫里的次数最多,每次同我们小主说话都是将人差出去的,我们小主一向都是最为朴实的,没有半分的心机,所以奴婢想此事应当是皇后挑唆的。”
颜寒攒紧拳头。
“你倒是敢说,皇后一直都是稳重自持的一个人,怎会有那种歪心思,朕看你就是在污蔑皇后!”
阳雪颤抖的跪在原地,什么话也是说不出来。
颜寒冷峻的看着她。
“好,你不是喜欢说话吗,那朕便成全了你,”
他将刘公公唤了进来,
“给她灌上哑药,免得再让她乱说话,至于她的家人,女的一律变卖为奴,男的一律发配边疆。”
听到这,阳雪瞬间激动了起来。
“皇上,您说过会放过奴婢的家人的,”
见颜寒并不理她,她便爬到岚月的脚下,恳求道,
“淑妃娘娘您一向最为友善,求您跟皇上说说放过奴婢的家人吧,无论奴婢受什么处罚都是可以的,可奴婢的家人都是无辜的啊。”
岚月明白颜寒这是想让阳雪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责。
“你残害苗贵人腹中胎儿本就犯了死罪,你不但没有任何的反思,竟还嫁祸给了他人,这些罪过加起来本是要株连九族的,但是皇上仁慈,留了他们的性命,你应当要感恩。”
阳雪瞬间明白了颜寒的用意,她想说话,却为时已晚,几个太监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将哑药灌进了她的嘴里。
喝下药的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呜呜的流着眼泪,眼里满是愤恨。
颜寒沉闷的看了看她。
“将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岚月握住颜寒冰冷着的手,她明白他的害怕,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颜寒该如何收场。
“皇上,都过去了。”
颜寒拍拍他的说,语气温柔的说道。
“你可能明白我?”
岚月笑道。
“那是自然,臣妾知道皇上自有自己的难处。”
颜寒站起身来,回忆起了过往。
“水仙的爹爹曾经是我手下办事之人,一直都是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后来却为了我失去了性命,他死前最后的一个心愿便是要我照顾好水仙,我本想给她说门好些的亲事,但她不肯,执意要跟着我,”
他轻叹一口气,仿佛在怪责自己,
“我可以给她名分,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我唯独不能给她爱情,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是受了许多的苦,所以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去问责她,他爹爹是为我而死,单单就这一份恩情,我就不能做了兴师问罪的事情。”
岚月走到他的身旁,挽住他的胳膊。
“苗贵人跟了皇上这么多年,总归是有些情分的,剩下的事情交给妾身吧,皇上且放心,臣妾定会处理好的。”
颜寒笑着将她揽在怀里。
“幸好有你在。”
在房内的苗水仙颤抖的蜷缩在床上,她不知道阳雪会不会将她供了出来,若是让颜寒知道了此事,他会拿自己如何呢。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她以为是阳雪便高兴的惊呼一声。
”阳雪,可是你回来了?“
岚月走到窗前,笑道。
“苗贵人,你可好些了?”
虽是真心的问候,但这样的情境下,苗水仙还是有些慌乱的,她想起身行礼,却被岚月拦了下来。
“你刚小产完,身子应当是不太行的,不用行礼了。”
苗贵人应和一声。
“这么晚了,不知淑妃娘娘过来,所谓何事啊?”
岚月自顾自的坐在了她的床头。
“皇上审问阳雪的时候,本宫就在旁边。”
听到这,苗水仙急忙拉住岚月的胳膊,语气灼灼的问道。
“那她现在如何了?她有没有.....”
“有,”
岚月明白她要问了什么,
“但她现在已经被喂食了致哑的药物,现下怕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苗水仙不知如何面对岚月的这一番说辞,她虽是怕阳雪将自己说了出来,可那本就是自己指使她的,她也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岚月见她如此反应,继续说道。
“但她什么也说出来了,皇上也什么都知道了。”
苗水仙慌乱的看着岚月。
“那皇上....”
岚月轻哼一声。
“皇上既然给她吃了哑药,你也应当知道了皇上什么意思,此事是阳雪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你也别想着别的,好好想着身子就好了。”
阳雪怎么也想不到,颜寒会护着她。
“皇上怎么会....”
岚月站起身来。
“通过此事你也应当知道皇上内里还是在意你的,他念着与你爹爹的情分,所以不会将你如何,他也不会让阳雪出去乱说了什么话,所以你不要再觉着皇上不在意你了,你日后恪守好自己本分,皇上自然会念着你的好。”
苗水仙缩在被子里,呜呜的的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难过什么,许是为了阳雪,也许是因为颜寒竟然会站在她这一边。
岚月看着她,悠悠的说道。
“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门外是等着她的颜寒,她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满脸都是笑意。
颜寒笑着看向她。
“刚才有句话你说错了啊,这世上现下我只在意你。”
岚月笑着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此时的他两满脸都是幸福。
听到阳雪已经被处置了,墨雪月松了一口气,此事可是她让苗水仙做的,现下没有了忧虑,她终于是没什么可怕的了。
她让奶娘将庆初抱了过来。
“我的小庆初真是可爱,日后啊,你可是嫡长子了,这世上哪个肚里出来的都没有你尊贵。”
彩月在她身下给她按着脚。
“是啊皇后,现在我们宫里终于有了盼头了,大皇子也是有福气,能跟着皇后。”
墨雪月看着他稚嫩的小脸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说出来啊你可能不信,当初着宁常在怀着孕的时候,本宫便知道,这孩子必然是要本宫来抚养着的。”
彩月笑道。
“是啊,皇后娘娘如此尊贵,谁不想跟着呢,不过皇后娘娘您也别掉以轻心,翰林殿里的那位鬼心思多,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墨雪月轻蔑一笑。
“就凭她?一个蒙古进献而来的?她的弱处在哪里本宫早已一清二楚了,若她敢做了什么事,看本宫如何修理她。”
其实墨雪月早已知道了荆安然并不是荆安阳,自从上次看到荆安然见到米娅时的神情,墨雪月便知,她两肯定有了什么不得了的关系。
所以她便暗中派人查了,她这才知道,这荆安然竟是顶替而来,若这荆安然敢轻举妄动,她一定让那米娅去恶心了她。
这时,宫内的侍婢突然来报。
“皇后娘娘,宁常在求见。“
皇后摸了摸庆初的脸蛋,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
彩月看了看她。
”许是为了大皇子吧。“
墨雪月看了看窗外。
”去跟她说天色已晚,本宫已经睡下了,夜深露重,你让她早些回去吧。“
侍婢应和一声便走了出去。
听到墨雪月的推拒,婴宁并没有放弃,自从这孩子出生,身为生母的她,可一眼都没见着,她怎么能就此放弃。
”还请皇后娘娘让妾身见见大皇子吧。“
侍婢见着她那个样子,不耐烦的说道。
”宁常在还是先回吧,皇后都已经睡下了,你如此纠缠,也改变不了什么。“
婴宁跪下身来。
”求姑娘通融一下,若是皇后娘娘不见,妾身也就不起来了。”
侍婢没了办法,便进去通传。
墨雪月一听,心里没有半分的怜惜。
“让她在外边跪着吧,跪久了也就回去了。“
侍婢犹豫的应和一声,便没再管她。
过了一个时辰,彩月去倒水,看到婴宁还跪在那里,瞬间起了恻隐之心。
”皇后娘娘,那宁常在还在外边跪着呢,您不如去见见她?“
墨雪月将庆初交到奶娘的手中。
”罢了,就见一见吧,也好让她死了这份心。“
说完,她便让奶娘将庆初抱走,而后让彩月给她拆了发髻,换上寝衣,假装刚睡醒的样子。
见到墨雪月,婴宁也是开门见山。
”求皇后娘娘让妾身见一见庆初吧。”
墨雪月重重的打了个哈气。
“宁贵人原来是为了此事啊,你看这天色已经晚了,庆初想必已经睡下了,这小孩子睡眠浅,若是被吵醒了,怕是许久都哄不好,不如你改日再过来?”
婴宁听闻此言,也没打算就这样放弃。
“皇后娘娘你且放心好了,妾身是庆初的生母,很快便会将他哄好的,妾身从他出生便没见过他,所以妾身只是想见他一见。”
墨雪月本就疲于应付,她还如此多的话,倒叫她心烦起来了。
“不是本宫不愿,只是我们应该为大皇子着想嘛,不如改天吧。”
婴宁已经过来了,怎会就这样被推了出去,
“皇后娘娘,妾身真的很是思念他,求皇后....”
“本宫与你说了那么多好话,你是不是听不进去!“
墨雪月见她如此的百般纠缠,终于是忍不住了,
”你且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个妾侍,而庆初可是嫡长子,你有什么身份敢在这里直呼其名。“
墨雪月还是第一次对她如此的疾言厉色,婴宁瞬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妾身只是....“
墨雪月冷峻的看着她。
”庆初现在可是记在本宫名下的,即使你生了他也不该与他多接触,本宫是何等的身份,你又是何等的身份,难道你要告诉他他的生母是一个奴婢出生的贵人吗,告诉你从今日起,本宫便是他的母后,也是唯一的母后,日后你休要再来这里纠缠。“
听到她的这一番话,婴宁才明白,自己的身份在这宫里是有多么的不堪。
墨雪月站起身来。
”彩月,送客。“
说完,她便走向了里屋。
婴宁缓缓地站起身来,她怅然若失的走在路上,难道此生她真的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吗。
见到她这个样子,春喜有些担心。
”小主,你没事吧,这次许是皇后娘娘心情不好,不如改日我们再过来瞧瞧。“
婴宁感受着雨水一点点的滴下来。
”春喜你看,下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