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宗四周看了看,向街边的烧饼摊走去。
烧饼摊的后面,一名五十岁的老翁,脸上有惊色。
他看见云宗向他走来,脸上的惊色就更深了。
“老丈,买一个烧饼,随便借你的刀用一下。”
云宗笑道。
老翁一惊,仿佛回魂过来一般,急忙拱手,“烧饼、烧饼还有……
但、但是,没有刀……”云宗指了指切面的菜刀,将一小锭银子,放在案板上。
“客人尽管取用,这锭银子太多了,我没有这么多铜钱找补。”
老翁答道。
“不用找补了。”
云宗拿了一个烧瓶咬在嘴里,伸手拿了菜刀,转身走了回去。
“你可以进招了。”
云宗大口吃着烧饼,粘着黏糊面筋的菜刀遥指对方。
“你想羞辱我?”
辛文昭大怒,脸色通红,沉声叱喝。
“我数三下,你不过来,我就出手了!”
云宗几口吞下烧饼,笑着数下去。
“没有人能羞辱辛家的人!”
辛文昭长剑攻杀过去,剑芒如月华的清辉,在空中拖出一道匹练,发出龙吟般的异啸。
云宗站在场中,菜刀速度不算快,每个人都能看清。
可就是每人都能看清的菜刀,奇准无比地磕在剑身上,叮——!
辛文昭感觉剑身,一股沉重的力道传来,手腕不由得一沉。
呼——,云宗菜刀随水推舟一般,向前而去,放在了他的颈项上。
“你、你、你……”辛文昭自从学剑以来,从未输得这么彻底过。
不但一招失手,而且还输给了菜刀!
“你什么你?
你输了!”
云宗笑道。
“你、你……”辛文昭羞恼交加,怒火攻心,竟然晕厥过去。
呃……
云宗不由得愕然,这孩子还真是脆弱啊?
输了就晕厥,敢躺地下。
估计从小到大都生长在呵护下,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
“哥哥!”
辛文玥大吃一惊,一声冷叱,拔剑急攻上来,铮——!
云宗猛然转身,菜刀贴住辛文玥的俏脸,黏糊糊的面筋粘了一脸。
辛文玥瑶的鼻抽泣几下,嘴巴一咧,眼泪掉了下来。
“又没有打你,也没有割伤,你哭什么?”
云宗忍不住皱起眉头,“还真是遇上一对活宝了,哥哥输了就晕地上,妹妹输了就掉眼泪……”“你杀死了我哥哥,呜呜……”辛文玥干脆大哭起来。
“他自己晕倒在地上,我可没有杀他,你好生看一看?”
云宗摇了摇头,收起菜刀。
辛文玥低头看去,辛文昭毫发无伤,只是晕厥,立刻收了眼泪,满脸羞涩,红了起来。
就在这时,背后一道杀意迫来,有人偷袭!
云宗转身急闪,脚尖轻轻一钩,辛文昭的长剑跳了起来,吟——!
云宗一把抓住长剑,凌空攻杀出去,铮铮铮!
暴风疾雨般的攻杀,剑芒如匹练般闪动,狂野无伦的攻杀,逼得对方老者步步后退,手忙脚乱。
嗖嗖!
两支箭矢射来,在虚空忽上忽下,走出诡异的弧线。
云宗不想犯险,身形疾退,噗噗!
两支箭矢射入路面,半截箭枝贯入坚硬的青石中。
“射箭者是谁?
出来!”
云宗挥手一扬,菜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奇准无比,毫无声息地落在烧饼摊上,仿佛下面有无形的手掌接住一般。
老者看向菜刀,双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心中暗凛。
一名身后背弓的老者走了出来,笑着向云宗拱手,“北海剑派宁家,宁虎宁少冲,参见云大人!”
云宗叱道:“尔等的愿望,云某今日一并满足,出手吧!”
“大人误会,在下路过而已。”
宁虎笑着说道。
“老丈贵庚?
路过大街,拿着弓箭乱射,还觉得自己是少年轻狂吗?”
云宗沉声说道。
“云大人说笑了,这位老者名叫辛封,是在下的朋友。
看见朋友遇险,自然要出手相助了。”
宁虎笑道。
“辛封,你在我背后偷袭,是何用意?”
云宗转身问道。
“老夫看见辛家的人遇险,自然要出手了。”
辛封拱手说道,“当时在下并不知道是大人,还以为是江湖中人,所以没有顾忌什么。”
宁虎也上前一步,站在辛封身边,拱手说道:“老夫恳请大人原谅。”
“北海城还是大安朝廷的治下,不是江湖人可以嚣张的地方。”
云宗语气渐沉,冷声说道。
“大人实力深不可测,又有官威加身。
但若是江湖上的死仇厮杀,我等可以一拥而上。
大人扪心自问,可以敌过现场所有的人?”
辛封沉声说道。
“看来你是不服气啊?”
云宗向前迈步,锵锵锵!
四周传来无数的拔剑声,长街之上,所有的武者都拔剑出来,全是北海剑派的弟子!
“好极,好极……”云宗右手放在雁翎刀柄上,迈步向前走去。
“大人不要逼迫我等,得饶人处且饶人。”
宁虎急忙说道。
辛封一声冷哼,伸手握住了剑柄。
辛文玥急忙走了上来,“七叔,你们不要厮杀,这件事是我和哥哥的主意……”“小姐请后退,此时关乎门派清誉,由不得退缩!
凡事总得讲理不是?
不能仗势欺人!”
辛封冷声说道。
“你一声招呼不说,就在云某身后偷袭,这就是讲理?
你一声不吭从背后射冷箭,双箭齐发的箭技,就是讲道理?”
云宗冷声说道,“本官现在才是真讲道理,给你们说一说大安的律法。
胆敢当街攻杀官府的人,抄家大罪!”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一队官兵围了上来。
“云大人,在下来晚了!”
文忠骑着马,气喘吁吁地奔来,笑着向云宗拱手。
十余名衙役冲了上来,向众人吆喝驱散,北海剑派的弟子都各自散去。
“大人,你千万不要出手啊,下官、下官不好做啊!”
文忠将云宗引到僻巷,立刻跪了下来。
“宁臣兄,你起来吧,不管你的事。”
云宗伸手扶起,皱眉问道,“北海城中,怎么突然这么多北海剑派的弟子?”
“这不是为了抓住凶犯吗?
是下官专程请来的。”
文忠急忙解释原因。
云宗听完说话,点了点头,与文忠告辞离开。
长街之上,剑派的人都已经散去。
“辛家与宁家好像是关系不错,这海家的人,却是没有看见?”
云宗摇了摇头,露出沉思之色,向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