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营长，别说平安县，太原城为你的事都开锅了。自古以来，有几个敢劫法场的？皇协军死伤了几百人。
冯开诚要不是认识日军高层的人，这皇协军的参谋长就得被一撸到底。现在冯开诚像疯了一样，发誓要把你抓住。”
“哦，这是必然的，那我再问问你，最近抓什么人没有？”
“哪天不抓人呐？”
“其中没有姓周的，是一对姐弟，男的叫周英毅，女的叫周蕙兰。他们是高山子的人，被关在这吗？”
“哎呦，我好长时间不上班，我也不知道。老实说，都把我吓出毛病了，有点风吹草动就想上厕所。自从发生那件事后，我就一直请假在家。”
“这么说，你也不清楚。”
“不知道，估计没有吧，警察局的同事有时候来看我，没人提过这件事。”
“嗯，那麻烦张队长帮我打听打听。我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姚营长，您什么时候走？”
“我这次没什么事，打算不走，在你家住两天。”
“哎呀，我滴娘啊。”
吓得张景胜“扑通”一声给姚天材跪下了，这个人哆嗦得不行了，捂着肚子好像又要窜稀。
“我说姚营长，我不是烦您。我家可不太平啊，官面的让人经常来我家，一下子把您堵到这，对您对我都不好。
姚营长，你不就是打听这点事吗？我马上就去问。咱俩约个地点，我好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
“不，你家就挺好！我觉得哪都不保险，就你家保险。”
张景胜一听，心说：“这可倒了霉了，惹不起赶不走，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了我呀。”
“好，姚营长，你要是愿意在这住，我也欢迎。不过出了事，您可别埋怨我。”
“张景胜！别和我装疯卖傻，出事不出事全在你身上。你要有意出卖我，当然就能出事；你要想保护我，就不能出事。对不对？”
“这，这个……姚营长，我怎么敢呐？我这个人讲义气，是个交朋友的人，吓死我也不敢出卖您呐。”
“那就好，你家都有什么人？”
“老爹、老妈、媳妇还有三孩子，丈母娘也在我这住呢，还有小姨子都在这。”
“对不起，请他们到书房来，我要见一见。”
“有这个必要吗？”
“去！”
“哎，哎，去。”
这事虽然不光明磊落，但姚天材不得不多加防范。
逼着张景胜，把家里老少九口全集中在一起了。
姚天材看着一家老小，微微一笑。
“各位，对不起，我办点事，办完就走。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我挺担心怕发生意外。
因此这段时间，你们要不随便行动，都上里屋去，吃饭睡觉都在，上哪去需要得到我的允许，没经过我同意就私自行动的，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就这样，张景胜一家老小全都关进了里屋。
张景胜看着一家老小，心中满是绝望。
“姚营长，您不就让我打听这点事嘛，不至于这样吧。”
“还有别的事。张景胜，冯开诚住在什么地方？门牌号是多少？尤其今天晚上，他在哪下榻，你必须给我打探清楚。”
“您，你要干嘛？”
“我要他的狗命！”
“啊？！姚营长，这事您好好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千万切记。要想让我早日离开，马上你就去办，事情办成了，我马上就走。”
“好吧，姚营长，这小子说不定在哪住，我得仔细打听打听，打听完了我回来告诉你。”
“一定要准确！如果走漏了消息，或者把事情弄糟了，你想想你一家老小。”
“哎，我明白，我明白。”
“别哭丧个脸，洗把脸换身衣服，快去吧，我给你看家。”
“哎，哎，您辛苦了。”
张景胜愁得脑袋头大了，洗了把脸，穿上了制服，他走了。
姚天材抻出两把盒子炮，把保险都打开，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这种时候，不能没有防备。
姚天材在小院里转了转，看了看地形。
正门来人怎么打，有人翻墙怎么还击，宅子被包围了怎么突围，这些事情姚天材都做到了心中有数。
姚天材就这么等着，一直等都夕阳西下，张景胜回来了。
“姚营长，把我腿都跑细了。我先到警察局去了一趟，仔细一打听，没有您说那对姓周的姐弟，监狱里肯定没有，这您放心。”
“哦，那冯开诚呢？”
“冯开诚这个老家伙，今天就在平安县城里住。您出了我这个柳树胡同，再往前走半里地，有个聚宝胡同，门牌是一号，深宅大院。那户人家姓齐，齐举人他们家。”
“嗯？我怎么听糊涂了？冯开诚在呢么还住别人家？”
“您听我详细说呀，齐举人是我们平安县最有学问的人，今年四十二岁，年轻时候考中过举人，现在齐举人正在东洋留学。
他老伴早就病死了。家里留下一个姑娘，叫齐莺莺。这个姑娘长得好看，因为她喜欢穿绿色衣服，人送绰号‘绿芙蓉’，今年才十九岁。
冯开诚这老不死的强霸少妇长女，老婆姨太太都数不清。最近他天天到齐举人家里过夜，让姑娘陪他。我刚才到警察局一打听，人们正在议论这件事呢。今天晚上，冯开诚也去齐举人家里。”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要是错了，你拿我算账。”
“好！张景胜，我太感谢你了。”
姚天材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放到了桌上。
“张队长，我在大牢的时候感谢你的照顾，天天好酒好菜给我送，我无以为报，这五百两银子你留着，当零花吧。”
“哎呀，姚队长，我可不敢收。”
“收下吧，事成之后另有重谢。你呢，去饭馆给我弄点吃喝，我要饱餐一顿，我还要在你家歇一会，等晚上我再下手。”
张景胜叫了一桌酒席，陪着姚天材吃喝。吃完了，姚天材在张景胜的书房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