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宗雁翎刀匹练般闪动,贯入海风的鬼体。
海风鬼身顿时一滞,下一刻,浑身飘起一缕缕黑烟,焚烧一般地化作灰烬。
“杜叔,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云宗缓缓收刀,默默看着海风的鬼身,化作烟尘消失。
“云大人,你没有事吧?”
宁万风上前说话,“此事关乎北海剑派的声誉,老夫要彻查清楚!
幸好辛家主也在,正好一起清查。”
“宁家主言之有理,北海剑派是白道名门,绝不允许作奸犯科之辈,在门派中藏身!”
辛月仲上前拱手,“云大人,你先下去休息,我等先自查,然后向你禀报结果。”
云宗心中想着杜衡,也是思绪混乱,心中茫然。
与李瑛一起,跟着一名剑派的弟子,走了下去。
此时天色将晚,华灯初上之时,云宗跟着剑派弟子来到一处雅致的小院,几名侍女迎了上来。
“云大人,请在此处安歇。
明日两位家主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剑派弟子吩咐交待下去,让云宗好生休息,然后拱手离开。
半夜时分,窗外阵阵风涛传来,林间枝柯摇曳,哗哗作响。
奇异的气流激发声浪,宛若海涛潮音,不停地传来。
云宗警醒过来,隐隐听见一阵女子的哭声传来。
“北海剑派之地,难道也是鬼魅滋生?”
云宗睡在**,睁开了眼睛。
哐啷,哐啷!
窗棂不断震动,仿佛外面有人,不断地推动一般。
“想睡个觉,也睡不安静……”云宗翻身起来,坐在床沿,双目看向窗户,哐啷!
两扇窗户突然打开,外面站着一名绝色的丽人,看着云宗,仿佛呆滞一般。
“鬼魅?”
云宗起身走了过去,女子却向远处飘逝,瞬间消失了。
“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剑派的人会自己清理……”云宗想到这儿,转身回到**,继续睡去。
翌日上午,云宗与李瑛坐在一起,一边饮茶,一边谈着昨晚之事。
李瑛也觉得不该多管闲事,别人家的鬼魅,没有义务出手,自己隶属悬镜司,不是封魔司。
“但你不觉得北海剑派,有些奇怪吗?”
云宗缓缓地说道,“进入北海剑派山门,我以为会有一场惨烈的厮杀,起码要倒下上百人,才能办完此事。
没想到宁万风、辛月仲两位家主,竟如此地配合,顺利地结案了。”
“你是不是经过鬼王礁之后,遇上简单顺利的事,反而变得不习惯。
非得生死相见,曲折颠沛,然后达成,才觉得踏实?”
李瑛笑道。
“宁、辛两名家主,低声下气地配合,简直就像府衙供职的差役。
而且两人仿佛知道咱们要来似的,咱们刚到山门,他们就赶来了。”
云宗说道。
“北海城飞鸟传书,他们知道咱们要来,并不奇怪。”
李瑛说道。
“昨日还有很多疑点,比如海天鬼魂的说话,貌似他并没有毒杀文忠,但文忠却因他的毒而死。”
云宗皱眉说道。
“你相信海天,一只厉鬼的话?”
李瑛摇了摇头。
这时,一名侍女走进来禀报,宁万风、辛月仲两位家主来了。
云宗让二人进来,客套之后,坐下叙话。
宁万风告诉云宗,连夜盘查终于得到真相,海天跟着黑道妖人,修炼了邪功。
以鬼魂之体吞噬了父亲海家主的肉身,融合了精血,然后化作海家主的模样,坐镇海家。
“他吞噬了生父,融合了一些记忆,扮作海家主惟妙惟肖,竟无人识破。
此子简直丧尽天良,尽然与生母**,丢尽了北海剑派的颜面!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海家主母识破真相,不堪耻辱,上吊自尽了。”
宁万风叹息摇头,痛心疾首。
“竟有这等事!”
云宗听得愕然,真相比他的猜测,还要复杂。
“幸亏海家的老家主还健在,不然海家就完了。”
辛月仲叹息说道。
“海家的老家主,还在人世?”
云宗问道。
辛月仲告诉云宗,北海剑派海家的老家主,还有自己辛家的老家主,都尚在人世。
“我想见一见这位老家主。”
云宗说道。
“恐怕……”宁万风脸上露出难色,“云大人,请恕我直言,你与海家的恩怨众所周知。
海老家主先失去嫡孙,然后失去儿媳,再失去儿子。
这一切又是海天的鬼魂作祟,犯下有辱门楣家风之事。
现在的海老家主,孤苦伶仃、风烛残年的老人,恐怕不愿意见你。”
“宁家主言之有理,若是海老家主悲痛欲绝之下,做出有辱大人的言行举止,那岂不是太冒犯了?”
辛月仲笑着说道。
一阵沉默,云宗望着二人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我若是回到府城,知府大人问起此事,我不能回答,岂不是失职?”
“这个……”宁万风点了点头,“云大人的话,似乎是更有道理,公事为重,理当见上一面。”
“那就烦劳二位,前面带路吧。”
云宗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云宗见到了海老家主,果然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不论是实力,还是气势都在走下坡路。
悲痛之下,神智也不太清楚,只是低着头,不断地叹息。
看不出什么来,云宗告辞离去。
宁万风、辛月仲留了下来,有事与海老家主商量,一名弟子送云宗出去。
走过一间堂屋,云宗突然看见一幅仕女图,上面女子雍容华贵,光彩照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海家的主母……”云宗看见图画的落款,心中一震,点了点头。
李瑛的身份还是下人,等在大门外,看见云宗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看出什么了?”
李瑛秘术传音问道。
云宗答道:“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但是我看见了一幅仕女图,画中人的模样,与昨晚的女鬼一模一样。”
“画中人是谁?”
李瑛好奇道。
“海家死去的主母。”
云宗叹了口气,向前走去,“她已经下葬了,坟墓就在后山的松林。
看来有必要会一会,这位死去的海夫人。”
“想必这位主母,也有很深的执念,不愿意离开世间?”
李瑛也被愣住,跟着叹了口气。
此刻,海家的大堂上,海老家主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还好糊弄过去了,真怕他看出破绽来。
你们带他来,也不事先说一声,吓我一跳。”
“带他来是迫不得已,若不然,他就要起疑心了。”
辛月仲说道。
“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宁万风说道。
这时,一名带着人皮面具的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名佝偻身体,拄杖的老妪,竟是余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