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伊，你知道是谁做的事吗？”我问。

我们从洗手间走出来，离职员室只有一段路。

“汪…”它低着头，然后向职员室的方向走︰“汪汪！”

回复光明的走廊是多令人舒服，我嗅着消毒药水的味道，以确认还是在医院里。

“小超，我们跟着走吧…”我发现脚下有只赌气的小圆球。

“…比！”小超鼓起嘴脸走上前。

说起来，刚才在走廊遇袭时，碰到它也没有平时那恶心不安的感觉…

我跟着两只小家伙后面，一直走到职员室。小伊的毛发也变回棕色，是一般属性的样子。

它跳上职员桌，指指鼠标。

“是要我用计算机吗？”我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来。

它在显示器上指手划脚，我依照它的指示，打开一个又一个的图像。

“汪汪！”

“这是…”我紧皱眉头︰“刚才在镜子里的少女…？”

生死登记处

姓名：林子玲

死因：——

这是…

——医疗事故

生死登记处

登记编号︰AU 3759

死亡日期及地点︰20XX年8月Z日

姓名：林子玲

性别︰女

年龄︰26

死因：医疗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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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事故与闹鬼事件…有甚么关系？

我看着计算机，一再思考。

哒哒哒哒…

忽然，左边的门口传来急速的脚步声。

小伊似乎也准备变化，我跟它说︰“小伊，你休息一下吧。”

听到声音逐渐逼近，我摸索腰间的精灵球。

“有没有人呀！”门一下子被打开。

“…爸？”

“小优！太好了，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爸你…”我摇摇头，看着他︰“你的眼睛流『汗』了。”

我在职员室的衣柜里，取回今早放置的背包。

“呜呜…你不要跟哥说，要是他知道了，我以为就没有面目见人。”父亲好似女人一样哭泣着。

哥用尽办法取得闭路电视的相片，在父亲面前挥扬，取笑他是胆小鬼的画面…在脑海出现。

“我知道了…”我叹气道。

“对了，爸爸你知道那件事吗？”我指向计算机。

他推起眼镜阅读计算机数据︰“甚么甚么…”

然后，他看一看我。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人？”

“小伊告诉我的。”

“是吗…”父亲点点头︰“那幽灵的真面目便有点头绪。”

“几个月前，我也有到访这间医院，才能从医生们口中听见这件事。”

父亲开始解释“林子玲”遇到的医疗事故。

“当日手术室外有很多警察，所以我记得。”父亲看着计算机︰“为这女孩做手术的医生…手术前喝醉了。”

“甚么？！”我惊讶地说。

“呃…他出了名缺医德，但因为技术优秀所以一直没有被辞掉。”

“技术优秀就可以了吗？”我对人类的道德标准感到疑惑。

“…因为他，不是第一次醉酒施术。”父亲叹了口气：“之前醉酒施术都没有出错，所以大家找不到把柄警告他。”

“那林子玲…”

“正是第一次手术失败。”父亲点头。

他再说：“听说他醉得比平时严重，在手术期间一时失平衡…”

“之后呢？”我看着欲言又止的父亲。

“之后他手持的手术刀，插穿病患的肝脏。”

一股恶心感在我喉咙徘徊。

我问：“那止血之类…”

父亲摇头道：“手术刀插入患者后，他整个人昏倒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

“院长也很顾面子，所以用了很多资金为知情者封口。”

为甚么人类，对宠物小精灵、对人都如此轻率？

“林子玲真无辜。”恐怕我现在的表情是很不悦。

“汪！”小伊警戒着。

“小、小小小小小…”父亲吓得连话都说不出就晕倒了。

计算机显示屏，又出现那个少女——林子玲。

她在啜泣，按着血红的腹部。

未几，灯又熄灭了。

远处伴来男人的嘶吼声：“呀！！！！！”

“比！”“汪！”在黑暗中，小超它们向发声的方向移动。

“等等！”我打开手机电灯追上去。

铃铃、铃铃、铃铃…

随着小超颈上的安闲铃响声，我一直跟着。

“汪汪！”

它们停下来了。

我摸索一下空间的尽头：“这里是哪里…”

??…啪??…

脚下好像有点湿滑。

“啊，电灯制。”我用手机照着墙壁的键，这情况还能开灯吗？

啪！

“嘎…”我的脑袋空白了一阵子。

脚边有个身穿白袍，腹部刺满手术刀的男人。

我软蹲下来看着地面的血，除了呼吸之外全身都动不了。

“嘎、嘎哈…”我要怎办？能逃走吗？会被杀吗？为何要做这种事？为何…

“比！超！”它走到我面前，原地蹦跳起来。

铃铃、铃、铃、铃铃…

它蹦跳的可爱样子，与背景根本不相衬。

“比！”它继续拼命跳动，想发出更多铃声。

听着铃声，我渐渐回过神来。

卖安闲铃的婆婆说得对，我需要它。

我在背包里，拿出淡红的玻璃安闲铃，系上手机。

不知道现在应否做这种事，但我不假思索地行动，然后致电给接待处请人上来处理。

我站起来：“你，是不是林子玲的小精灵？”

没有回应。

“我已经知道林子玲的事了，可以谈一下吗？”

“呜呜…”在这个房间尽头，浮现哭声。

“果然…”我把手机放入裤袋：“鬼斯通，你是她的小精灵吧？”

只见它流着泪，点点头。

“如果我是她，见到你这样做，我会心痛的。”我说。

它摇摇头。

“你指这件事不是你做的？”我有点不解。

它用念力操作门边的计算机：“最近的灵异事件不是我做的，是这个人。玲玲死后，我一直在医院附近徘徊，我很悲伤也很怕，怕有人会再受这个人的伤害。”

“那…”

“这个人，因为玲玲的手术失败后，不断被指责。因此就制造灵异事件，令人觉得这医院有鬼魂，然后再借此辩解手术失败是由于鬼魂附身之类…”

我听后，觉得这个人真劣质。

“这是怎么了！！”一群医护人员闯进来：“快，给他止血！带到手术室。”

鬼斯通继续在计算机输入。

“这个人更说，如果人们不相信，他就会辩解为是我恨玲玲，所以操纵他来杀玲玲。”

它再度哭泣。

“持着小精灵不懂说话，诬陷我们，这种人根本无药可救。”

“小优！”

发现鬼斯通的翌日，我到病房接受更详细的检查时，王老伯闯进来。

“我的天哪，你没事吗？”他上下打量我。

“现在不就要检查吗？”我坐在**轻笑道。

“是吗…”王老伯松一口气。

我问：“对了，那个医生…”

“醒了，但…”王老伯变得严肃：“大概他不能待在医院了。”

此刻的我，还不知道那个外科医生对手术刀充满恐惧了。

王老伯看着小伊和小超：“它们还真爱黏着你！”

它们摩擦着我的手。

“嘿嘿，可能是要安慰我吧？”我摸着它们的头。

王老伯惊讶的大叫：“你能摸小超吗？！”

“嗯，昨晚为了保护小超就抱着它，之后就可以了。跟小伊的情况挺像。”

“这样呀，我就放心给你进行最后的治疗了。”王老伯满意的笑。

“甚么？最后的…”我感到既不舍又不解。

“我跟儿童病房的小伙子说了…”

他稍微弯腰，轻声说：

“有青绵鸟头上的两根羽毛，会得到幸福。”

我双手停在小伊和小超的头上。

“王老伯…”

“来吧，小优。这是最后的治疗。”

“你…认真的吗？”

“小优，你不去儿童病房可以吗？”

我压抑不了心中的怒火，仇视王老伯。

“要是有甚么事我不会饶了你！”

以前，王老伯为了治好我的恐惧症，总是带着两只伊贝来见我。

“它还留在这医院吗？”又看到小伊令我感到惊讶。

“跟过世的主人一样，要当医院警卫！对吧？”

小伊的主人是王老伯的好友，小伊对医院不舍，王老伯就请院方让它留下来。

“你不怕满是人的地方吗？”我抱着书包问它。

“汪！”它叫了一声，吓得我快掉下书包。

“小优，现在你要学习：摸摸头！”

“吓？”

“跟小孩子一样，从基本学习吧！”

于是，每次小伊帮了忙，王老伯都要我摸摸它以示感谢。

我每次都临阵退缩。

某一天，应该在的它不在了。

“咦？小伊呢？”

“不知道，今天我和大尾也没见过它！”王老伯在后院打扫。

“哦…这样吗？”我伸手进裙袋：“咦？我的钱包呢？”

“是不是掉在食堂了？”王老伯问。

“可能…我去看看。”说后，我跑到食堂。

今天，我跑到儿童病房的身影，彷佛跟当时到食堂时重迭了。

我真的很讨厌小孩，而且是一群。

当天也是这样。

“这个钱包是我的！”

“不！是我先发现，我的！”

“你那么多钱，要来干嘛！”

小孩们在食堂里讨论时，小伊蹦上前叼去钱包。

“汪！”

“啊！钱包！”他们都看着小伊。

“又是这只伊贝！每次都抢我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