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灰色的流质划出一道波浪拖着夜都苍影疾驰向前，山本总队长也高举着流刃若火时刻准备一刀砍下。

而就在夜都即将冲至山本总队长面前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踏着遍地的灰色流质横着刀挡在了夜都面前，冷峻的面容让夜都为之一震，但随即他继续咬着牙将手里的刀顶在对方眼前，“你来做什么？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前辈！”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你还是夜都，”来者正是卯之花，她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心痛。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遍该如何面对夜都，以及刀剑相向的场面。但当她真的看到夜都苍影时，狠心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我好怕你说出那些奇怪的话，迦禹疯了，他已经变得不正常了，我不想你也变成他那样。”

“你说辉一？”夜都苍影失神了片刻，“你遇到辉一了？你能到这里，就说明他输了吧，”夜都惨然一笑，“你知道我是怎么和他说的吗？”

卯之花的心中五味杂陈。面前的夜都苍影，是在百年前唯一一个叩开她心扉的人，现在却变成这幅模样。

“前辈，前辈！”百年前的四番队队舍门前，少年模样的夜都苍影刚刚踏进大门就将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着，“前辈！”

“夜都队长，”四番队副队长山田清之介立于队舍前神情严肃，伸出手拦住夜都苍影打算踏入其中的脚步，“队长有要事在身，如夜都队长有急事的话请稍候片刻，但请勿大声喧哗。”

“哦，抱歉抱歉，”夜都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脸上笑嘻嘻的并没有在意对方的言语，“在十一番队和那些粗人待久了，这些规矩也就不怎么在乎了，不好意思山田副队长。”

“那请夜都队长稍等，”山田清之介似乎也并不畏惧这个接管了十一番队的少年，“我去通报卯之花队长。”

夜都的脸上充斥着开心的笑容，“有劳了山田副队长。”

山田清之介离去不消片刻，卯之花就出现在厅堂前，手里握着一块白布擦着手，“怎么了，你这次不是带着刀来的吧。”卯之花微笑着，自从她坐上了四番队队长的位置，夜都经常来看望她。在外人看来夜都可能有些花心思，不过卯之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那次她和夜都的对决，对于两个人来说结果虽说可以接受，但总感觉差点什么。

“怎么可能，山本重国知道我偷了他的藏刀，没把我训个半死。”夜都苍影摆着手满脸的无奈，“现在都已经下令了，除了队长会议以外严禁我接近一番队。”

“哈哈，”卯之花捂着嘴笑着，“那还不是因为你自作主张。”

“要说也是山本重国太死板了，”夜都苍影和她肩并肩走着，关系无比的密切，“又不是不还给他，至于为了那两把刀发那么大的火嘛。”夜都咂着嘴小声的嘟哝着，“不过那两把刀确实蛮好看的。”

卯之花轻轻地摇着头，夜都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一样，喜欢惹是生非。

“对了，以后也不要叫我前辈什么的了，听着太奇怪了。”卯之花双手围在身前，和夜都漫步在静灵庭里，“我的原名叫做卯之花烈……”

“你不是叫做八千流吗？”夜都停下脚步，盯着卯之花的眼睛。

“说什么呢，只有最强之人才能称为十一番队的队长，才能被称呼为剑八。”卯之花说的很轻松，“你打败了我，按十一番队的规矩，你就是剑八。”

夜都急忙摇头，“不对，那场对决不算数的，剑八还是你才对……”

“你听我说，”卯之花压住了夜都的话，“十一番队的队长就是剑八，这是我定的规矩。而且你确实打败了我，剑八的名号就该归你。这和你的出身，你的想法无关。”她上前拂着夜都肩膀上的落尘，眼里尽是沧桑，“多少的死神都已剑八作为目标，都想成为剑八，想成为尸魂界的最强之人。”卯之花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只有剑八自己才知道，那个名号只是一个束缚。

夜都默然，他只是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起来他是懂了卯之花的意思。

“每个人都想成为第一，只是他们都不懂，成为第一到底要付出什么。”卯之花掸去夜都身上的灰尘，整理着他的衣领和队长袍，“‘十一’这个数字比起其他任何的数字都要重，你很快也会明白的。”

“我去告诉山本重国，剑八的名号是你的。”夜都咬着牙，“他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做了。”

“你还是不明白，”卯之花轻叹着摇头，“剑八是谁都无所谓，但十一番队的队长必须要是剑八。你背负了这个名号，就背负了山本总队长的信任，你就要背着这个名号一直走下去。”

夜都不再说话了。他对于“剑八”这个名号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只是想要做自己想做的，想要战斗，想要改变这个世界。他以为当上十一番队的队长就足够了，但事实永远和想法相差甚远。

“每个人都想要变强，但是变强了有什么好的呢。”卯之花见夜都苍影不再多言，便出声感叹一句。

“这就是前辈身为剑八的感触吗？”夜都抬起手，抓住了卯之花撤回的手。

“你会懂的，”卯之花也不责怪夜都的失礼，只是轻轻地笑着。

时间回到当下，卯之花悲然的看着和自己拼着刀的夜都苍影，“迦禹都和我说过了，他身上的变化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他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可还是心甘情愿的当你的刀。”

“这是他选的，我只是帮了他一把！”夜都苍影大声吼着，“什么剑八，什么尸魂界的最强之人，我根本不稀罕！”他显得有些歇斯底里，地上的流质也在不规则的震动着，“我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把你们所有人虚伪的面具都扯下来！”

灰色流质似乎受到了夜都的情绪影响，飞快的向四周蔓延开来。

“喂喂，这可不妙啊。”京乐春水拖着月岛后退数步，“这小子看来真的生气了。”

“总队长！”狛村左阵眼见着灰色的流质将要包裹住山本总队长，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这些了，伸脚踩在水里冲向其所在的位置。

“夜都统领！”狐皎寺三真见状也不顾及其他，赤着脚踩着灰色流质来到夜都身前，“早见大人说过不能杀害这些死神……”她话没说完，水面突然隆起将她包裹在其中。

“现在和早见幻司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是我的问题。”夜都头也不回，包裹着的**突然刺出数根尖刺，每一根上面都沾着血液。

狛村左阵愕然的看着这一切，许久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不，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