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宗鬼魅变化一般,站在了朱化的正面,扬手挥掌!
朱化正向前奔逃,猛然听见风声,抬起头来,砰——!
云宗的手掌准确地印在他的脸上。
呼呼呼,朱化向后倒下,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空翻,凌空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轰——!
驿站的砖墙,被撞出一个破洞,砂石灰尘如浓烟一般。
朱化的身躯被卡在墙洞上,下半身尚在大堂内,上半身却破墙而出,一张脸鲜血迸溅,如红花绽放,一动不动地望向天空。
呃……
朱化嘴里吐出一口气,双眼闭上,就此晕死过去。
大堂上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嗡——!
仿佛压抑后的反弹,嘈杂轰然而起,甚嚣尘上。
每个人都各自各说,彼此听不见对方,但还是抢着说下去。
“大人!”
“大人,你醒一醒啊!”
……
一干随从急忙涌了上去,摇晃着朱化,急切地大叫。
“让我来!”
一名随从端来冰水,淋在朱化的头上,咳咳……
朱化被冰水一激,终于清醒过来。
“好了、好了,大人醒来了!”
“快去找郎中,快走、快走……”随从抬了朱化,转身要离去,四周的兵士、衙役,一起上前,拦住了去路。
“让他们走!”
云宗负手站在场中,沉声说道。
兵士、衙役闪开道路,一干随从低着头,抬着朱化急急地走了。
云宗转回房中,众人都进来说话。
驿站掌柜也走了进来,笑着向众人点头,然后向云宗长揖告罪,“小的混口饭吃,方方面面都要讨好,活得不易啊,大人原谅……”如驿站掌柜这般的人,遍天下都是。
云宗懒得计较,不待他说完,便挥手让他出去。
掌柜抹了一头冷汗,笑着告退离开。
众人说了一会儿话,都离开而去。
紫鹊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云公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什么准备好了?”
云宗望着紫鹊,茫然问道。
“那一对母女,要报答你的出手,不好意思过来,就央求我来给你说一声。”
紫鹊一脸的坏笑,邪邪的,不怀好意的样子。
“道谢就不用了。”
云宗看着紫鹊的表情,感觉琢磨不透,“烦劳紫鹊姑娘代为传话,就说我已经收到谢意,不足挂齿。”
“不过人家想当面道谢,见大人一面,你该不会这么不近人情吧?”
紫鹊美目流光,几分狡诈,笑着说道,“大人不愿意去,那也没有什么。
我就去告诉人家,云大人乃是堂堂的县尉,官架子很大,不屑于见尔等罪人。”
“那我就见上一面吧。”
云宗起身说道。
“请云公子跟我来。”
紫鹊掩嘴而笑,向前带路。
云宗走入房间,一对母女已经梳妆打扮,备下了薄酒,几样精致的小菜。
“请云大人慢慢享用,紫鹊不方便在场,暂且告退。”
紫鹊笑着离开,顺手关上房门。
“罪妇曲氏与小女颖儿,参见大人……”母女二人都是娉婷身子,温婉静美,面容娟秀,宛若姐妹一般。
“二位请起,谢意云某已经知道,请节哀顺变,多多保重。”
云宗拱手还礼,点头说道。
“已经陪下了薄酒,请大人入座。”
曲氏施礼说道。
“云某已经用过膳,不用叨唠,告辞了。”
云宗摇头推辞,转身离开。
“请大人等一等,若要罪妇侍奉,贱妾愿、愿意……”曲氏说到这儿,声音细弱蚊虫飞过,低下头去。
“大人在上,颖儿也愿意。”
颖儿咬着嘴唇,心中有了决意,看了云宗一眼,急忙低下头去。
云宗神情愕然,此刻他总算明白,紫鹊为什么一脸邪笑,这事情尴尬了。
“简直是胡闹!”
云宗摇了摇头,转身要推门而去。
“大人且慢,罪妇有苦衷啊!”
曲氏急忙跪了下来,颖儿也跟着跪在母亲后面,不敢抬头。
“就算尔等有苦衷,也不能这样胡来!
尔等想过我的苦衷吗?”
云宗叱道。
“大人且听罪妇一言。”
曲氏含泪哭诉,“罪妇判罪,三年不能赎身。
只希望这三年,有恩主收留,不用朝晚送旧迎新。
钱财无须大人破费,罪妇积攒,能为自己赎身……”“那个朱化不但要贱妾的身子,还要我交出全部的积攒。
罪妇知道若没有了钱财,这人世间便是地狱,所以誓死不从。”
“贱妾看得出来,大人是正人君子。
若无意贱妾之身,愿意以银两求大人相助。
大人请稍候……”曲氏说到这儿,急忙站了起来,走入内室。
云宗站在外面等候,听见曲氏在里面,一声尖叫。
颖儿急忙走了进去,然后母女二人,抱头痛哭起来。
“这又怎么了?”
云宗想上前问话,但觉得不方便,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站满了偷听的人,紫鹊、李百夫长、几名衙役,读圣贤书的书生赵文,也在其中。
“我只是路过……”李百夫长笑着点头。
“我也是……”“我们都是路过,呵呵……”赵文和衙役都是一脸讪笑,拼命点头。
“既然路过,还不快走?”
云宗忍住心中冲动,将满腔的怒火,化作平和的语句。
众人急忙离开,紫鹊也趁机开溜,被云宗叫住,“紫鹊姑娘,你可不是路过,我想听解释。”
“解释嘛,你与朱化争斗,难道不是争这个?”
紫鹊笑着说道。
“谁说我要争这个?
我是为郑百夫长出气,明白吗?”
云宗压住怒火,低声说道。
“可是整个客栈的人,都知道你是争风吃醋,为了一对母女才出手。
云公子,你说心里话,你没有想过两人一起侍奉你?”
紫鹊故意说道。
“云某从未想过,那可是一对母女啊?
怎么能做这种无耻的勾当!”
云宗沉声说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种事见得多了,一点也不奇怪。”
紫鹊摇了摇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在青楼教坊司,再平常不过了。
各自理念不一样,道不同不相为谋。
云宗不想在这上面继续纠缠,指着房间里面说道:“你进去问一问她们,怎么又哭了?”
紫鹊走入房中,进到内室,也是一声惊呼,叫了起来。